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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喆的讲述---哥哥的出走(下)

很快我的不安就变成了不争的现实。大约一个星期之后由于被学校和老师寄予了莫大期望的哥哥长时间离校未归且又未对老师有所交代,哥哥的班主任终于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我们家进行了家访。不去说那些哥哥的班主任知道哥哥失踪之后表达的深切的话语,晴天霹雳之后的直接结果就是即使当时远在哈尔滨的父亲也被惊动了,第一时间按的接到了母亲生平第一次打出的电话。还来不及去确认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哥哥‘失踪’或者说‘离家出走’,便匆匆的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再次见到父亲的时候完全没有久别重逢时候的惊喜,更是不敢去撒娇追问是不是有带什么礼物给我。战战兢兢的只是想着如何能够逃离父亲的暴戾之气可能波及到的范围,随时都担心某句不小心说错的话给自己招来莫名的‘厄运’。

那时离我升初中的考试还有一个月零一个星期的时间。。。。。。

之后短短的三天的时间里面,我从父亲的口中知道了很多之前的生活中没有

接触过的父亲的挚友的名字。也隐约的了解了父亲从来未曾在我和哥哥面前提起的往事,在动用了父亲的所有的关系网络之后得到的结果显示:哥哥真的离家出走了,而且是出走到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预知的天地。所有熟悉哥哥的伙伴、亲友以及和哥哥十分亲密的我无法说清楚,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促使哥哥选择这样的有些残忍的方式。所有的可能的细节都被一遍一遍的提及,我们都希望其中的某些蛛丝马迹能够有助于我们分析出来哥哥的动机以及可能的去向。即使知道这些都可能于事无补,即使每次的提及无异于让痛苦加深几分。

所有的言辞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所有的动作都开始变得谨小慎微。即使不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对于年仅十七岁的几乎身无分文的哥哥即使能够安全无恙也绝对不会一帆风顺的。所有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情况即使出于自我安慰而回避,但是也都一定想到了。对于我的家人对于我,那都是一段辛苦的日子。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理解和接受哥哥突然离家出走的事实,如果父亲用深深的沉默来掩饰他内心的复杂情绪的话,母亲情绪的表达就显得更加的直接了。

不知愁滋味的我在一夕之间突然感觉到了母亲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眼神中总是带着一种我无法读懂的忧伤。经过一个星期的寻找,父母已经开始不抱有能够迅速找到哥哥的期望了。除了焦灼的情绪,能做的也只是期望哥哥能够平安无事。家里的亲戚朋友也慢慢的开始知道怎么样的避免提及我们家里的敏感的话题,面对无法预知的可能降临的悲剧我的记忆中周围的人是如何度过的已经变得模糊了。

我能够记得的是一个特别坚定的信念兀的一下就萌生在我幼嫩的内心之中,我立志一定要考上县里的中学。这样的想法不是为了从小的那个希望飞出山庄的梦想,似乎只有这样的成绩才能够让当时心力交瘁的父母获得一丝的安慰,或者说也许只有那样才能够让父母悲伤的心绪得到一丝的转移。那时离我的升学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时间已经开始变得十分的紧张了。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天才儿童,当然更谈不上过目不忘。我能够做的也只是为了达到让父母获得一丝安慰的目标而去多付出几分的努力,让仅有的一个月的时间利用的更有效一些,而对于可能的结果几乎没有时间去思索了。

虽然那真的是一段艰难的日子,但是我们还是坚强的度过了。改变的是开始关注每周一次走过村子的邮差是不是向村子最西头儿的我家走来,改变的是父亲又在乡里乡外拓展自己的‘业务’,改变的是家人开始小心翼翼的避开哥哥这个曾经让家人骄傲此时却变得敏感的话题,改变的是对于外面的所有的事情的十分的关注。因为哥哥的出走而发生在我的身上的变化就是,通过一个月的努力我意外的带给了村里到乡里最大的震撼。平时大家眼中普普通通的只会淘气的总是拖班级成绩后退的小男孩儿一下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而且成绩一下子从乡里的倒数几名跨越到了前五名。不自夸的说也许我还是有几分聪明的,我想过往的很多的经历都说明如果我肯付出努力的集中精力的专注于某件事情的话基本都会获得能够让我满意让周围人惊讶的结果的。

从小我和哥哥的感情就特别的深厚,那些总是跟在哥哥身后的日子里我总是会特别的安心与放松,我以为无论我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需要哥哥都会在我的身边帮我解决。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哥哥的人,但是哥哥的突然出走对我产生了莫大的触动,除了激发我在学业上的一次小小的斗志之外,我也明白了对于哥哥的内心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走进过。对于那个我一直了解的无所不能的哥哥,对于那些促使哥哥离家出走的缘由都成为了我无法了解的谜题。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学着不去直接的接受别人言辞之间表面想要我了解的真相,而是学着用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开始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样的代价是自己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可以付出的。可能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去思考是不是所有的想要获得的结果的背后都是要有所付出的,是所希望获得的结果更重要还是可能付出的代价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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