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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论势

十年后的一个中午。烈日当头,晴空万里。

“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

一处农家小院内,一身着白衣和一身着红衣的两个少年正在比试枪法,随着白衣少年不断口吐人身的穴位名称,他的枪尖也不断地向那红衣少年相应的穴位上点去,红衣少年在形势上明显处于下风,只能不断后退躲闪,无力反攻,脸上已急得满是大汗。

那白衣少年正是当年那个密林内的背柴少年岳飞,而那红衣少年则是他的同门师弟汤怀。十年弹指一挥间,当年那些顽皮的小孩早已成长为血气方刚的少年。此时他们俩正在师傅面前演示武艺,不死神仙站在门前不住微笑点头。左手边站着刘义,王贵与张显。右手边站着刘铃儿。

看着场中的比试,王贵与张显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刘铃儿则不断地为岳飞加油打气!刘铃儿依然是一身火红色的装束,配饰着金色的小铃铛。如今的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有若出水芙蓉,清新而且带着一股蓬勃的青春气息!不过脸上依然带有一股顽皮的神色。眼看汤怀就要落败,不死神仙朝王贵与张显略一点头,二人如奉圣旨,立马挺枪而出,合斗岳飞。

得到二人的帮助,汤怀士气大振,不再后退,上前参与对岳飞的合击。被三人围攻,岳飞夷然不惧,大喝一声,奋起神威,将一杆银枪使得泼水不进,但见枪来枪往,人影翻飞,斗的难解难分。

突然,旁观的刘铃儿眼中闪出喜色。但见于枪影中猛然闪出万道银光,在烈日的照射下分外耀眼,照得人难以睁开眼睛。场中与岳飞对阵的三人但感强光刺眼,再也找不到岳飞的身影,第一次见岳飞使出如此之枪法,三人大惊之下齐齐后退,挺枪护身。银光瞬止,但见岳飞持枪而立,有若山岳一般让人感觉不可撼动。银光出现的迅速,静止的更是于刹那之间。当真称得上是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岳大哥又赢喽!岳大哥又赢喽!”旁观的刘铃儿不管不顾其他几人能“杀人”的目光,毅然决然地为岳飞拍掌叫好。

“这是什么枪法,怎么从没见岳大哥使过?”张显满脸艳羡地向岳飞问道,要不是几人成天在一起学艺,他几乎都要怀疑师傅藏私了。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惊讶地看向了岳飞。

“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枪法,灵感来源于舞枪,取其华丽,另外还利用反射周围环境的光来增加其莫测,我也是刚想出不久,还没起名呢!师傅,您觉得这枪法怎么样啊?请您指点!”说到后来岳飞已掉转头向不死神仙问道。

不死神仙一脸赞赏地微笑点头,无限爱怜地看着岳飞却没有说话,只是指示众人随他向院内一处石桌走去,众人一脸不解地随同不死神仙围桌而坐。谁也没有说话,静待不死神仙的指示。

“飞儿,虽说这些年你们一直随为师专心学文习武,但每年师傅都会带你们出去游历一段时日以增长见闻,你可说说当今的天下形势及武林状况如何?”但听不死神仙竟然没对岳飞的枪法做出评价,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众人都是一鄂。

略一思索,岳飞徐徐答道:“当今天子喜爱珍奇玩物,又宠溺奸臣。小人当道,极尽搜刮之能事,名之曰花石纲。故天下百姓日苦,民不聊生,因而反抗者甚众。边境西有吐蕃西夏众部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北有辽国正与东北的金国相争,虽暂时无力与我大宋争锋,但无论谁胜出,对我大宋来说都是强敌。可惜天子被小人蒙蔽了双眼,看不到我大宋实则已危如累卵,还以为天下太平,天天歌舞升平。江湖上师傅的玄门内功心法心印妙经与少林慧觉禅师的易筋经以及金国紫阳真人的炎阳大法并称为当今武林的三大绝学,师傅与慧觉禅师紫阳真人也被称为当代三大宗师。师傅已有十年未在江湖行走,慧觉禅师一心向佛,紫阳真人据闻是汉人,只是为金国出力,在金国被封为国师。因此白道式微,**纷起。**自以北方以宋江为首的水泊梁山与南方的摩尼教最有声势。有北卢南方一说。北卢为水泊梁山的玉麒麟卢俊义,棍棒天下无双无对,南方则为摩尼教的教主魔尊方腊,武功诡秘莫测。这二人被称为**双雄。这两个**帮派同为朝廷的眼中钉,只是据闻朝廷屡战屡败,对这两个帮派莫可奈何。不过水泊梁山又有**中的白道一说,皆因他们只是锄强扶弱,只与贪官恶霸作对,并不为难老百姓。而摩尼教则行事诡秘难测,世人知其真像者甚少,只知魔尊方腊名气极响,然得见者很少。其他黑帮皆依附于这两大帮派。大体形势就是这样了吧!”

“你说的没错,但你只是说到了表象,事实上之所以发展到眼前的形势是有原因的,只因开国太祖皇帝是被武将拥立而当上的天子,故而对武将有一定的猜忌之心,因此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就崇文抑武,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举国缺乏尚武精神,因此对外只能屈辱求和,对内只能压制白道,对**却有心无力。其实主因还是因为朝廷用人不当,其实当今朝中也有能人,宗泽以儒入武,一身神通不在师傅之下,只因不在江湖走动,故没有被排在江湖高手之列。其治世之能放眼当今天下也无人能及,只可惜朝中奸臣当道,故郁郁不得志。唉,这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啊!”不死神仙替岳飞补充道,末了还不由的感叹一句,叹了一口气。

“师傅啊,您今天是怎么了!从来没听你如此多愁善感过!”听到师傅发出如此感慨,从未见过师傅如此模样的刘铃儿忍不住发问道。

“师傅没事,只是看到你们都长大了,师傅高兴!你们也是该出去闯荡江湖的时候了!”

“什么?”突然听到师傅这么说,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很享受几个徒儿吃惊的样子,不死神仙开怀一笑又道:“你们认为自己的功夫在江湖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见几个徒儿都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死神仙才又道:“其实师傅这个决定也是刚刚才下的,其实以你们如今的武功,已经可以列入江湖一流好手之列了!”

“不会吧师傅?我们三个人都打不过岳大哥一人呢!”听到师傅如此说,张显不由吃惊道。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么不自信,亏你们还是我不死神仙的徒儿呢!说出去让人笑话。出去可不能给我丢脸。事实上,你们不可妄自菲薄,要知你们的岳大哥是天生的习武奇才,任何武功一学即会,一学即精。而他的经脉对于内力的承受力也是常人的数倍,这样的习武人才万里难寻其一,事实上你们也是很好的习武材质,只是与飞儿相比差了些许,你们以为当年收你们为徒是我一时心血来潮么,不是好的资质我才不会收呢,免得落我的面子。师傅一身神通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也难寻敌手。能得到师傅的指点,你们的进步岂是常人可比。虽然你们才只十六七岁,但只要不是碰上如师傅般级别的对手,天下还有谁能与你们相抗!”说到这里,不死神仙身上自有一股傲人的气势发出,依稀当年那个俾睨天下的盖世魔神再现,几个少年不由热血澎湃,恨不得立马就出发,去笑傲江湖,锄奸惩恶。

但听不死神仙又徐徐说道:“师傅曾对你们说过,武学的最高境界是天地人合一。到了那时,你将与天地合而为一个整体,试想还有谁能与之抗衡。事实上飞儿已经初窥门径了,你自创的那套枪法就很好地利用了周围的环境,但却还未与环境融为一体。而你也注重了收枪之后气势,但却霸气有余而王气不足。事实上气势的最高境界是王道,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上乘!”

“可是师傅,怎样才能达到你说的那种境界呢!”听完师傅的一番品评,岳飞若有所思道。

“这就是师傅让你们出去闯荡江湖的原因,你们的根基已经打的很扎实了,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们现在已经达到一个瓶颈了,进步唯一的法门就是在实战中不断学习。师傅已经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以后的成就就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了,你们只要切记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大好年华,如今的天下风起云涌,正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一切随本心出发,做人但求问心无愧!”

“可是师傅,我们怎么才能知道自己的是否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呢?”王贵虚心地请教道。

“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明悟。当你的成就到了那个境界你自会明白,那也讲究机缘的。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那种境界。记住,万事不可强求,不可急于求成,否则不进反退。你们只要知道有这么一种境界即可,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就可以不断的进步。这是师傅一生的经验总结!你们一定要铭记于心。”

“是,徒儿谨记师傅教导!”

看到几个徒儿如此听话,不死神仙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吧,晚上来陪师傅吃个晚饭,明天就出发吧,未来的天下将是你们的了!”不死神仙爽朗地道。

第二日清晨,初升的朝阳发出柔和的光,几个少年结伴来到不死神仙门前来找师傅告别。

“师傅啊,铃儿很舍不得离开你啊!”眼看离别在即,铃儿不由得依依不舍,从来没曾与师傅离别过的铃儿抱着师傅语带哽咽道。

“哦,是这样啊,那铃儿就留下来陪师傅吧!让你岳大哥他们出去吧!这样师傅也不怕寂寞了!”听到铃儿如此说,不死神仙缓缓道。

“啊!这!"一向伶牙俐齿的铃儿不由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师傅。就在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耳朵。

“哎呀,师傅啊,可是人家更加舍不得跟岳大哥分开啊!人家的一片芳心全都系在岳大哥身上呢!”正是汤怀在学铃儿的语调说话。

听到这不伦不类的声音,包括不死神仙在内的众人都哈哈大笑,只岳飞俊脸微红,微带尴尬。

铃儿也是两颊微红,不过看神情欢喜多过害羞,美目流盼,漂了岳飞一眼!娇痴地朝不死神仙撒娇道:“师傅啊,你怎么能帮着他们一起欺负铃儿呢!”

“是铃儿你自己说舍不得师傅的啊!”不死神仙难得如此不放过一向宠着的铃儿,也许是有感于将要有一段日子不能同铃儿见面吧。

“我!”铃儿一下脸涨的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师傅。唯有使出绝招,两眼无助地看着不死神仙,那眼神要多惹人怜,就有多惹人怜,直看得不死神仙心惊胆颤,于心不忍。终于无奈地道:“好啦,女大不中留啊,随你的岳大哥他们去吧!记住,不要辜负了大好年华,只要问心无愧就成。”

“师傅,您老人家多保重!”离别在即,岳飞不由感由心生,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事实上虽然是以师徒相称,在岳飞的心中一直把师傅当做父亲一样对待,在师傅的身上岳飞感受到了从小缺少的父爱。他的俊目不由的红了起来。其他人也随之跪下,给不死神仙磕了几个头。

“好啦,不要磨磨蹭蹭的了,男子汉大丈夫干脆利落,不要学那些妇人之仁!”不死神仙说完这句话,引吭高歌,飘然回屋。

几个少年终于踏上了闯荡江湖的路途,走出好远,依然能听到不死神仙苍凉的歌声:

儿女情长,忠肝义胆,潇洒在人间。

走不尽江湖路,洒不尽英雄泪。

七尺男儿,饮酒寻欢,龙吟剑指天。

江湖男儿我清风,对酒当歌到天明。

笑问今朝何处去,天道人间入联盟。

傲气千云碧落渊,唯我独尊紫叶风。

紫月多情邪之子,似水流年尽英雄。

四海同胞迎新作,携手并肩江湖行。

斩妖除魔存正义,千古佳话留美名。

冬去春来绿草阴,万里飘香鸟争鸣。

男儿洒剑真情在,清风只为江湖生。

血染鞘,斩群妖,一息尚存人不倒,

红尘笑,问天道,江湖路上谁逍遥。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好男儿,魔皆泪,江湖路上排成队!

江湖路,无尽头,江湖浪子不言愁!

风餐路宿平常事,刀光剑影泯恩仇!

流不尽地英雄泪,喝不尽的寂寞酒!

江湖路上不归路,今生今世莫回头!

烽烟起,剑在手,豪情壮志永不休。

驾骏马,拉长弓,踏遍江湖我独行。

箭在弦,莫回头,叱咤风云路向前。

功成时,把酒笑,啸傲江湖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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