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离去
一切有为法，路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迷迷糊糊，耳中回想着一句经文，几人仿佛穿越了历史，慢慢回归现实。
睁开眼，古朴的石台，周围熟悉的人群。一切都回到了现实。那里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幻。
“怎么就你们几个出来，其他人呢！”台下，有人急切的问起。
什么！
水虎左右看看，五个人。水药，水蟒，水暮还有水矜，加上水虎自己五个。
其他人不是早就出来了吗！
难不成死在里面真的死了，秘境不是都没死过人吗？
水虎一下子想到了很多。
地府阴兵！
他们的魂魄被拘走了！
自然无法复生！
其他人颜色难看，也想通了。
水虎默默无语，摇摇头并不说话。
“先去大殿，通知家主和各位长老。”
一挥手，所有人被带起，飞速前往大殿。
一时间，大殿钟声不断，一些闭关的长老也出来了，所有人齐聚大殿。
水虎五人静静立于下方，等待着家主的询问。
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出现，一举一动不怒自威，来到主位，并不坐下。站在上方望着众人，“说说你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水虎不说话，让其他人先说。
几人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以及之后发生的一些大战，还有大战之后各人求取缘法的事情。相互补充，说了很久，只把一些细节也补充的差不多了。
家主看看水虎，阎君印记的事情水清华早就交代清楚，并不意外。这事也没办法隐瞒，水清华动用大量资源办事，有心人一查就知道结果。而且水家各方都有自己的手段收集一些功德，家族也不会眼热这点东西。不过当时听到阎君印记，也着实吃了一惊，地府真的下血本了。
水虎默默无语，发现不需要补充了，掏出秘境中得到的东西。
一卷功德收取和应用的榜文，功德录。
水家明白如何收取功德，应用功德，但是就算创立宗派，依旧无法积攒功德壮大自己。没有功德录的镇压，四处收集的功德仿佛是无源之水，一点点的流失，功德越多流失的越快。
功德录中系统的介绍了功德的收集，应用，还有一些如何制作镇压功德气运的宝物，如何衍生功德法相，甚至解说了一些功德防御或者对敌的用处。
水家底蕴太少，经过几代人的研究寻找，只能略微了解气运功德的收集方法和自身的使用，但是无法像那些传承千古的圣地一般，收集气运功德聚为一团，慢慢壮大，一步步提升着自己的天地圣位。
能不能开宗立派，就是以此为标准。像那些山野小派，不懂功德气运为何物的，只是凡间武者的自吹自擂，在有些人眼里始终上不了台面。
功德不散，门派不亡！
水家的气运主要靠着祖地福荫，但风水龙脉，经历长时间的抽取，必会枯竭，否则一些靠着祖宗龙脉发家开辟的盛世王朝，到头来为什么都会分崩离析，原因就是龙脉气数尽了。
水家建立的体系已经类似于门派一般完善，但是因为底蕴的不足，对于镇压和使用功德的秘辛欠缺，一直在距离迈入圣地方面差临门一脚，但是这一脚，耗尽了水家几代人都没有跨进去。
如今，水虎几人从秘境中带出功德录，家主与几位长老的手都有点颤抖。不容易啊，辛苦了几代人，以为还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得到，想不到意外收获来的这么突然。
“你们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吧，家族能满足你们的，一切好说！”家主克制自己的激动，承诺道。一群长老也点头附和，即使有矛盾也不会在大是大非上耍手段。
几人都看向水虎，因为这东西差不多都是靠着水虎争取来的。对于在那一夜战争中发挥的作用，虽然细微，但是确实有着不容忽视的作用。而且事后水虎协作制定教义，管理教派，顺势开导了观音地藏发下大宏愿，天降功德，以此功德换取了自己所需。功德录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东西。
其他几人明白自己发挥的作用不大，有些还顺势得了不少好处，此时家主问起要求，自然不敢邀功，纷纷把视线看下水虎。
“葬礼！给那些人一个体面的葬礼！”水虎开口，那些以为不会死的人如今是真的死了。
家主和几位长老也回过神来，这一次进去三十三人，只出来了五人！水家优秀年轻弟子损失惨重，这些都是精英，若不中途夭折，必定能够成为一方俊杰。
“自然，葬礼模式皆按家主长老规格举行！”家主点头说道，其他长老有点意见，但想想也点头同意了。
水虎想想，伸手一礼，告辞走出了大殿。
很无礼，目中无人，但没有人多说什么！
其他四人左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家主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一应奖励，稍后发放。同时告诫此事暂时不得外泄。
大殿里，只留下家主和一众长老，传阅研究功德录。
水虎回去后，见了水清华几人，对于询问的事件，摇摇头推说保密。
一回到房间，散开修为，昏头昏脑的睡了起来。
梦中，不断的出现那场战争的场面，水虎命令他们送死自爆的情景，还有阴兵来犯，有几人为掩护他而自己死亡。
在那时候的无情，到如今不断回想的噩梦，水虎整晚都没有睡好，几度惊醒又接着埋头入睡。
慈不掌兵，这是一个很正确的话语。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因为自己的原因看着他们离去，到头来尸骨无存。如果他们知道这样的真相，或许那时候应该稳扎稳打，不会如此激进了吧。
一夜，水虎噩梦不断，第二天一大早，水虎吃了点东西出门。一步步，仿佛刚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走着台阶，一步步向着最高峰顶走去。
山壁间，回响着哒哒的脚步声，水虎一步步行走着，叩问自己的心。
这一次，哪怕前面山崖迷雾遮天，望不到前方，水虎依然不曾停步，缓慢的一脚一脚踩着石阶而上。
正午时分，终于来到崖顶。水虎呼吸平稳，修为突破，区区的爬山不再劳累。
找了个位置坐下，像上次一样看着云卷云舒。
这一次并不闭目修炼，水虎一直盯着眼前的景象，一个人傻傻发呆。饿了就吃一个辟谷丹，二十八个人的死亡，对于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一定的时间缓过来。
日落月升，水虎没有想下去的打算，其实他很想放声哭出来，但是落不下眼泪。
第二天，他的身上沾满露水，湿漉漉的。期间水药找到了他，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发呆，提醒他衣服湿了，他回过神来，用内气烘干衣服，继续看着远处。
云雾的翻卷仿佛水虎的心情，无法平静。水药来过之后又走了，每天都会抽空来一段时间，顺便给他带点食物。有时候水虎就抱着双脚，咬着鸡腿看着前方，一边听着水药述说着族里最近的变动。
水虎并不惧死亡，他难过的是那些人原本渐渐熟悉，却突然没了。几天后，得知正在举行葬礼的时候，水虎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和水药一起离开了峰顶。
整个族里家家户户都挂满了白布，偌大的大殿，二十八口棺材一字排开，没有尸体，只有衣冠冢。所有族人身穿白衣到场，远远近近站满山头。
水药拉着水虎前进，穿过人群，来到现场。
黑黝黝的棺木，凄厉的哭声，纷扬的纸钱，水虎无言以对。
所有人都抬起头，双目红肿的看着水虎，哭声太过激烈，刺痛着水虎的心。
族长过来把水虎带进大殿，旁边有人替他穿上白衣，一具具棺木抚过，看着画像，有些认识，有些不熟悉，有些知道怎么死的，有些没有留意到。
水虎没有开口说话，说什么都无法挽救逝去的人，何况并不是他的错。
是的，水虎恼的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挽救不了更多的人。但是现在的人，如果没有他，真的不用死了，能够回来？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没有他的一系列手段，恐怕一个都不会回来。详细的过程其他四人在大殿上早已说清，有些长老的后辈死在那里，都没有当场发作责怪他。而且带出来的功德录，足以让家族迈过那几个世纪的阻碍，有资格进入顶级仙门的行列。
祭拜完毕，水虎看到水清华在远处等他。不等他开口，水清华递给他一个指环。“储物指环，族里也没有几个，这次作为奖励发放给你了。”
“我想出去走走，四处游历下，散散心。”水虎几天来第一次开口。
水清华点点头：“水药把你这几天的情况都说了，该带的东西我都放在储物指环里了，好好放松下，想回来的话随时欢迎。”
回头，发现几个哥哥姐姐，还有水药等秘境里的四人，后面还有一群长老，水虎轻声的说着：“我会回来的！”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