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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战

岩浆深处,黑皇,这个世界上唯一存活的“神”蜷缩成一团,已经不再是原先刚苏醒时一团漆黑骨骼的样子,乳白色的粘液和嫩白的皮壳把黑皇包裹在内,随着深沉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黑皇,我追求一生的秘密。”奥德萨庞大的骨躯从深渊最底层的平台上落到岩浆中,踩着熔岩看向黑皇化成的白色蛋壳。

一旁平台上歪倒的监控器还显示着雪花,其中夹杂着整个深渊的情况,可以看到深渊入口下的五层平台里苏寒、千伶羽等人分散到上边三层,最下边的一层是黑皇所在,而再往上一层还没有人,灯也坏了,显示器上一片漆黑。

“还在睡?该醒了吧!”奥德萨大笑着伸手插进蛋壳里,可骨爪只插进去一寸左右就再也进不去了。

蛋壳咔嚓一声从奥德萨插进去的地方裂开,白色粘液不漏反浸的被里面的东西吸收进去,“醒了?我为了你放弃了兄弟,放弃了家人,甚至帮上衫川康毁灭了我兄弟的家族,现在你该付出点代价了吧?”奥德萨狠狠撕开蛋壳,露出里面的一个蜷缩的人形肉体。

“不过是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也敢打扰我的长眠?”黑皇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浑厚,反而像新生的幼儿一样稚嫩。

蛋壳破裂,里面蜷缩着的是个完全乳白色的少年,看起来至多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红润透明,一双漆黑的眼眸缓缓睁开,背上稚嫩的肌肤上撕开一道口子,伸出一双巨大的肉翼,完全张开后竟然是披满了白色羽毛,活像传说中天使的样子。

黑皇一头披肩的银色长发,站起身的同时身上开始布满白色鳞片,不多时就盖住了上身和笔直的大腿。

“睡了那么久,你是我见到的第四个活物。”黑皇没有眉毛,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一个是上衫川康,第二个和第三个是谁?”奥德萨骨翼合在背后,完全骨化的眼眶里跳动着两团红色火球。

“神说,你无权知道。”黑皇伸出白皙的指头点在奥德萨跟前:“你有我变异的血脉,真难闻。”

奥德萨眼中的火焰猛的一晃,身形急速退后,刚才站的地方出现了一团黑雾,奥德萨能感到那黑雾里隐藏的危险,无数骨骼里包裹着的心脏狠狠跳了几下。

“这副身体真弱,完全不够承受我灵魂的力量。”黑皇像是在跟奥德萨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是黑皇...?古典中黑皇尼格霍茨完全不是你这种样子...”奥德萨平复好心情再次发问。

黑皇没有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睛里暴射出两道黑色光线,黑光打在手心上聚集到一块,慢慢变成一个黑色的球体。

“我还没有武器。”黑皇手里的黑球一点点拉长、变形,逐渐变成一柄黑色巨刃的样子。

但黑皇还是摇了摇头,随手把黑色巨刃抛进岩浆。

“天丛云在哪?”黑皇终于面向奥德萨开了口。

“你缺少武器?要武器有什么用,你一苏醒便要开始征战这个世界吗?”奥德萨不答反问。

“武器只是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黑皇伸手点出:“用你的骨制成武器,应该能媲美天丛云了。”

这是黑皇与源薙女当年决战时的神之古武,月华.神指!

黑洞光线急速射出,奥德萨猛的闪过一击,反手就是一爪刺出,黑皇毫不在意,举手之时面前浮起一个巨大焱盾挡住奥德萨,再次点出一指。

神指三式第二:琼华.神指!

四周光线聚集在一起变成一道细小的黑线朝奥德萨冲去,奥德萨瞳孔紧缩,竟然感到无法避过这一击,只好回手环抱在身前,用身体去挡这黑皇的随手一击。

“你空有半神的力量,却不知怎样去使用。”黑皇冷冷说道,这一指之威完全超出了奥德萨的想象,奥德萨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洞穿了胸口,光线穿过奥德萨体内叠加的骨骼,透射到他身后的地面上。

黑皇缓缓后退,实际上他双脚没有踩地,完全是漂浮在空中直线后退,连背后的羽翼都没有煽动。

“有天丛云的味道,在上面。”黑皇忽然抬头看着天花板,径直像上飞去,伸手要一击打穿这个由钢筋铸造的墙面。

“现在你还去不了!”奥德萨心口遭受重创,但相当于半神的体质瞬间就让他恢复过来,骨翼煽动下猛的撞向空中的黑皇!

“无用的挣扎。”黑皇只有常人大小,看起来就像一个有着羽翼的普通少年,而奥德萨的身子足足有接近三米高,此刻空中的场景就像是一个地狱恶魔在冲击天使的防御,怎么看都是奥德萨占尽优势,事实上黑皇根本不屑正眼去看奥德萨,直接就是一脚踹在了奥德萨伸出的骨爪上。

奥德萨在惯性冲刺下狠狠和黑皇撞在一起,右手的骨爪啪啪啪连响三声完全被黑皇一脚粉碎,但奥德萨没有丝毫犹豫,左手又是抓向黑皇,黑皇冷哼一声,双眼朝奥德萨看了一眼,奥德萨浑身一震,竟然自己无力的掉了下去。

“申冥瞳写轮眼!”奥德萨失声道。

奥德萨再也不质疑眼前少年的身份了,完全的一双申冥瞳写轮眼只有黑皇才会有,这是当年尼格霍茨吞噬虚佐血脉精华所催生出来的,绝对毋庸置疑的代表黑皇身份,可眼前黑皇只是个看上去圣洁无比的少年摸样,与记载里黑皇的样子格格不入,难道?

奥德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你不是苏醒,是重生了!”奥德萨哆嗦着嘶吼。

他一直以为黑皇没有死,只是失去了灵魂和意志,听起来很奇妙,但确实上衫川康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们这么多年的实验也是为了让黑皇遗留的骨骼能迸发出新的生机,从而让黑皇灵魂回归,也就想当与黑皇根本就是永生不死的存在,先前的“死亡”只是肉身没有了承载它灵魂的能力,他们做的也只是修补黑皇肉身而已。

可如果事实不是如此呢?黑皇早就死了,而他用黑皇那“神”的基因培育了新的生命,这个新生命也可以称为黑皇的克隆体!然后黑皇灵魂降临,抹杀了克隆体原本的意志占据这副身躯!

听起来都是黑皇的复活,可是对于奥德萨来说,两者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前一种,代表这世界上确实有不死的东西,比如黑皇骨骼还可以重生出血肉,后一种,则是完完全全的骗局,他一直追求的不死根本不存在,黑皇早就死了,现在这个这是克隆体!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他可以移植黑皇血脉到人体里,那么这个人也可以真正的拥有不死之身。

后一种,则代表他这么多年完全错了!人的灵魂不会像神一样可以重新降临,如果是克隆的肉体,那么就是另外一个存在,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奥德萨全身都在发抖,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追求,完全都是错的,完全都是被上衫川康骗了!根本没有永生之说,黑皇之血的真正功效不是让普通人永生,而是...让他们虚佐后代体内的血统变异,变得更加强大!

“无限轮回,本来我就是轮回中永不泯灭的存在,肉体的重生只是回到人间的一种方式而已。”黑皇停留了下来,一双漆黑眸子盯着奥德萨不放。

“哈哈,哈哈哈。”奥德萨心里完全崩溃了,像个疯子一样一会笑一会哭,巨大的骨体晃动着,不住颤抖,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背叛了兄弟,帮着上衫川康屠杀了那么多人,甚至我和夜殇辉串通起来想骗他!”

“结果一切都是错的!根本没有让人永生的方法,我根本就是被骗的倾家荡产的那个人!”

黑皇看着沦入疯狂的奥德萨,深叹口气:“凡人的尔虞我诈,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充满黑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净化世间,我本是为你们的初衷,可你们却要阻止我,伊岐那岐是如此,虚佐是如此,连你们自身,亦是如此。”

奥德萨听到这话浑身颤粟,突然清醒过来,急忙抬起头看向空中的黑皇:“你不是尼格霍茨...重生的是黑皇的肉身,可我想错了,这肉身本来的灵魂就是黑皇的,被抹杀的不是克隆体产生的灵魂,而是...黑皇的灵魂...你到底是谁?夺舍了黑皇...?夺舍了一个神的肉身?”

奥德萨越想越害怕,如果只是黑皇复生,那么黑皇不受控制后顶多是想当一个类似帝皇的存在,可眼前这个‘黑皇’说要净化世间?这是什么意思,想到连黑皇的灵魂都被它抹杀,奥德萨脑子里出现了几个可能的身份。

曾和伊岐那岐对峙过,又和虚佐有关联,听起来它前世一直存在于人世。

这样的存在,只有那一个!

“你是大蛇,八歧大蛇!”奥德萨尖叫出来。

黑皇没有出声,奥德萨已经当它是默认了,这下他再没有了出手的勇气,尼格霍茨全盛时期也不过是一个无限接近神的存在,说到底出身还是有一半神血的凡人,可大蛇不一样,大蛇是地位与神父伊岐那岐想当的存在,是传说中黑暗地狱之主,曾经把神母伊崎那美变成死灵的存在,曾经差点毁灭人间的存在!如果当年不是伊岐那岐设下计谋切断了大蛇的力量来源,又过了百年后让虚佐下界杀掉了大蛇本体,估计这世界早被大蛇控制!

黑皇伸手凭空点向奥德萨前额,这次不再是简单的黑光射线,黑皇指尖冒出无数黑色火焰,而后这些火焰完全聚成一点,这一指点出的正是那一点,细小到极致的粒子。

神指三式的最后一式:雾华.神指!

奥德萨没有任何抗拒,心里的崩溃让我毫无反抗的想法,黑粒射入奥德萨骨质脑壳中,而后奥德萨眼中的火焰不断黯淡,眨眼间完全的消逝,黑皇不再出手,手指虚空像天一托上方的墙板碰的一声炸裂,黑皇转眼间就进到另一层消失不见。

奥德萨还是原来的样子,黑皇离去后奥德萨身体猛的爆炸开,伴随着骨骼中燃烧迸出的黑炎,连一点灰烬都不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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