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玛依莎被封为阿依公主之后,当时国王考虑到她和奎尼很快就会成婚,所以没有给玛依莎另建宫殿,仍然住在太子府。
玛依莎从寺院回到太子府,看到奎尼正在喝酒,便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奎尼太子说道:“玛依莎,陪我坐一会儿吧。”
奎尼太子的意思是让玛依莎坐到他的身边,玛依莎则坐在了他的对面。两人相对无语,奎尼自顾自的喝着酒。看到他已经有些醉意,玛依莎本想劝他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坐了一会儿,玛依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侍女阿依尔走了进来,说道:“公主殿下,刚才,王后派人来,说是请您进宫说说话儿。”
“没有说请太子同去吗?”玛依莎问道。
阿依尔答道:“对了,王后特意吩咐,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见见您,所以就不请太子过去了。”
玛依莎心里微微一动,但也没有多想,便开始准备进宫。
来到王宫,侍卫把她引到偏殿,见国王和王后都在,玛依莎胡跪施礼道:“父王、母后吉祥。”因为她已经被封为公主,所以对国王和王后的称呼也就改了过来。
国王笑道:“我儿快快请起。”眼前这个姑娘,原本只是个美貌的侍女,但她聪慧过人,胆大心细,为楼兰战胜匈奴立下了汗马功劳,楼兰王对她是发自肺腑的喜爱。
王后也笑着说道:“我儿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宫了,我还真是想你,近来可好?”
玛依莎坐到座位上,含笑答道:“孩子除了看看书,也别无他事可做。”
虽然玛依莎说话的时候是在笑,但王后看得出她不经意间留露出的忧郁。
楼兰王说道:“儿啊,父王好久没有听到你弹琴了,可否为父王和你的母后弹上一曲啊?”
玛依莎心想:今晚有点蹊跷,王后说请我进宫说话,国王却也在,没说上几句话,国王又说让我弹琴,他们到底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呢?不管怎么样,既然国王话已出口,自己只好遵命。
于是,她说道:“好啊,孩儿也是好久没有弹琴了,正想弹上一曲,既然父王母后想听,那孩儿就献丑了。”
一会儿的功夫,侍女取来了琴,放在了玛依莎的面前,玛依莎略加思考,拨动了琴弦。她一边弹着琴,一边观察国王和王后的表情,这时,一名侍卫悄悄走殿角的屏风里走到国王身边,俯在国王耳边说了几句话,国王也悄悄回答了一句。
待到玛依莎一曲弹罢,国王和王后笑着拍起手,王后说道:“我儿的琴声真是动人。”
国王也说道:“我儿不仅弹琴的技巧更加娴熟,意境也更加高妙,真是难得呀,哈哈哈。”
玛依莎笑笑说道:“父王母后过奖了,孩儿班门弄斧了。”
国王又笑了几声说道:“儿呀,我听你母后说起过你的身世,可是人老了,记忆力也差了,竟然有些忘记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儿的家乡是在阳关吧?”
玛依莎心中一动,因为当初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出身,所以只好信口编了一段身世,今天国王为何旧事重提?
“是的父王,孩儿原本是住在阳关”,玛依莎回答道。
“那就要恭喜我儿了,你看,谁来了!”国王说着话,拍了两下手。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是汉朝使臣刘朗,她是认得的,另一个人她没有见过。但见这个人直直的看着自己,眼泪悄悄留了下来,她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来人。
那个人微微伸出一双颤抖的手,缓缓地向玛依莎走来,口中喃喃道:“禾苗我儿!为父终于找到你啦!”
玛依莎猛然惊醒,心绪飞速转动:“刚才国王问到我的家乡,又说恭喜我,然后就出现了眼前的这个人。此人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慈祥的泪花,又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那段身世明胆是我胡编的,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
此时,那人已经来到玛依莎的面前,玛依莎心想:“我本是胡杨,因为任性贪玩而枉死在沙漠之中,不知自己的父母会如何地肝肠寸断。看来世上真的有禾苗这个人,这是她的父亲来找她了。虽然他不是自己的父亲,但他却是玛依莎的父亲,自己也应该为这个姑娘能够找到亲人而高兴啊!”
玛依莎惊叫一声:“父亲!”然后冲上去,扑到那个人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扑在老人怀里,玛依莎的眼泪是无比真诚的,感觉自己正伏在老爸的怀里一般。
那老人边哭边捧起玛依莎的脸,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慈父之情溢于言表。玛依莎跪倒在地,哭泣着说道:“不孝女儿,给爹爹叩头。”
老人连忙把她扶起,拉着她的手,看个不停,仿佛担心她会再次突然消失。
这时,楼兰王哈哈大笑着说道:“恭喜霍先生,终于父女团聚啊!”
霍英杰如梦方醒,连忙拉着玛依莎跪地磕头,说道:“多谢陛下对小女的收留之恩,霍某感激不尽!”
玛依莎也跪在霍英杰身边,连连磕头。
国王大笑道:“我儿阿依公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霍先生重拾爱女,这是大喜事儿啊!侍卫,快快取酒来,我们共同庆贺一番!”
众人庆贺已毕,玛依莎送霍英杰回到馆驿,说道:“父亲先行安歇,明日一早,女儿再来与父亲一叙”,然后才转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玛依莎的心里仍然在打鼓,世上真有这样的巧事吗?一切正如同自己所说,父女失散,禾苗死里逃生,流落楼兰,竟然丝毫不差,真是比编剧编得还要圆满。忽然,她心念一转,想起佛果法师讲过的随顺因缘的话,看来这其中还是有说不清的因缘。不过,佛果法师是无意说中,还是他已经事先就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