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靠着车身点火。柳泽自嘲的笑笑，现在，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搞不懂了？
莫桑说的没错，当初是他要她去接近Sun的，现在他们相处的不错，说不定还能借此从二叔那儿套出线索。可为什么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莫名其妙的因为莫桑消失了几天就要去查她去哪儿了，得知她和一个男人单独待在一起就冲动的想要去到她身边，结果最后还来机场接她，还说是顺路。
“呵……”柳泽啊柳泽，你可别告诉自己你开始对这个小女孩儿在乎了……
柳泽在楼下待了很久，抽完最后一根烟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莫桑家的窗户，开车走了。
莫桑离开窗户边，对上站在不远处胖大叔委屈的眼神，无奈的扶额，“你告诉他Sun带着我一起去取素材？”
胖大叔可怜兮兮的低头不敢看她，“他来找你好几次，我没办法，只能这样说。要不然被他知道了就不好了啊，”他越说越小声，“况且我也不想让他这样纠缠你啊……”
莫桑没有听清楚最后一句话，不过也不想问了，他这样一副随她处置的样子看着挺让人心烦的。
“知道就知道吧，我当初瞒着他是因为怕他阻碍我，现在他阻碍不了了。知道了也没事，以后不用这样遮遮掩掩了。”
“不可以！必须瞒着他！”没想到莫桑无意的一说，引来胖大叔强硬的否定。
莫桑放下水杯，去了一趟回来身体好像都有点问题了；不过现在问题倒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让我瞒着他？”
他偏头看向别处，面带难色。
这个样子，就是明摆着又是不能跟自己说的事了吧。
“算了，我不问了，你回去吧。反正这些也不关我的事，你是师傅，你想要我瞒着他就瞒着呗。”
胖大叔受伤的望着她，“桑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我的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走近拉起她的手，撒娇似的摇摇，“你回来和我一起住吧，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好无聊，还是你在热闹一点。上次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吼，我跟你道歉，我错了，你该管我的事，以后我的事都归你管。你不是想让我回家一趟吗？我回去，真的，你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眼前的这个将近五十的男人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跟她说着话。莫桑以前常想，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天赋比较好的陌生人，后来成了徒弟，但是真的有师傅对徒弟这么好的吗？
所以刚开始的莫桑自恋的想过这个老男人该不会想要潜她吧？可后来她发现，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欲望，更看不到男人对女人特有的爱恋。那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家人吗？可是他有家人啊，何必要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来当家人，徒增烦恼。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莫桑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你没有理由对我这么好，我也不应该仗着你对我的好肆无忌惮，甚至想要越界去插手你的事，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在松开她的手的一瞬间，胖大叔慌了，他一直以为莫桑是在跟他耍小孩子脾气，所以他也不急，可以等她气都消了，他再慢慢找她求饶。这一刻，他才明白，莫桑介意的是什么。
胖大叔懊悔的摊开手，想做点什么，又不知所措，他只能从此刻空白一片的大脑中想出几句根本连不上的话，却还是想说给莫桑听，“不是的，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就是要对你好。桑桑，你很重要。”
胖胖的男人很和蔼，却也老了。都有些白头发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没有刮的胡子让整张脸显得很是沧桑。
“我很重要？有多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吗？”莫桑双眼泛红，质问他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她气愤胖大叔可以如此随意的对一个人说出重要两个字。
莫桑只是在讽刺他，对于这个问题她也没想要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回答。
没料到的是她得到了。
“是，你莫桑，对我樊晟来说，非常重要。”
“比命还重要。”
……
天暗下来，春节过去好几天，就没有再下雪了。好像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春天了，到那个时候这个城市会更好看吧。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会像活过来一样忙忙碌碌，过着自己或惬意或充实的日子。
莫桑的房间里没开灯，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她的电脑光亮着，做完最后一张修图，莫桑把照片文件发给了大赛负责人。
靠在椅背上，按按肩膀，坐久了有些酸疼。不经意的扫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好像是该休息了，昨天早上赶飞机都没来得及休息一直撑着到现在。
莫桑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几下，还以为是因为没吃东西造成的。去冰箱拿出一瓶奶和一袋饼干，随意的解决完午饭晚饭加夜宵，躺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面的莫桑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前，悬崖对面是胖大叔在呼喊她，着急的走来走去，似乎还想跑过来拉她一把；莫桑朝身后望去，是柳泽。
柳泽慢慢的走过来，嘴角带着薄凉的笑容，“莫桑，跟我走吧。”他伸出手。
她摇着头后退，便看到他瞬间变了脸，变得阴狠毒辣。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枪，黑色的枪口正对着她的额头。
她听到他说，“莫桑，你去死吧。”
“啊！”
莫桑睁开双眼，心有余悸的摸摸额头，一手摸下来都是汗水。她拍拍胸脯，还好，只是个梦而已。撑着双手想要坐起来，她这才感觉到全身的无力，脑袋晕晕的随时都能倒下似的。虽然知道自己生病了，但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明天还和周甜约好了去杂志社，作为摄影负责人，她可以提前看一下成果。
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赴约。
这就是透支身体的下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