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胡子昊建龙鹰骑贾文和荐毒士李儒
吕布身亡，胡明以王侯之礼葬于媚邬之地。先后弃了弘农、函谷关，留高顺守长安，侯成、宋宪并一班降将皆辅佐之。大军班师返回邺城。贾诩在返回途中便再次提及虎豹骑之事，明曰：“此事吾亦思之久矣，且待返回邺城再做计较。”诩曰：“战于河内之时，诩曾与许褚换得十骑，想主公日后或可有用。”明闻之即道：“文和远虑，吾不及也。每遇虎豹骑河北将士便屡屡受挫，明却苦无良策对之。曹孟德视虎豹骑如若珍宝，只有战死者而无一降者，故其真实实力无人知晓。现有此十骑，正可一视端详。”贾诩遂将十骑虎豹骑交于胡明定夺。明见十骑虎豹骑的确与众不同——马匹皆出自西凉，身材高大，全身披挂披黑铠，只四蹄与双眼露于外，马背之上更有类似马镫之物披挂。马尾却是细心扎过，仔细观之，竟无一根杂毛；十员骑将亦身形彪悍，身披黑铠，与马匹无二。头盔却连眼睛也不曾漏出，直如欧洲圆桌武士一般。所配武器竟也与众不同，矛较普通长矛更长出一尺有余，刃上两面皆开血槽，锋利无比。腰身所配之刀更是宽出普通之刀一寸有余。如此装备，可见曹操心血。胡明细细端详一番，忽生一计，谓此十人道：“汝十人可愿为吾驱使否？”十人齐道：“愿效死命！”明大喜，道：“待至邺城，汝等可在军中任意挑选精湛之人，每人以五百数计，汝等十人今日便是百夫长，此百夫长乃五百人之百夫长，别与他人。你等需如同在曹营中一般，仔细训练，日后定有大用。”贾诩道：“主公如此安排，是欲造一精骑与曹操抗衡焉？”明曰：“然也。我西凉铁骑本就善战，吾在此之上精益求精，势必打造一支更为精湛之铁骑，专对付曹操虎豹骑。”诩又曰：“曹操将其骑兵名为‘虎豹骑’，却不知主公此骑兵可有名号？”明略思之，曰：“地上虎为王，豹却以速度、敏捷长之，故曹操以此为名。天地玄黄，曹操既已得地势，吾也只好取天时。天以龙为尊，鹰翱翔宇宙，目空一切，吾便以此为名，曰‘龙鹰骑’如何？”诩赞曰：“妙哉！此正一物降一物也。”忽明眉头一皱，哀叹一声。诩问曰：“主公何故叹气？”明曰：“千军难得，一将难求。何人可率龙鹰骑哉，着实令人头疼。”贾诩道：“军中诸多将军，主公竟未识得一二人选？”明曰：“此骑乃秘密所建，故领军之人需守口如瓶，更要忠心不二，且勇冠三军之将方可使之。”诩道：“如赵云、马超、张辽、太史慈、颜良、文丑者皆不可为焉？”明曰：“子龙、孟起者皆万人敌也，当领千军纵万马战于四野；张辽、太史慈皆帅才也，日后皆可独当一面；颜良、文丑虽勇，却少谋而性急，只将才也，若无人在旁辅之，难成大事。故吾暂令此十人代之，来日方长，却慢慢再寻可领兵之将。”贾诩又曰：“主公之言是也，诩不才，愿谏一人，或可当此任。”明问何人，诩曰：“骁骑校尉庞德，勇冠西凉，且忠心可鉴，诩愿以性命担保。”明闻之大喜，谓贾诩道：“若非文和提醒，吾几乎忘却庞令明也！此人定可担此重任！”遂唤来庞德问话。庞德自马腾遇难时投了吕布后，几无出征，每日只在营中操练兵马，亦不与众人过多往来。忽闻胡明唤之，急来见之。明见庞德曰：“庞令明技艺超群，不在关云长之下，怎每日只操练兵马，却不可惜。”庞德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身为将军，无战之时自当养兵练兵，无甚可惜。”明笑曰：“令明此言一出，吾便知令明心有不满矣。此皆子昊之失，无怪将军也。今却有一要事非将军莫属，军中诸将无人可替也。”庞德曰：“主公切莫如此说，德惶恐。旦凭主公差遣，德万死不辞也。”明曰：“何须万死。”乃唤出十员战将曰：“曹操虎豹骑屡屡挫我士气，贾文和自许褚处智换此十人以为我用。今吾已建‘龙鹰骑’，此十人乃新封五百人之百夫长也。吾将此十人尽赋予令明，一应事由待至邺城令明可细问之。惟有一事在此告与令明并你等十人。‘龙鹰骑’乃吾专为曹操虎豹骑所建，此乃军中机密，日后若遇战事，‘龙鹰骑’只从吾一人号令，其余将令皆无权指使。令明需谨记此令。”庞德受宠若惊，谢胡明重用之恩，明却言道：“令明勿需谢我，当真要谢，便谢贾文和才是，若非文和谏言，子昊今日失令明多矣。”庞德即叩谢贾诩，诩曰：“令明太过多礼，你我同为一殿之臣，自当尽心辅佐主公，日后切莫再如此。”庞德又与十人一一拜过，贾诩令庞德先退，又请胡明屏退左右，道：“主公建‘龙鹰骑’已有领军之人，却不觉仍少一临阵谋略之人哉？”明曰：“文和使吾屏退左右却是为此？庞德乃一左臂，一人固然不可，需再寻一右臂，二人相互照应方好。只此时确无适宜将佐，只待日后遇良将方可行将此事。”贾诩又曰：“右臂易得，文和却非言此。诩所言乃为主公谋一智囊也。”明遂问何人，贾诩言道：“此人乃董卓之婿，李儒是也。”明闻言大惊，道：“奉先诛灭董卓之时，命李肃抄其府邸，夷其三族，李儒早已身首异处，军师如何荐之？难不成李儒未死？”贾诩曰：“李儒的确尚在人间。昔日诩与李儒同为董卓之臣，私交甚笃。董卓亡时，只李儒言不可轻离媚邬，董卓不从。李儒曾言：‘吾等必死于女人之手也。’故而托病不起，暗中却与诩商议。李儒知日后天下诸侯定不会放过自己，便将身家性命托付与我。董卓受戮，诩连夜将李儒送出媚邬，隐于池阳，至今未有人知也。昔日主公欲取洛阳，因吾阻谏令诩把守长安，吾便借机将李儒暗藏于军中，想日后或可为主公所用。今日正好荐与主公。”胡明闻贾诩之言惊喜不已，惊在李儒竟未身死，后人将李儒与贾诩齐名称为‘毒士’，董卓亦深信之。挟天子号令诸侯，李儒便是第一个谏与董卓之人。此策比沮授向袁绍提出的‘挟天子号令天下’以及荀彧为曹操谏言的‘挟天子以令不臣’皆早数年。若非有李儒出谋划策，董卓未必就乱了汉室天下；喜在贾诩此时举荐李儒竟能为己所用，当真是始料未及。即命贾诩唤李儒来见。贾诩道：“李儒早已等待多时。”旋耳李儒自一侧闪出身形，望胡明一拜曰：“罪臣李儒拜见主公。”胡明不应，细细观之，李儒未及五十，却满鬓雪白，身形如同佝偻一般，尽显老态。试想此人昔日如何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却落得如此地步。胡明遂问曰：“李儒为何姗姗来迟亦？”李儒反问道：“吾为天下计，何言来迟？”明曰：“天下半数已在吾手，如何不迟。”李儒又道：“益州刘璋、汉中张鲁、荆州刘表、江东孙策、兖州曹操皆为劲敌，得半数天下又有何意。董卓本可行天下事，却为吕布所杀，吾一生所愿皆化为泡影。今吕布亦亡，惟曹操尚在，儒心有不甘，故使残躯投于主公帐下，望主公纳之。”明曰：“昔日曹操发矫诏至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天子蒙难，日后定为曹操所害。曹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也，天下人无不除之而后快。子昊不才，愿为前驱。若蒙不弃，明愿与先生共事也。”贾诩在旁曰：“主公海量当世少有。”又谓李儒曰：“主公已建‘龙鹰骑’专对曹操虎豹骑，如今正却一智囊佐之，吾已禀明主公，举荐先生与庞令明共事之，不知先生意欲如何。”李儒曰：“吾乃已死之人，不可视于人知，此正合我意。”胡明大喜，即授李儒军师将军之职，李儒谢恩，明即问李儒天下之势。李儒道：“吕布新亡，主公不可再与曹操交战，当秣兵立马，以待时机也。”明又问何为时机，李儒答道：“曹操长安失守，夏侯渊授首，天下震动；吕布丧于永安，非人力可为，此天命也。主公之势虽略胜于曹，若如吕布般执意与曹操分出胜负，其结果定然两败俱损。故天时未到，待时机到时，天下必有纷争。乱中求存便是时机也。”胡明闻之暗思：“好一番高谈阔论，听似句句在理，却无一句实际之言。”便再问李儒：“如此，该当如何？”李儒曰：“主公现已退出弘农，此举甚是高明，何须儒再多言。”明曰：“但讲无妨。”李儒即道：“弃弘农而守长安，一者示弱于天下诸侯，锋芒立减；二者告与曹操，一城一地得失在于主公而不在曹；三者连年征战，军士疲惫，主公又新进，正当休兵养生，以图后进。有此三者，退兵班师实上策也。主公若无此念，怎让儒佐庞德，治‘龙鹰骑’也。”明此时方领教到‘毒士’李儒之厉害，不禁暗服。遂道：“先生之言句句入耳，子昊受教矣。”随即令三军加速行军赶回邺城。
却说曹操闻胡明放弃弘农只守长安，大军却返回邺城，亦是始料未及。程昱谏曰：“胡子昊多智，此举必有蹊跷，丞相不可不防。”荀彧则言：“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为患，故丧命永安。惟胡子昊不同，智广而谋深，每每语出惊人，难以琢磨。今弃了弘农，吾以为原因有三。其一，吕布新亡，彼则新进，不宜再战；其二吕布连战连胜，天下震动，今退兵坚守长安，实为示弱于天下诸侯，掩其锋芒，不使之为众矢之的也；其三当与丞相有关，乃告之丞相，一城一地得失在胡不在曹也。”曹操闻之大怒，道：“吾纵横天下，何言在胡不在曹！如此欺人太甚也！”荀彧谏曰：“丞相切莫动气，胡子昊既肯退兵，定然不惧丞相复来争夺。长安守将高顺，麾下一千二百陷阵营骁勇善战，步军竟敢与虎豹骑相抗。胡明令此人守之，其意显而易见，取长安难矣。郭奉孝机智过人，每有良策献之，现仍在许昌养疾，丞相何不问之。”
曹操闻荀彧之言，即令曹洪仍守洛阳，于禁屯于弘农，亦班师许昌来见郭嘉。却不料郭嘉重兵缠身，早已卧床不起。曹操得知郭嘉旧疾难愈，亲来见郭嘉。及相见时，郭嘉双目深陷，枯瘦如柴，虽可言语，却无法起身自理，操见其状如此凄惨，不禁双目流泪曰：“短短数日未见，奉孝竟如此病重，操竟不知，此吾之失也。”郭嘉奋力言道：“丞相此来吾知何意，只奉孝恐无缘再与丞相谋事矣。”言讫，泪水夺目而出，操亦拭泪曰：“奉孝勿再出此不吉之言，吾闻神医华佗就在邺城，吾当书信胡子昊，求其许华佗来许昌为汝医治。”郭嘉急言不可，勉力支撑身体，道出一番话来。此话一出，只令曹操令辟新路，天下之势徒然剧变。不知郭嘉说出何言竟有如此结果，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