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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阳城的东城门大开,副将辛甲收拢队伍后回马迎接翼王。

辛甲恭敬的在马上行了个军礼:“请恕属下盔甲在身,不能全礼迎接翼王殿下!”

翼王没有看见邓忠,感觉奇怪:“你们邓忠邓将军呢?为何不出来迎接本王?”

辛环也质问道:“翼王殿下王驾在此,邓忠为何如此无礼?”

辛甲的脸上充满了敬畏和悲戚之色:“邓将军已经——已经以身殉国了!”

这句话出口,连翼王都大惊失色:“辛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虽然王爷殿下已经发话,但此地说话是否有失礼仪,辛甲不得不考虑,所以他建议是否入城后容属下回禀。

翼王是个急性子,差点都火了:“战场上那么多礼节干什么?你快说,邓忠邓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辛甲苦着脸道:“启禀千岁,这次赫连树大军实在来的太凶猛,十万大军整整包围了我南阳城近一个月,我等靠着三万守军苦苦支撑——”

翼王立即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马上打断了他:“等等,既然赫连树来的这么凶猛,你们竟然事先没有察觉?”

“不,禀报殿下,早在两个月前,在发现魏国边境军队调动异常后,邓忠邓将军就将紧急文书发往朝廷了,一连发了三次,朝廷都没有回文。”

“那为何本王在半月前才看到这封文书!你也知道,边关急报,向来都飞骑传书,从南阳到京城,虽然路途偏远,但最多不过半月的路程。”

“此事末将也不清楚。只知道在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回文后,邓将军又发了一封紧急文书,这次是由曹腾曹将军亲自送的。”

“曹腾曹将军?”翼王陷入了沉思:这曹腾是去年接替陶荣的副将,他所看到的边关紧急文书,是曹腾曹将军亲自送到勤政殿父皇手中的那一份,送完文书得到朝廷发兵的回文后就赶回了南阳城。可是之前的那几份呢?

看到翼王若有所思的样子,辛甲继续禀报了邓忠的事情:“这些天来赫连树攻城甚猛,三日前,魏国军队甚至曾经攻陷东门,幸赖邓将军拼死守卫,南阳城才没能落于敌手。可由于敌众我寡,邓将军受了重伤,当夜就殉国了!”说到这里,辛甲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翼王殿下闻此心中不免发酸,眼圈发红,下令辛甲带他去看邓忠邓将军一眼。

在辛甲的带领下,翼王大军进了南阳城。大战后的南阳城,到处疮痍;残垣断瓦和大街上的伤兵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在南阳守军的大营,郑景仁和柳子晗看到了久未见面的流云派掌门尹云飞、长老罗刚等人,尹云飞带着众位弟子紧张的忙碌,表情肃然。郑景仁和柳子晗赶紧向翼王请辞去看看流云派的掌门和师父等人。

看到了郑景仁和柳子晗,尹云飞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问了几句暖心话后,转身进入了身后的一个大帐。

二人觉得奇怪,赶紧也跟了进来,大帐内的情景让二人内心充满了震撼:偌大的营帐内,静静的躺着能有五十具流云派弟子的尸体,在他们的中间,也躺着他们的曾经也是永远的师伯李仁旭。

尹云飞等人庄严肃穆的看着流云派门人的尸身,有的弟子掩面发出了哭声,几个和尚在念经,似乎在祈祷他们能够早日脱胎重生。看到曾经慈爱有加的李仁旭和在一起玩耍的众位师兄弟们都已经战死了,郑景仁和柳子晗马上就泣不成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尹云飞吩咐弟子将郑景仁和柳子晗扶了起来。

旁边的大师兄陈东沉声悲泣悲戚道:“一个月前,我们得到邓将军派人传信,说魏国赫连树发兵十万要报仇血洗南阳城,尹掌门就带着李师伯、罗师伯和我等一百多人来到了南阳城协防,这赫连树的军队实在太多了,三天前东城门的一场血战,我派弟子损失惨重,连李师伯也——”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

尹云飞面色沉重,扬声说道:“守家卫国,理当是我男儿本色,何况我流云派乃大宋国七大门派之一。李师兄实乃我等的楷模!”

罗刚愤然道:“不能让李师第就这么白死,我等誓死为李师兄报仇!”

流云派众弟子也都群情激奋:“为李师伯报仇”、“为张师兄报仇”、“为王师弟报仇”的喊声此起彼伏。郑景仁和柳子晗也站起来振臂呐喊。

悄然间,大帐内的喊声停了,原来是翼王在辛甲的引领下进入了流云派的大帐。

尹云飞虽然没有见过翼王,但从来者的衣着和眼神早就判断出了来着的身份,赶紧带领众弟子行礼。翼王还礼,亲手扶起了尹云飞等人,环视了在场的众人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地上静静躺着的流云派众门人弟子的尸身,口中的话语充满了激荡之情:“各位都是我大宋的铁血男儿,也都是我大宋的英雄豪杰,小王在此给为国捐躯的众位豪杰行礼了!”

说着,竟然拖掉了头盔,郑重庄严的行了个军礼!

对于翼王殿下的行为,尹云飞等人心中舞步充满了敬佩和爱戴之情。

“各位,壮士的鲜血不可白流。眼下虽然南阳城围已解,但赫连树没有死,他的十万大军主力还在,他的哥哥赫连勃也带领十万大军来支援他。但,各位英豪的血海深仇,本王一定会牢记心头的,本王定会用赫连树的头颅来祭奠各位英雄的在天之灵!”说罢,翼王再次庄重的行了个军礼,跟着辛甲去了清风帮的营帐。

看到翼王殿下如此英雄豪杰,并且能够如此信重和礼遇流云派的人,尹云飞等人心中充满了欣慰,尤其是罗刚更加觉得投靠翼王这一步走的没错,跟着这样一个血性男儿,值!

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后,尹云飞赶紧吩咐柳子晗和郑景仁回到翼王的身边尽职,郑景仁紧紧跟随翼王进了清风帮的营帐。清风帮的营帐里,也摆满了清风帮门人弟子的尸体,只是里里外外没有发现罗雪菲的身影。也许,她爹没让她来战场吧,这样也好,郑景仁的心里稍安。

当天晚上,翼王就召集相关人马在营帐中开了个会。这其中,除了高继勋辛环和贴身侍卫的柳子晗和郑景仁外,还有南阳城的副将辛甲、曹腾,流云派的尹云飞、罗刚以及清风帮的罗仲楠,还有一个人身份比较特殊,那就是三个月前邓忠刚刚收降的翠平山匪首莫文焕。

对于邓忠能够以大宋子民之心收降莫文焕,翼王非常的肯定和赞赏。

对于之前赫连树围攻南阳城的事情,由辛甲简单做了汇报,这一点翼王其实已经非常清楚:多日的苦守,南阳城几乎力不能支,可赫连树也没得什么便宜,他所带来的十万人马不过剩下了六七万,不,白天被翼王一阵厮杀,所余不足五万。

紧跟着,由辛环分析了当前的军情:

虽然南阳城已解,但赫连树剩余的五万军队却没有撤退。据探马来报,似乎赫连树的哥哥赫连勃已经带领十二万大军来支援他,估计三日后就能和赫连树会和。而己方这边,除了翼王带领的十万大军外,南阳城已没有其余的实力:多日的鏖战,南阳城原先的三万守军十不存二,新加入的翠屏山两千人马虽然没什么损伤,但军马尚不熟练,至于清风流云两派弟子虽然武艺高强,但所余总共不超过两百。也就是说,翼王现在可以调动的人马不会超过十一万。

实力相差相当悬殊。辛环给出的建议是固守待援;高继勋则认为应该乘今日得胜之余威,痛杀赫连勃等人;莫文焕等原来翠屏山上的人则提议放弃南阳城。

至于其他,有人支持辛环的提议,有人赞同高继勋的做法。

翼王殿下紧锁眉头,权衡利弊,他有自己的思考:如果是赫连树统兵,别说这十几万魏国军队,就是三十万自己也可以放手一搏。可是这赫连树的哥哥赫连勃是老对手了,相互熟悉的很,他这次来,按理肯定会替代赫连树统帅魏军。自己这十一万将士如果和赫连勃的这十七万大军硬拼起来,胜算不是很大。可是难道就放弃南阳城,任赫连树屠杀我大宋子民吗?

面对着两种不同的路线,翼王拿不定主意起来。

当晚的会议没有结果。次日,在和几位统兵将领简单的商议后,翼王做出了如下决定:

其一,修固城墙,坚守南阳城;其二,立即飞马传书京城,请兵父皇增兵支援;其三,由副将辛甲带领南阳守兵三千连同莫文焕的人马和清风流云两派人马连夜赶回翠屏山,寻机骚扰赫连勃。

次日,大宋国的诸位将领各行其是。由翼王镇守南阳城,高继勋负责修城;辛甲带着尹云飞、莫文焕等人去了翠屏山。在辛甲的队伍里,郑景仁没有看见罗仲楠,他觉得有些奇怪,就问旁边的辛环,辛环告诉他,好像清风帮家里出了急事,罗仲楠连夜就回清风谷了。

不会是雪菲出了什么事吧!郑景仁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又过了三天,魏国的大军开到。不出翼王所料,魏国的统帅果然已经换成了赫连树的哥哥赫连勃。

虽然赫连勃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军队比翼王的军队多出近一半,但他最终没有选择包围南阳城,因为对于翼王的神威和寻机突阵的本领,他是领教过多次的——只要被他发现弱点,那就会被突的很惨。要是包围了南阳城,大魏国的军队拉成了线,以翼王的本领,不出两个月,他这些军队就得被突破光。所以,赫连勃很明智的将军队驻扎在南阳城的东门,因为他发现,这东门似乎没有其他城门那般牢固。

赫连勃的到来,明显的激发了翼王的豪气。次日天刚亮他就带领五千士兵出战,赫连勃没有应战。

第三天天明翼王又带兵出战,赫连勃还是没有应战。给赫连树和手下将领的感觉是:带兵更多的是翼王,而不是他的哥哥赫连勃。

再过一天,已经是翼王第三次出战了,只是这次他带的人马更少,只有三千之众,不过气势上倒是一点不比前两天差,尤其是翼王胯下的那匹千里赤烟驹,雄赳赳,气昂昂,带着翼王四处乱闯,压根就没把大魏国的军队放在眼里。

这也太看不起我大魏国的军威了:赫连勃的弟弟实在忍耐不住,点齐一万军队就列阵应战了。赫连勃见无法阻拦,又怕弟弟吃亏,只好带兵为他压阵。

甫一交手,翼王手下的军队就开始显得支撑不住,纷纷向后撤退,翼王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在两个侍卫统领郑景仁和柳子晗的护卫下就要败回城内。赫连树见机不可失,立功心切,急忙挥军追赶,任赫连勃如何鸣金都收不住。

城内杀出了高继勋和他的五千人马,一阵箭雨,一个冲锋,赫连树的士兵来不及回撤就纷纷倒于血泊之中。

要不是哥哥赫连勃的军队救援及时,恐怕赫连树真的就被翼王给抓了。

败回到哥哥面前的赫连树实在羞愧难当:这一万人马,被人家一个冲锋,逃回来的竟然不足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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