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妃笑道:“吃着喝着还要拿着,好好,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公主送过去好些礼物,看得我眼都花了。我想着公主远道而来,定不知咱们这儿的状况,别的倒不怕,只恐厚重的衣服没带几件吧?”
公主忙回道:“刚才还在跟容心说这事,来前做了三件大毛衣服,偏脏了的扔了的,如今倒一件不剩了。烦请如王妃赶明请个裁缝来,再做几件。”
如王妃笑道:“都是荥儿的错,我这做母亲的替他赔公主一件吧。”如王妃身边的丫环绿柳忙抱过来一个包袱。
“不是什么好东西,公主凑合着穿吧。等明儿再做几身称心意的。”如王妃故作淡淡地说。
容心打开包袱,取出一件做工极精细的淡黄色的毛皮大衣。
云曦揽入怀中,细细打量。这裘衣极其柔软暖和,握在手中只觉得光滑轻盈。禁不住“咦”了一声,转向如王妃问道:“这是什么皮毛,我竟从未见过。”
如王妃笑道:“公主居住江南,不识得此物倒也不奇怪。不是我夸口,只怕整个都城也没几人认得。”
轻轻呷了口香茗,如王妃才接着说道:“此物寻常人别说见了,怕听也没听过。这是雪霓斑鹿皮,这鹿生在雪山顶上,极少下山,纵使是多年的老猎户,一生也未必能遇见过一回半回的。我年少时曾随父亲去大雪山狩猎,曾有幸见过此神鹿,十分地漂亮。”
公主一听忙道:“此物如此珍贵,如妃又十分爱惜,云曦不敢夺人之爱。”
如王妃笑道:“不过是件衣服,哥哥得的侥幸,知我喜欢便送与我。只是他不知岁月流转,我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这衣服我要穿上只怕要笑掉人牙了。公主青春年少,这衣服也算是有福气,没有明珠暗投。”
公主推辞道:“那留着给闵宁姐姐,再说我终是要回江南,到时便用不上了,白白地放着,倒暴殄天物了。”
“闵宁那丫头是个怪物,从不喜欢这些东西。给她也是白白地放着。难不成这件衣服不入公主眼?”云曦见却而不恭,也只好收下。
正说话间,却见书画从外面进来,行了礼,笑道:“王妃担心公主衣服带的不够,命我送一件过来。公主别嫌弃,赶明儿,就请人为公主量身裁制。”
说着打开包袱,却是一件白狐皮裘。如王妃并不言语,只在一旁品茶,冷眼瞧着公主如何行事。
云曦笑道:“原发愁没衣服可穿,王妃,如妃爱惜赏赐,只一会儿便得了两件。两件我都喜欢,真不知穿哪一件了。容心,你倒是帮我拿个主意。”
容心忙上前帮公主整了整衣衫,笑道:“两件都极好,只是这件鹿绒裘衣长了些。
云曦仔细打量了翻,点头道:“是长了些,若是扯破了,便可惜了。等明儿找人改一下,留着过年再穿吧。”
如妃闻言满脸堆笑道:“不过是件衣服,公主还留到过年才穿,等年下再做好的。”
书画忙赔笑道:“宴席已摆好了,请公主,如妃前去用膻吧。”
容心忙伺候公主穿上衣服,扶着公主,随着如王妃说说笑笑往王妃处走去。
厅里早坐满了人,见公主如妃驾到,都立起身来欢迎。大家按序坐下,王妃笑道:“我还担心衣服不合体,却如此好。”
云曦忙谢过王妃,王妃笑道:“快别谢我,这是荣儿亲手猎的,前几日派人快马加鞭送来,得亏他一个大男人,竟能把公主的身形说得如此妥帖。”
云曦心中一暖,却是他千里之外送来的。
宴席极为丰富,怕公主吃不惯北方的菜肴,王妃特命厨房做了些淮阳菜,大家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的。
用完膻众人又说了些闲话,见公主略有困意,便也都散了。王妃命人好生送公主回房。
刚转过花廊,却见绿柳提着一个食盒,鬼鬼祟祟地往后花园走去。容心悄声道:“准是给那位小爷偷偷送吃食去了。”
公主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当娘的总是不忍心的。”忽又想起远在江南的母后来,便忍不住潸然泪下。容心忙着用绣帕为公主拭泪,宽慰道:“吵着要出来的是公主,这会子偏又想家了,难不成咱们能长了翅膀飞回去?公主快别伤感,咱们年后天暖和便回去了。”
云曦不好意思地笑笑,偏又嘴硬:“哪个哭了,只不过是沙子进了眼睛。”容心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是,是,谁说咱们公主哭了,是沙子进了眼睛,只是这沙子也太大了,竟害得公主流了半盆的泪。”气得公主举手便打,两人打打闹闹地回了清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