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泉竟然在殿外迎着,袁宝儿下轿便朝他投去一个白眼,她想说你丫也太性急了吧,但嘴上什么也没说,转身过去挽着王堆雪。
然后假装惊讶道:“皇兄,你怎么在这?”
王堆雪等人见是皇帝马上行了大礼。
任清泉道:“都起来吧”。
一边对袁宝儿说:“朕来看看,朕的好妹妹是不是又跑出宫玩去了”。
袁宝儿道:“我把王姐姐接进宫来,以后就都不用出宫啦,皇兄你再也管不着我了”。
任清泉温柔地看着低着头的王堆雪道:“你们还没用完膳吧,朕传了膳,一起进去用膳吧”。
晚膳时,气氛有些沉闷。
任清泉明里暗里目光一直锁定王堆雪,袁宝儿也识趣、不说话只顾吃。
王堆雪始终微低着头,慢慢吃饭,但她也感受到了皇帝的目光。
用完膳,任清泉走了,袁宝儿非拉着王堆雪一起睡。
两人躺着,袁宝儿问道:“王姐姐,吟凤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王堆雪道:“妹妹问吧”。
袁宝儿问道:“姐姐为什么要嫁给刘统军,刘统军的岁数都可以当你的爹爹了”。
沉默几分之后,王堆雪幽幽道:“将军是个好人,我弟弟的命就是将军救回来的”。
袁宝儿道:“那也不用你嫁给他来报恩啊”。
王堆雪道:“这不是全部的原因,姐姐在吟凤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常想,长大了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想了许多许多嫁人的理由,但当姐姐真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便发现,再多的理由也抵不上那个人的所有”。
袁宝儿道:“姐姐说的那个人就是刘统军?”
王堆雪沉默了,眼里闪着异样的神采,只是被黑夜掩盖无人察觉。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答,袁宝儿等困了,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王堆雪开始教授袁宝儿练琴,袁宝儿是有乐理基础的,再加上原来的身体本来是善抚琴之人,所以学得很快。
她估摸着到了下朝的时间,任清泉也该来了,果然就见任清泉独自走进了她的院子。
袁宝儿赶紧挡在王堆雪身前对她道:“姐姐渴了吧,妹妹去沏壶拿手的花茶,这可是妹妹自己研制出来的沏法,姐姐必定是没喝过的”。
王堆雪笑道:“妹妹去吧”。
袁宝儿并未走远,她藏身在木窗之后,看着院中的两人。
袁宝儿刚走,王堆雪便看到皇帝朝她走过来的,连忙行礼,任清泉走过去扶着她,两人四目对接、愣在那了。
回过神来,王堆雪慌张抽回手,向后退了两步。既然是戏,自然要演足。
任清泉道:“你不要害怕,朕没有恶意。”接着道:“你的名字是堆雪?”
王堆雪答道:“是”。
任清泉道:“你是邠州人氏?”
王堆雪答:“是”。
任清泉道:“到洛阳来,还习惯吗?”
王堆雪道:“回陛下,臣妇过得很习惯”。
任清泉道:“你既然做了吟凤的姐姐,对朕也不要那么拘束了。”
王堆雪道:“是”。
任清泉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无趣,但上次就把她吓坏了,这次他不敢太鲁莽。他道:“你的琴艺很不错,不如为朕奏一曲如何?”
王堆雪应允,便奏了一曲任清泉不熟悉的曲子,但也觉得别有风味。
曲终,任清泉淡淡道:“你很像朕认识的一位故人,这些天朕都在想,再见到你,该如何与你相处”。
王堆雪诧异,便道:“陛下与这位故人之间有许多难以忘怀的往事?”
任清泉道:“永生难忘”。
王堆雪道:“现在这位故人在哪儿呢?”
任清泉道:“不知道,或许再也见不到了也不一定。”
王堆雪宽慰道:“不会的,陛下这么思念她,一定会再相见的”。
任清泉浅笑“谢谢你。”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朕可以经常来找你说说话吗?”
王堆雪假意面露难色,但还是点头。
感受到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愫,袁宝儿觉得心有些疼,她安慰自己,还好,只是微微疼痛,还忍得住……
见差不多是时候,袁宝儿端着花茶走了出去,大声喊道:“皇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正好,尝尝妹妹沏的花茶。”
三人便一同品茶又聊了一会儿,任清泉才不舍地离去。
张贞娘派出去的眼线回来禀报:“皇后娘娘,吟凤公主确是将王夫人接进宫了,两人一早便在练琴,后来陛下来了,陛下还和王夫人谈了好一会儿”。
张贞娘愤怒地将桌上的器皿抚到地上,吓得身边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这朱吟凤就是个狐狸精!”尔后又问道:“陛下和王夫人都聊了些什么?”
回来禀告的宫女浑身战抖道:“奴婢、奴婢站得太远,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张贞娘一个巴掌甩过去,宫女被摔到地上,骂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退下”。
这时芸姑端了碗莲子羹过来,劝说:“皇后娘娘,喝碗莲子羹去去火吧,这天儿火气大”。
张贞娘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她们两个人倒混在了一起,什么花见也羞,本宫看她是个狐媚”。
芸姑道:“娘娘您消消气,她们也就练练琴,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张贞娘道:“陛下每日都去凤莱阁,你不知道吗,本宫这个皇后,现在就是个摆设,本宫咽不下这口气!”
芸姑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没用。
张贞娘握拳狠狠道:“想跟本宫斗,哼,朱吟凤本宫动不了,这王堆雪本宫难道也动不了吗,哈哈,本宫定要叫她知道,皇宫这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便对芸姑道:“叫他们仔细看着,每隔一个时辰来向本宫报告”。
接连几日,凤莱阁都一片祥和。自从上次任清泉与王堆雪释怀之后,他们见面便自然了许多。
袁宝儿也十分刻意地为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几次,她外出回来看到任清泉面对王堆雪时那发自内心的笑脸和爱慕的眼神,王堆雪的欢笑,她都有些失神地想,这就是爱情吧。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
这日,袁宝儿带着她的宫女舞蹈队练舞去了,王堆雪独自在凤莱阁。
任清泉又过来了,还带来了他的一幅字,王堆雪铺开来,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卿。”
她一边念,任清泉一面专注地看着她,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王堆雪抬头正好迎上任清泉的目光,王堆雪心想,好熟悉的感觉,七巧节他们见面时,陛下就是这样的目光,痴迷而哀伤,那个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女子,伤他很深吧……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份感情。
任清泉看着眼前的人,心想,她真的不是灵苓吗?即使不是,也是她的前世吧……
他慢慢地走近她,轻轻拥她入怀,吻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反而顺从地闭上眼睛,任清泉轻轻允着她的唇,舌尖感受着柔软的温暖,两人被这一吻陶醉了,久久没有分开。
慢慢地任清泉不再满足于这个吻,他开始热烈地轻吻她的眼,她的颊,她的脖子,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王堆雪的手紧紧地拽着任清泉的衣襟,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她内心在挣扎,要忍下去吗?
她终究忍不了,心里骂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她睁开双眼,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叫道:“陛下,不可以”,用力推开任清泉,转身跑了。
任清泉被撩拨得面红耳赤,但又无法继续,有些小郁闷,但他心情还是相当好,满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