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怎么样？”半晌之后，许默盯着司马青青，询问手机那头传来的讯息。司马青青慢慢放下手机，除了重回淡雅的音乐声，就只听得到司马青青厚重的喘息，最后还是没忍住，哀叹了一声。
“怎么？考的不理想吗？”许默还是关切的看着司马青青。在最初的一丝难受之后，司马青青的心情总算平静了点，对着许默点了点头。本来，这样的结果司马青青总还是能预料到一点。当初看着试卷，自己却心烦意乱的不能自己，又怎么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没事。”许默温柔的言语似乎带着安神的理疗效果，司马青青一听，烦闷的心情也很快被安抚了下来。说话间，许默将手轻轻覆在司马青青的手背上，温柔的拍打了几下。司马青青的手背接触到许默肌肤的一瞬间，本能的一缩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没成想，许默一只手抓住司马青青的手腕，另一只依旧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背。眼前的许默，当真不是以前看到的样子。他的温柔如同忘情森林的迷雾，他若不退开，她便只能被困在林间，成为爱情的坟墓。
许久，许默松开了自己的手，拿起桌上的香水瓶，凑到鼻间闻了闻，露出一种陶醉的神情。他拧开瓶盖，向空中喷洒了几下。瞬间，淡雅的香味铺满了座位周围小小的空间。前香的稍显浓烈，伴随而来的是丝丝萦绕在鼻尖的撩情气息，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许默站起了身，走到司马青青身边。司马青青非常配合的往旁边挪了挪，给许默腾出了一个空位。许默微笑一下，温柔的在她身边坐下。许默睁开略带迷情的双眼，看着司马青青，良久没有移开目光。司马青青的脸越来越红，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想要低下自己的头。谁知，许默一伸手，手掌的指尖就将司马青青的下颚托在了自己的手里，不能低头，也无法仰视。司马青青没有抗拒，似乎下定了决心，随他玩弄。
“真美。”许默将脸朝着司马青青的方向凑近了些，倾吐的鼻息间传来轻微的呢喃赞美。这一下恰到好处的撩拨，再度让司马青青的体温上升了一个幅度。
“我画了状的。”司马青青移不开自己的脑袋，便想偏移自己的目光，也呢喃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一种对爱意撩拨的回应。
“一样美。”从许默的嘴里，又慢吞吞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随后，两人不言不语，相互打量着对方，那淡淡可闻的香味依稀还飘散在这灼热的空气中。司马青青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次，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温润的薄唇覆了上来，顷刻的温柔如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她的整个感官。她一点也不抗拒，又为什么要抗拒呢？许默微闭着眼睛，没有往日那般欲拒还迎的羞辱，没有曾经那样唇齿交战的粗暴。两对唇间，只留下齿颊的温柔，交流着相互的缠绵。即便弄糊了些精心涂抹的唇彩，她也丝毫不在乎。
司马青青紧闭着眼睛，保持着从刚开始就相同的姿势，看样子，仍旧还沉浸在刚才的温柔中。许默早就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痴傻般的司马青青，心里不知怎么，倒生出些神仙般的怜悯来。唇边的温度渐渐消失，司马青青也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她不敢直视许默，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娇羞的低下了头。许默十区的又坐会原来的位置，但是眼神还是依旧温柔，依旧在司马青青精致的脸上打着转。
“你…”
“你…”
“你先说。”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最后还是许默示意了一句，让司马青青先谈谈自己的感受。
“你是认真的吗？”司马青青低着头，脸却红了个透，两只手的手指不断相互纠缠着。
“不然呢？”说完短短三个字，许默又一把抓起司马青青的双手，再不言语。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浪漫沉默中。
“那次在山里出事，是你救的我吗？”
“恩，你都知道了？张回告诉你的？”
“没有，我自己猜的。”司马青青微微摇了下头，嘴角已经挂上了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那次晚自习，地上的水？”
“恩，也是我拖的。”许默这次没有一点要回避的意思，那些日子的“付出”不正是为了今天的回报吗？
“张回在骗我……”司马青青用为不可闻的声音低语了一句，许默的笑意却从未减淡过。
“这些有这么重要吗？”
“有！自然有……”司马青青猛的一抬手，义正言辞的表达了自己肯定的想法。她在意识到自己过激的反映之后，又陡然降低了自己的声调。司马青青的内心被受了欺骗的不满和欺骗了别人的自责痛苦拉扯着。
“青青，你是喜欢我的是吗？一开始就是这样吧。”许默看着司马青青，原本司马青青内心的自责和不满被另一种强烈的情感席卷而去，剩下的只是些许的错愕和内心的狂喜。等了这么久，她不就是等他说这一句话嘛。从劫匪相识，从高中相遇，又从火海相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我，我不知道。”司马青青又低下了头，完全没有那日喝醉了酒，撒泼闹腾的狠模样。
“许默，我，我有男朋友的。”
“这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他，不是吗？”许默拿起司马青青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青青，你真的喜欢张回吗？我想听你亲口说。”司马青青面对许默幸福的“逼迫”，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眼前的幸福这么近，也许，只要自己张一张嘴，许默以后就可能完全变成自己的专属。
“不，不是的。我，我接受他，只，只是为了忘记你。”许默满意的笑了出来，突然，一声清脆的巨响从幔帐后面传来。听得真切，分明是杯子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司马青青的身子猛烈的一颤，寻着声音朝身后看过去。只是，还没有等司马青青完全把头转过去，身后的幔帐被猛的一扯，整张花纹精致的布匹就被扯到了地上。伴随着余波，桌上的水晶杯，白瓷盘被一下全牵扯到了地上，撞击发出一声声清脆的交响曲。只是这一曲交响多少带着点风雨交杂的悲恸。风雨过后，又只留下舒缓的环境乐，凑响末日的悲哀。许默眼前，司马青青身后，站在一个人，脸色铁青，眼神悲伤愤怒到不能自己。
“张，张，张回。”司马青青惊恐的慢慢起身，看着眼前脸色错综复杂的张回，想着刚才和许默的言语，早就乱了分寸。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浮上司马青青的心头，就像是她和某人激战正酣，然后门被“哐”的一声猛力推开，门外站着的丈夫目睹了屋内玉体横陈的不堪。偷情的激情鬼祟和被撞破的羞愧难当，司马青青像极了这般模样。而“奸夫”却在一旁不动声色，冷眼旁观。
“你-刚-说-的-是-真-的？”张回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颊间蹦了出来，带着无可抑制的怒火。
“张，张回。”司马青青没有辩解，只是叫着张回的名字，伸手拉了张回一把。张回猛的一甩手臂，将司马青青摔倒在了沙发上。司马青青变得清醒了些，刚才的瞬间似乎有些被“捉奸在床”的迷糊蒙了心。现在都讲究恋爱自由，她这又算的上什么出轨？况且，是张回蒙骗自己在前？难道不是？司马青青在心里暗暗进行着复杂却又简单的逻辑分析，理清了思路，慢慢直起了身子。
“对，张回，我是喜欢许默，从始至终都是这样。”司马青青盯着张回，终于说出了积压在心口多日，想说又不敢说的想法。张回邪肆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许默，又看了一眼司马青青，反胃的恶心似乎要让他窒息。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突然，动作一停。他又看了眼司马青青，剩下的大半杯水就这么挥手一下，全被倾倒在了司马青青的脸上。出门前精心打扮的妆容，眼下在司马青青的脸上糊成了一片，不停往下滴着略带粉底的清水。
“张回，这下我该还的也还清了吧。”司马青青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一边擦，一边诉说着如释重负的事实。张回却愣愣的站在一边，水离开手的瞬间，也许，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我和你在一起，不仅是为了忘记许默，更是希望刺激许默，好让他回到我的身边。火海那次，夜自习那次，难道你是完全诚实的？你为了得到我，不也是没少玩手段吗？就这么着吧，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说完，司马青青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许默。只是，许默的脸上此刻仍旧挂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微笑。
“哈哈哈……”张回回过神，大笑了起来，对着司马青青。
“你这个蠢女人，你以为达到了你的目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个本该属于你们两个人的浪漫地方？天堂、地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张回说完这两句，司马青青的脑子猛的一翁，无数个小鬼在撕扯着她的灵魂。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许默，我承认我输了，很彻底。”张回又轻笑了一声，不过，笑的是自己。
“青青，我最后再帮你一次。你想听听我和许默之间打的赌吗？”张回邪肆的朝着司马青青笑了笑，许默已经坐回了用餐的沙发，眼神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大戏。司马青青的眼睛没了神，也慢慢的坐在了沙发上，无力的看着张回，眼神中的排斥和惊恐无法排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