第二十九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
梁君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一日沦落至此,只不过是想见识下这个时代的名人,却无端遭受这么些横祸。
二堂上戒备森严,狄仁杰等六人静静地站立着。
这是戏剧性的一幕,钦差大臣被五花大绑,给押上来了。后边就是虎敬晖、李元芳、狄春,还有梁君和高梁。这几位都被捆绑着。而且那些军士在他们的包裹之内还搜出来了军刃,这也算是罪上加罪吧。
在刚到这里开始,就见狄仁杰打量着公堂上的摆设,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梁君就朝着狄大人的目光看去在大堂上边明柱之上,上下首写着一幅对联,这字体好,这词也好,可是恰恰就是因为字体好词也好,就更令人可恨,写的是什么呢?上联是:使一文枉法钱,上参君主下参民。做半点亏心事,远报儿女近报身。横着还一块镀金横匾,四个字:明镜高悬!在那个大匾下,还有一幅画,这幅画,画的很醒目,惹人注意。在这个右上方的角落上是一轮红日,在这个左下角有一只狼。这狼张着嘴,对着这轮红日,好像要吃这太阳!梁君知道,这不是狼,这是古时候的一种怪兽叫贪。为什么叫贪呢?就是贪得无厌嘛,它吃什么都觉得不饱,它想吃太阳。
那么往住做官的人都愿意画这么一幅画,来警示自己。可往往都是那贪官好画这么一幅画来标榜自己多么清廉无私。那么两边的对联再加上这幅画,这还未见面的刺史方谦,就在梁君和狄钦差狄大人面前勾勒出了一个伪善的这么一位伪君子,实在令人作呕。
梁君突感脊背发冷,一阵哆嗦。这幽州刺史方谦方大人,既然是这么一个人,那这次还真得是凶多吉少啊!再扭头扭头看了看高梁,他还是那么的淡定。又看向狄钦差狄仁杰,心说:喂喂,大叔,你可别拖咱下水啊!咱一个未来人,才刚穿过来没几天,连安生日子还没过到呢,咱还要为小梁子负责呢,要是在这里被要了命,不说咱自己吧,就说说小梁子,没照顾好他,那咱罪过可就大了!
梁君的腹诽很快就被打断了,那被虎敬晖踹了一脚的那校官缓缓走到虎敬晖面前冷笑一声:“你够狠,啊!竟敢踹爷爷,还抓着爷爷的手腕!”说着,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虎敬晖一记耳光。
虎敬晖怒目圆睁,一声大吼,身旁的军士一拥而上,押住了他。校官调笑道:“你再狠呀!啊,狠不起来了?!”说着,他飞起一脚踢在虎敬晖的小腹上。
虎敬晖忍着疼痛,大骂:“小子,你千万记住这一脚。等时候到了,别怪爷爷的刀快!”
校官也骂道:“狗杂种,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着,他抡起手臂还想打,就在这时,堂外一声高唱:“刺史大人到!”
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这幽州刺史方谦就吃了一惊,晚饭就没吃进去,为什么呢?
他接到了长安城张丞相张柬之给他发来的公函,公函里写明:狄仁杰被授幽州大都督,总理州内一切军政要务。也就是说呀,幽州这地面,这大权的一把手就是狄仁杰了,方谦那都得听狄仁杰的。
方谦接着这个公函,当时心口就堵得慌了。
把他的军师,也就是吴益之请来,将公函递给吴益之,忧心忡忡地道:“先生,你看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这个吴益之是中间人,他已经跟着这个方谦有几年了,就给他出谋划策。别看前边是方谦向大众说话,但是他说的很多话,拿的很多主意都是这吴益之帮他想的。
吴益之身穿长衫,白净的面皮,微有胡须,平时说话慢声细语,他就好像一个教书的先生。
现在他看完了这个公函,微微一笑:“大人,我本料到这狄仁杰会来这幽州,既然他来了,首先我们要禀告主人;再其次,我们要把眼前的事打理打理,做好充分准备。”
这吴益之当下就给方谦出起了主意,什么事应该怎么办,到时应该怎么说,见着狄仁杰应该怎么样。估计着这几日狄仁杰,就要到幽州,做好迎接他的准备,以不动而制万动!这才一夜过去,现在……
如果这一切梁君都知道的话,不定现在该怎么腹黑地仔细瞧着这群人看好戏,可惜的是梁君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在担心着会不会被用刑。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狄仁杰狄钦差会没事,但是,不会有人知道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有事!
幽州刺史方谦率师爷吴益之等人快步走进二堂。他看了看狄仁杰等人,脸上浮现起得意的冷笑。
方谦坐于案后,头顶“明镜高悬”镀金横匾。三班衙役手执堂棍,肃立左右。
惊堂木一响,三班衙役口呼:威武——
被虎敬晖踹了一脚的那个校官,现在来精神头了,虽说是挨了一脚,但他是首功,是他领着人把虎敬晖他们给擒获的。就见他大跨步来到近前,给方谦施礼:“刺史大人,卑职擒获了大闹幽州的列徒,请大人您发落!”
说着话,他用手一指狄仁杰,然后他冲旁边一伸手,他手下的人,把什么刀呀、剑呀、棍子呀都递上来了。
“大人您看,这就是歹徒带的凶器。”往大堂上一放,这刀剑闪烁。
这时站堂军高喊道:“刺史大人驾到,还不下跪!”
狄仁杰不屑地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刺史,安得我跪!”
方谦看了看狄仁杰,他面带冷笑:“嘿嘿——若大的年岁,竟不知王法,你道上姓名,祖籍何处?”
他这开始断案了,可是他问了一句,狄仁杰的眼睛都没没看他,也就没回答他的话。你想,这狄大人进来后看着的那对联和画,连梁君这样的小白都能看明白,想到的东西,狄大人不可能不会想不到。只会想得更深。这狄大人看着这些想着这些,所以方谦问他你叫什么祖籍何处时,狄大人好像没听到。
“啪!”方谦将手中的惊堂木拍于桌上,喝到:“大胆恶贼,本大人在上问你话语,你为何不答?”
梁君只感双腿一软,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啧啧,这大堂上的青石砖地果然好货色,坚硬无比,不是豆腐渣般的工程,这可是验证过的,屁股现在可也不是一般的疼。
狄大人这才回过神来,瞄了梁君一眼,转过头,两只眼睛闪烁着寒光,盯着方谦!
梁君冲狄大人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这笑比哭难看多了。梁君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发现太难,索性就双腿一盘坐在那里不起来了。梁君也不看其他人的更变,其实是根本不用看,也猜得出来,她早就不甚在意。话说,这一路上走过来,还真是没啥形象要保护了!
方谦一遇到狄大人的眼神,就心中顿时一颤,喝道:“嗬,你个老家伙,怎么这眼神看着我呢?这是你审我呢,还是我审你呢,你、你、你怎么着……都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出言不逊!”
狄大人冷冷地道:“死到临头?大人此话说得有点早了。”
方谦大怒:“哦?难道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
狄大人莫测高深地道:“你的掌心有多大?权力有多大?是谁赋予你的权力,让你如此虐待生民,欺压百姓?我等何罪,无端遭受捆绑殴打?你身为刺史,在公堂之上,不问是非曲直,便恶言相加,说什么死到临头,我看你这个官是做到头了!”
方谦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好一张如簧的巧嘴啊!等一会儿大刑之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死到临头!”
说着,他怒气冲冲地把惊堂木拍得生响:“大胆刁民,见到本官竟然不跪,巧言令色,大言炎炎,本官先定你个蔑视公堂之罪!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站堂军一拥而上。
狄大人一声怒喝:“谁敢造次?!”这一声吼,端的是神威凛凛,众军一惊之下原地站住。
方谦跳起来怒吼道:“还不上前?!”
吴益之看出有些蹊跷,赶忙来到方谦身旁低语几句,方谦喘着粗气,强压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下,命下站的军士把五人身上的绳索解开;又一摆手,军士们赶忙退去。方谦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吴司马替你说情,此时,你早已皮开肉绽了!”
狄大人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本钦差狄仁杰在些,方谦你为何不拜?!”
方谦一愣:“你…………”
他在上边座着,他还要为刚刚没能动刑,而心头不快,心想:不打这老头子几下,他也不会规矩呀。现在大人一说“本钦差在些怎么怎么着”,他这耳朵好像没听准。但是还是听着了“钦差”两个字。
方谦倒抽了一口凉气:“呃……你说什么?”
狄大人又补了一句:“圣旨下,方谦接旨!”
那吴益之在旁边站着可是听明白了,赶紧用手就一扯方谦的袍袖:“大人,这位是狄、狄、狄……”
看样子,这吴益之心也慌了,连说了三个“狄”字,也没敢叫出“狄仁杰”这三个字来。不说他是不是吓得不敢叫,还是什么的,就说大人的官讳随便叫能行吗?
吴益之虽然没说出全名,可是他这狄狄狄的,方谦也不笨,马止就明白了,“唰”地一下子汗就淌了下来了。
赶紧站起身来,绕到前边,扑通跪倒在:“臣接旨!”
狄大人报一冷笑:“呵呵,方大人,你捆绑皇王钦差,你该当何罪?”
梁君心中大呼“过瘾”,这狄大人的脑子就是聪明,这么快就扭转了局势。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给人什么雷什么霆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