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搭乘飞往上海的航班回国。
亓昳站在窗边,吸着烟。
才离开不到一个星期,已经开始想她了。就像生理反应一样,习惯性地去想她。
刚认识她的时候,知道她家中的背景,她是一个孤儿,还背负一身的债,也许是被她单纯乖巧的外表吸引,我决定帮她一把;在我认识的女人当中,她并不出众,而且很平凡,但是她很安静,就像跟她说句话也是欺负她一样,那时的她是自卑的,所有的情绪都是伪装出来的,只有沉默的时候最真实。
后来,知道她是荍手下的女杀手,也不讨厌她,只是有点儿惊讶。毕竟那时候看到的她,这样的冷漠,太过凛冽;究竟是我不了解她,还是她本是这样。
如果开始所认为的评价只是我看到的她的表面,那么……
烦躁地把烟按在玻璃窗上,不想下那个自己也害怕却不得不承认的定论。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如此的心不在焉,今天晚上的商谈自然是要延后了。
下机后,胡夏带着侥翙回了公司,虽说公司给了侥翙一年的时间,可胡夏还是担心公司会反悔,趁早先通过了语言方面的考核。
考核的时候也波折多多,幸好侥翙在这种时候显得机灵,说着经验的事儿也得有经历才行,而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自然而然通过了考核。
“你真聪明”胡夏出了公司后这样说。
“那是,为了能留在你身边,能不聪明么?”意识到自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时候,胡夏已经在一旁偷笑,羞得侥翙一脸通红,“我……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打我电话”,落荒而逃,用在侥翙身上没有违和感。
次日,侥翙一大早便接到胡夏的电话,要她开车到小区接他,侥翙没什么精神,开到小区的时候睡着了,幸好一路上没出什么事,胡夏敲了好几次门,侥翙才醒来,立即狗腿地下了车,打开了车门,但胡夏没有坐进去。
“看来,要你开车过来,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幸好你平安无事”说着,走到另一边,坐在主驾驶的座位上,侥翙还在分神。
“侥大小姐,上车了”“哦,哦”侥翙上车的时候还撞了头一下。
“幸好你的上司是我,要不然,你早就被解雇了”“对不起啊,最近总是走神,不知道高中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那么,要不我放你几天假吧”“那可不行,哪有那么不称职的助理啊”“真的不用”
“嗯嗯”“那好吧,今晚陪我出席一个晚会吧”胡夏带侥翙去了一家服装店,为她换了一身红色的短裙,一双12cm的高跟鞋,别提当时侥翙走得有多艰难了,一边扯着难看的笑容一边走到镜子前。
“这样……不太好吧”一副去勾引别人丈夫的情妇样。
“挺好的,就这套吧”说罢,把一张信用卡递予服务员。
“喂喂”侥翙走到胡夏身旁,扯扯他的衣角“我敢担保,要我出席宴会,一定会丢了你的脸,一定会的”“我不介意啊,一生中,有谁没有丢过脸啊,别紧张,还有我呢”侥翙干笑着,一脸鄙视地看着胡夏,胡夏避开了她的视线“走吧”胡夏一把搂住侥翙的肩膀,拽着她走。
“小姐,你先生对你真好”“是啊,真好”侥翙搂住了胡夏的腰,用力掐了一把。
最后,两人出了店,回到车上,侥翙才松开了手。
“见你人这么小,力气还蛮大的”“话说回来,这行头多少钱啊”“你知道这个干嘛”“让我好还钱啊”
“不用还了,当作你的工资吧”“哇,这么贵”侥翙作势要将它脱下来,胡夏按住了她的手。
“这里是公共场合啊,你确定要在这里脱”“啊,不是”侥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那你快告诉我,多少钱啊”“你确定要知道”“嗯”“好吧,五十万”“什么”话音刚落,便迎来了侥翙破天荒的吼叫,“不行,现在能退掉吗”胡夏轻摇头,侥翙转而哭了,胡夏很是不解。
“怎么了”“我看你把我卖了好了,我打多少年工才还得清啊”
“都说了不用你还了,我当作是你陪我去宴会送你的,好么”“真的吗”“什么时候骗过你”
接着,胡夏带侥翙去了化妆,等一切完成后,刚好可以去宴会现场了。
也许是私人宴会,没有记者,而且里面的人非富则贵。
“夏少,等你好久了,来,自罚”一个男子一手搂过胡夏的脖子,把他拽到酒席上,但是,侥翙在分神,回神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胡夏,但很奇怪,她不紧张。
“哟,这位不是美人么,还真巧”叶总走向侥翙,搂住了她的身子。
“你谁啊”侥翙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声,惹得叶总哈哈大笑“美人,你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吧”侥翙一手拍掉叶总的手“走开,我不认识你”侥翙转身走向大厅,叶总一手拽住了她。
“****,别tmd给老子装清高,你也不过是荍的陪睡丫头”“放开啊,放开你的手”侥翙猛地甩开叶总的手,抬脚就跑,谁知撞在了一堵人墙上,重心不稳的她,被顶了回去,倒在了叶总怀里。“宣……宣总”叶总有些颤抖地说着,宣皓一望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八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还枉为男人了”硬拉着侥翙上了房,也许是碰巧,胡夏把目光寻向侥翙,正好看到她被人扯着,他走了过去。
“不知叶总想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呵,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胡大明星啊,幸会”见此,侥翙立即挣脱开叶总的手躲在胡夏身后。
“原来是夏少的女人,叶某失敬了,还望原谅啊”胡夏并没有理会,拉着侥翙就走了,叶总不免尴尬。
“你去哪了”“我不知道啊,刚回神,就不见了你”“你还失神了,唉,我真败给你了”“对不起啦,要不我到那边坐,你和他们去玩吧”老实说,脚又痛又累哎。
“好吧,别乱跑”“嗯”
得到允许,侥翙小跑过去沙发那儿,跳上了沙发,就差没把鞋子踢掉,胡夏盯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心乐得慌,慕容瀚奇怪地望着胡夏。
“喂,小子,换女朋友了”“她,不是女朋友,实习经纪人而已”“真的不是,那我去泡她”慕容瀚坏笑着,却被胡夏拉了回来“把她吓哭了,有得你去哄”“不会吧,那我们还是喝酒吧”
侥翙坐在沙发上,十分的无聊,权灏卿走了过来坐到她身旁。
“一个连杀人都无所谓的人,竟可以装得如此清纯”“是,又和你何关”侥翙只是不在意地回应着,权灏卿一阵冷笑。
不知为何,从心底里讨厌这个男人。
权灏卿走开了,侥翙等了好久,宴会才结束,胡夏拉着侥翙离开了,两人在一条小路上行走。
“那个,我可以脱掉这双鞋子了吗”胡夏点头表同意,侥翙立即脱下了高跟鞋,拿着高跟鞋,一蹦一跳地走着,胡夏笑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嗯”“为什么是我呢”侥翙的脚步缓慢下来,胡夏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这样吧,我跟你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嗯”“我刚出道的时候,遇到一个有自闭症的女孩,她见到我的时候跟你第一次问我要签名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在颤抖,所以,我看到你以为是她,以为她还活着,我很高兴”“还……活着,这……什么意思”“不知为何,我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保护烦,于是,我和她相处了两年,她的病,却一直没有好,也许,她还是不能相信我吧,可我却爱上了她,最后,在一次演唱会中,她,跳楼自杀了”“自杀?!”“是的自闭症越来越严重,为了得到解脱的她,寻死了”
“她……”你错了,她自杀,并不是因为病情恶化,而她自杀的原因,也许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侥翙这么想着,心里有一丝的落魄。
有自闭症的人,只会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对你有感觉,证明她想和你交谈,相处了两年,她没有拒绝你的保护,那是因为对你的依赖,她选择自杀,是因为她爱上了你,自己有病的事实却让她感到强烈的自卑,她害怕你发现她的想法而嫌弃她。
这些话,侥翙并不敢说出口。
“对不起,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把你当成了她……”“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当上了你的经纪人,无所谓了啦”侥翙打断胡夏的话语,无所谓地说着。
“对了,过段时间,是你的生日你喜欢什么啊”“你怎么知道的啊,我好想没跟你说过吧”“还用得着说,你手机的开锁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吧”被胡夏说中,侥翙红了脸,低着头。
“头快磕到地上了”闻声,侥翙抬起头,瞪着胡夏。
“别这样看我嘛,好了,快说吧,你喜欢什么”“呃……很多啊,毛茸茸的狗啊,猫啊,玩偶啊,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你,难不成你把自己送给我”话音刚落,侥翙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靠,刚才是谁那么不要脸说出这样的话。
胡夏也是一愣,轻笑了一声,侥翙想找个洞钻进去。
“你就当我瞎说”说完,侥翙落荒而逃了。
“哎,你别走啊,我都还没答应送你呢”听到胡夏的调笑,侥翙跑得更快了,胡夏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她,后来,两人肩并肩走回了各自的家,侥翙这一天,显得十分开心。
那时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高高兴兴讨论的生日,到最后,并没有举行,哪怕只是一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