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说春天来了,真好!但实际上初春的天气在这座小城里,跟冬天似乎没太大的区别,不怎麽感受得到春的气息,话都说春寒料峭。
这天的我,因为过敏还不但没有好,反而在一些药物的作用下变得看起来更糟糕了,祝臻已经因为这件事把医生臭骂了一顿,所以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两只眼睛转呀转。带着大大的口罩和完全把额头甚至连眉毛都盖住的帽子,如果再让我穿上雪地靴和带上手套的话,人家估计会以为我刚从北极探险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装。背着书包,蹬着我的小高跟鞋,心情不算太high,但也还可以,咯噔咯噔地跑下楼去上学,想着,哈哈,等我下了楼你看不到我了,我就摘掉帽子和口罩,你总不可能24小时守着我吧,心里暗暗偷笑。
不让我再吃海鲜我忍,毕竟会过敏,而且已经过敏了;不让我碰花花草草,我忍了,毕竟会有些花粉会过敏;不让我晚睡我忍了,毕竟早睡早起才能排毒;不让我呼吸新鲜空气,我怎麽可以忍???直接让人抓狂,带着厚重的口罩,总感觉刚刚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又自己吸回去了,这感觉,真不舒坦,我不喜欢口罩。自从知道我过敏的第一刻开始,祝臻和雅芷这2个人就像着了魔一样变得奇奇怪怪的,雅芷竟然连我趴在书本上都要念念叨叨,说什麽书本每天拿来拿去的,多脏,碰脸上,你想废了你的脸不成?家里的一切都不让碰,几乎每隔12小时就要亲自去洗一遍所有我会出现在的地方,而且拖把抹布什麽的必须在消毒水里泡2个小时,感觉家里都快成医院了,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这不,刚刚才把我早早地赶出来,自己留在家里清洗。祝臻呢,就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暴躁,每次去医院看到医生和护士唯唯诺诺的回答不上来为什麽我的脸吃了药不但没有好反而更糟糕了的问题时,都看得见他一脸的本强制压住的怒火,感觉像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所以几乎是每次只要是医生和护士远远的看到高过一般人一个头的他,就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在那里他就是个危险人物。
正当我高兴的准备扯下口罩时,动作只刚刚开始就被一双利眼给盯回去了。他斜挂着他的帆布包,双手揣在裤子兜里,靠在小区台阶的护栏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撒上早晨的阳光,要不是他那锋利的眼睛是针对我,我真会心服口服的夸他帅胜阳光。“老实给我戴着,不许拿掉,空气里到处都非常灰尘和病菌,你还在生病,不许任性!听到没?”
委屈的看着他,可惜我委屈的表情他看不见,在口罩的後面,我扁了扁了嘴,两边嘴角拉了下来,一脸的无奈和一路的不高兴。终於到教室了,离开了你的视线,我总可以自由了吧,嘿嘿~~。放下书包的我,刚刚空出手来,还没来得及先坐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扯口罩和帽子。这时旁边的叶茂发话了“喂,都过敏了,教室里这麽多人空气不好,还是别摘了,不然总是好不来。你哥哥可说了,他要是知道我没看住你,他可要卸了我胳膊,你可不能让我变残废哈”边说边扯住我的衣袖,不让我抓脸上的口罩和额头上的帽子。靠,爪子都伸到教室里来了,这下完全没自由了,呜呜呜呜呜呜~~~~~~
其实,他们做这些完全是为了我好,就是因为被关注的太多被保护的太好,才会让我有种感觉想要逃。在他们的爱里,我开始变得任性,开始变得小孩子气,开始变得柔柔弱弱。一看到雅芷,我就能闻到一股美味佳肴的味道,看到祝臻,我就能闻到阳光和大海的味道,而看到同桌,我感觉自己听到了闹铃声。我的世界很小,小到生活圈里,兜来转去的还都就只有这几个人。我不知道外面世界里的人怎麽看我,我也看不见外面世界里的人,装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撒着小脾气和小性子,简单的享受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和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祝臻多了一个称呼,叫哥哥。因为学校是禁止校园恋情的,所以几乎天天一起下课回家的我和祝臻之所以这麽长时间都安然无恙,都归功於对外宣称的兄妹关系。有一天前桌的同学转过头对我说“诶,你跟你哥长得挺像的,怎麽你身高就没像你哥?”至今也还叫不上名字的前桌这句话,回到家就成了雅芷的笑话,时不时的被她取消“哈哈,都说你跟祝臻长得很像,难不成在一起久了就有夫妻相,你说我们两都睡一个被窝了,怎麽还没长得一样?哈哈~~”看着她那一脸坏笑的表情,真想拿只拖鞋直接拍上去。
被他们说的做的影响,都让我有种错觉自己似乎得了什麽种诊似的,记得曾经自己过敏时,就是简单的拿点药吃,挨上个把月也就好了,哪有像现在这样折腾。我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却被他们搞得我这麽侨情。戴着厚厚的口罩和帽子,挤在这几乎不留空闲空间的教室里,温度在慢慢的上升,从头顶开始暖到脚底,慢慢的,再也抵挡不住温暖的诱惑,昏昏的就这样睡过去了。梦里的自己,没有口罩,没有帽子,甚至没有厚重的外套,短袖裙子扎着小马尾,吹着春风,吸着充满大地气息的新鲜空气,荡漾在清新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