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黄昏,夕阳如血,如血的却并不只有夕阳。
微微残阳寸寸如缕照射进了一片偌大树林当中,一个黑衣青年于树林当中快速地变换着身法向前穿梭,他的身上此时已经沾满了鲜血,他的意志也因为身上四处留着鲜血的伤口而变得愈加地模糊不清。
偌大的树林中,黑衣青年不顾身上伤势,速度越来越快,宛若离玄之箭般地疾驰于其中,于树林间留下片片残影。
他的身法绝对不赖,即便是在受重伤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如此高的奔驰速度,而且他的表现十分的灵敏,高速疾奔的同时快捷地闪避过了前方诸多行走障碍。
黑衣青年以这样的速度维持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穿越过了大树林,紧接着喘息着走向来了附近的一座庙观。
这个庙观看上去颇为小巧,黑衣青年走进去之后,整个人面色惨白,口中不停地吐着鲜血,十分虚弱地躺在了墙边的茅草堆上。
这个时候的他经过了长途的奔驰,身体已然变得十分的疲惫,体能几乎干竭。
片刻过后,黑衣青年稍稍地缓过了劲来,手中缓缓地拿着刚从庙观内祭品台上拿来的吃食和水,狼吞苦咽地吃着饭菜,喝着酒水。
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黑衣青年便已经快速地解决了刚从祭品台上顺手牵羊过来的食物和酒水,便是连一点饭渣都没有剩下。
黑衣青年名叫凌晨,或者说,在穿越之前,他的名字叫凌晨。只是在莫名穿越之后,他的身体仍是原来世界的那个身体,但前世只有十八年阅历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社会阅历和能力,于是便在他所穿越那个地方成为了一个每天靠着在山上做苦工的杂役,凭着每天微薄的工钱度日。
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凌晨在山上还没做满半年的杂役,便被一个杀手集团所逼迫去杀手训练营参加杀手训练,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数千名工友。
杀手训练营并不会给凌晨任何的酬劳,先开始的一个月,训练营中的训练师们要求凌晨和他的工友们一天到晚进行着强度极其高的体能训练和兵器训练。
然后在第二个月,杀手训练营的头目们对凌晨等人安排了一项十分残忍的淘汰制比赛,他们让这数千个经过一个月体能训练的苦工进行着一对一的互相厮杀,赢了的人可以进入下一轮,输了的人便只有死。
如此残酷的竞赛,比赛的胜利完全是由对方的性命作为筹码,这对于这些苦工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做下去,不然,进不了下一轮,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死亡。
为了生存,凌晨不得不举起长刀,一次次地在擂台上将昔日熟悉的工友杀死,结束他们的生命。
每一次结束时的收刀,他都能在濒死的工友身上感觉到一种似是于苦难中解脱的神情,一种发自内心的解脱。谁也不想死,但是真正到了死亡之际,摆脱了命运的束缚后,他们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轻松和解脱。
凌晨也不想死,他杀的这些人,这些工友,太多太多,都是他平时的好友,这使得他大多数时候陷入极度的忧伤和不安当中。
于是凌晨选择了逃离杀手训练营,在精心准备了五个月之后,他选择了午时逃走。
他知道被杀手训练营发现自己逃跑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些训练师会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于他逃跑的半路中便有六个训练师于侧面拦截他。
只是经过了将近六个月的训练,凌晨早已不是之前连刀都不会使的凌晨,独自面对六个杀手训练师的拦截,凌晨仍然是强悍地突破了重围,拼着重伤杀掉了其中两个中级杀手训练师后,逃出了四个人的围追堵截后,终于是成功地脱出了杀手训练营的追杀。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实在是力竭重伤所致,凌晨发誓自己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进庙观,而且十分不道德的偷吃祭品。
“真是的,被像狗一样的被追杀。”
凌晨微微地缓过气来后,头枕在草堆上,嘴中悠悠地吊着一根麦芒。凌晨的恢复能力绝对算是变态级别,不到半个时辰,他身上的伤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这种恐怖的恢复能力即便是凌晨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自穿越以来无论是受多重的伤和劳累,基本上只要给他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他便能够完全地恢复健康。
“真是的,如果拜神有用的话,那我当初也不用苦逼地去做苦工了。”
凌晨看了看庙中被供奉着的石制雕像,施施然地起了身,信步走出了庙观,朝着附近江边的泊船地走去。
此时已近夜晚,如果一直呆在庙观附近,恐怕会被穷追不舍的训练师们找到,到时候又将是一场恶战,凌晨自然不希望再次遇到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凉风有信,由于已然接近夜晚,停在岸边的大小木船,基本上所有的摆渡的船工均已收工回家。
“麻烦啊,竟然连一个船工都没有,难道要我划着木筏过去?”
凌晨颇为郁闷地看向万籁俱寂的江边,正打算从泊船地那边找一套木筏和木浆好过江,只是当他到达泊船地的时候,一艘木船静悄悄地,宛若随风般地飘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那艘水上游来的木船,他不由地心中一震,朝着那边喊叫道:“请问下是船工吗?可否带在下过江?”
凌晨见那艘木船已然停到了岸边,船舱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声音,于是便当那人默认自己能登船,迅速地一跃便跳到了船上。
他朝着船舱里走去,微微挤着笑脸,一边拱手一边说道:“不好意思,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在下实在有紧急情况,不得不在今晚读过此江,希望兄台海涵。”
船舱木门这时突然间传来吱呀一声,自动地向外缓缓打开,微微明亮烛光从舱**出。
“进来吧。”
这个时候,舱内的主人终于开口,声音十分的清澈,更带有一种冷傲,这种冷傲给凌晨的感觉十分的独特。
这不是故意做出的冷傲,也不是那种傲视群雄的冷傲,更不是那种杀手所具有的冷傲,这种感觉,很奇特,说不清。
只是此时天边悬挂月色忽然转红,成为了鲜艳盛红的血色,仿若盛开的血梅般艳丽。
幽幽的笛声从舱内突然传来,夜月之曲悠悠响起,舒缓而又清澈。
凌晨恍若失神般地听着悦耳的笛声,痴痴怔怔地看着天边血月,这个时候,宛若时间和空间都停止一般,十分的诡异。
木船此时已然动了起来,无桨自划,恍若被施了法力般朝着对岸缓缓行去。
凌晨终于还是缓过了神来,环顾了四周,霍然发现江边突然此起彼伏地响起惨叫声,约有十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从暗处发疯般地跳到了江边,瞬间便爆体而亡,血水染红了江边。
“砰!”“砰!”“砰!”
又是三声响起,三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中年男子面带不可置信地看向江上,随即便整个人呈辐射状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