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儿心里一喜,朝任清泉投去一个感激的小眼神,道:“陛下说笑了,凤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注意到凤儿与朱友珪的“眼神交流”,朱友雍一顿饭都吃得味同嚼蜡,直到规定必须出宫的时间,他才磨磨蹭蹭走了,临走还不忘看一眼任清泉,那意思显然是“陛下你也该走了吧?”但任清泉只是假装没看到。
直等到朱友雍走了,袁宝儿才松了一口气,做淑女发好人卡真是太累了。
任清泉道:“怎么回事?他缠着你?”
袁宝儿无力吐槽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过如此吧”。
任清泉取笑道:“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痴情王子啊,怎么算你都赚了。”
袁宝儿道:“他是在扮演父亲的角色好不好,你这么喜欢,送你了不要谢我哈。”
任清泉指尖触到袁宝儿的鼻子,跟她玩闹道:“所以说,你现在是黄口小儿、口无遮拦,现在这年龄才是你的真实心理年龄吧”。
正当此时,张贞娘突然出现在门口,两人惊讶地看着她,太监慌张通传:“皇后驾到!”
感受到张贞娘略带怨恨的目光,任清泉忙将手收了回来,道:“皇后怎么来了?”
张贞娘道:“臣妾正好路过,想起多日未见公主,所以进来看看,没想到陛下也在。”这话说的,密不漏风,跟真的似的。
任清泉头有点大,不过为了不给袁宝儿添麻烦,他便对张贞娘道:“皇后既然已经看到人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那便随朕一起回寝宫吧。”
张贞娘心头一喜,忙道:“臣妾遵旨。”临走时,不忘给袁宝儿投去警告的一眼,扭着腰肢出去了。
等一干人等都走了之后,袁宝儿丢了句:“莫名其妙!”不过,她没想到宫斗上去,却想到别的乱七八糟的上面去了,比如这张贞娘的身材这么丰满、性感,不知道任清泉这样的扛不扛得住呢,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太龌蹉,洗洗睡了。
贺王果然如他那日所说,每日如朝觐般到了凤莱阁就不肯走了,袁宝儿教舞,他就在一旁看,劝都劝不走,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目光追随着宝儿。
袁宝儿直接视他如空气,经过几日熟络,她大概摸清楚了朱友雍的性格,就是一纨绔,哪有一点王爷的样子。有时他甚至横卧在凤莱阁的草地上,提起酒壶,浇着美酒,醉生梦死一般。
袁宝儿喜欢帅哥,这两兄弟长得都不错。
朱友珪,也就是现在的任清泉,长得比较邪魅,狭长的凤目、皓齿、樱唇衬的那张脸比真正的女人还要美上几分。
朱友雍,六哥,则剑眉星目,肩宽步阔,一身英武之气,属于精致型肌肉男,但他看朱吟凤的目光时常略带深沉,似乎藏满了回忆与秘密。
一连几日赶他不走,袁宝儿只得求助于任清泉了,每日让任清泉来搅局,不过此举却让皇后张贞娘嫉恨上了,她把皇帝性情大变,冷落她的原因都归到了袁宝儿头上。
梁国一时之间暂无大事发生,两人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时不时互相支援一把,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只是,这乱世宫廷又能平静得几时呢?
这夜,任清泉正在御书房对着地图研究梁国目前的处境,他让太监、宫女都守在了殿外。御书房中静悄悄的,连烛焰的跳跃都分外轻柔,任清泉薄黑的影子投到地图上,他拧眉陷入深思。
梁国本是坐拥天下之势,现在却岌岌可危,只因先皇朱温屡屡滥杀重臣,闹得人人惶恐,部分大将投靠梁国的敌人、反过头来对付梁国。先有刘知俊投靠了岐王李茂贞;又有朱友谦投靠了晋王李存勖。
梁军长年征战死伤无数,为了充实军队数量,如今队列之中掺杂了许多市井之徒,战斗力早大不如前了。
任清泉忧心忡忡,但他也发现了一个可用之人,魏王张全义,现任河南尹,张归霸死后他又顶替之,兼了河阳节度使。朱温曾救过他一命,一直重用他。
朱温连年征战,所需军需物资幸得此人供给,每每能有求必应。
在此人的管理下,中原地区农业生产稳定、商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年年税收略有增额。
任清泉思索再三,能收拢一个是一个,朱友文已死,他便废掉原由朱友文掌管的建昌宫,任张全义为国计使,原建昌宫所掌金谷,悉归国计使主管,由张全义掌管天下金谷。
刚拟完圣旨,忽然从正门和窗户闯入十来个黑衣人,手中的刀泛着银光。为首一个喊:“杀了狗皇帝,为先皇报仇”,便一齐砍了过来。
任清泉将桌子一掀挡住前面的两人,同时对付起两边冲过来的,这具身体是有武功的,但他还不会控制,从神宴那也只学了点皮毛,只能灵活躲闪,应付起来十分吃力。
殿外的太监宫女听到动静,赶紧呼来侍卫救驾,侍卫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任清泉被逼得四处钻逃,快速闪避砍向自己身上各大要害的刀,因为速度不够快,他从一处桌子底下钻出来的时候,正迎上为首的黑衣人当头一刀。
他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挡,利刃入骨,钻心地疼,鲜血直流。正当他认为右手恐怕保不住的时候,冯廷谔赶到,他惊呼:“陛下,小心!”与此同时飞身一脚踢飞了黑衣人的刀,将他护在身后。
冯廷谔道:“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一边左右逢迎抵挡黑衣人的进攻。
冯廷谔带着一干大内高手将任清泉护在中心,任清泉暂时安全了,他将衣袖缠紧在手臂被砍伤处的上部,血差不多止住了。
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三两人武功较高,见大势已去,转身逃走了,余下的部众伤重走不了竟都服毒自尽。
危险解除后,冯廷谔赶紧找来太医,太医立刻对任清泉的伤口做了处理,伤口较深,又没有很好的止痛药,弄得任清泉咬紧牙关、额上仍然冷汗频落。
皇后张贞娘听到消息慌忙前往探视,守在龙床前,一脸紧张,她呵斥太医道:“陛下的手不能有任何差池,你们若没本事,本宫就重重罚你们!”任清泉倒也淡定,只道:“皇后言重了,朕没事”,顺便抽出了被她握住的左手。
张贞娘复又握住任清泉的左手,往胸口上送,一边道:“臣妾想想就后怕,如今心还砰砰直跳”。周围人等目不敢斜视,任清泉如今使不上力气,只得任由她握着。
御书房内一时人来人往,分外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