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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一次战斗体验

第一场战斗到来得比预料中更快。

离开海上基地,福原舰队继续向东北方向缓慢航行,队列中却已经多了三艘驱逐舰。

不久前曾经参与袭击明国舰队行动的“泽马号”驱逐舰也加入到队列当中,另两艘是同为2600吨级驱逐舰的“神奈川号”和“兵库号”。三艘舰呈三角阵形,紧跟着充任指挥官座舰的“福原号”,“雪国号”和“利川号”则在编队尾部并排行驶,担当后方的警戒任务。

一天一夜的航行之后,编队已接近东都岛西部海岸,川崎大佐命令各舰改变航向,放慢航速并沿着海岸向北航行。清晨,海上风平浪静,在海况允许的情况下,两架水上侦察机旋即从海面起飞,沿着舰队的预定航线一路搜索前进。

此刻正值早餐时间,岩井小队二十余人同坐在一起就餐。除了特战团第二班之外,宪兵团第六支队的七人也被编入这支小队,其余几人则来自海兵团,几伙人彼此间还不大熟悉。

阿基德队长利用餐前的几分钟简短地作了自我介绍,其他人也依次作了自我介绍。气氛总算还比较融洽,可是就连阿西塔也看得出,宪兵团的人显然并不愿意接受岩井中佐作为他们的队长。在这些自认为血统纯正的家伙看来,混血人根本没有资格指挥他们。

沿着西海岸航行不过几十海里,侦察机便传来消息,前方数海里处正有一艘打着敌国旗帜的大型船只,在两艘炮艇的护送下向南航行,很可能是从明国出发前往战区的大型运输船。

福原舰队立刻打起精神全力追赶。甲板上,在号角的催促下紧急集合的各支小队已整齐地排列在船舷两侧。远处海面上,一艘大船隐隐约约出现在清晨的薄雾之中。

距离目标船只的距离越来越近,对方的一艘护卫炮艇率先发现了危险。艇尾的机关炮一串连射,险些击中正全速前进的“福原号”的主桅杆,舰长立刻下令减速拉开与敌艇的距离。

与此同时,编队后方的“泽马号”、“神奈川号”和“兵库号”驱逐舰不知何时已包抄到敌方舰队两侧,三艘舰主副炮齐发,原本就处于弱势的敌方炮艇顷刻间被笼罩在弹雨之下。

自开战以来全面占据海上优势的明国人恐怕没有预料到一直避而不战的东都海军会突然发动海上袭击。他们用本不适宜远航的炮艇作为编队护卫,显然是掉以轻心的举动。

两艘炮艇在敌方驱逐舰的围攻下,各自连中数发炮弹,伤势较重的一艘很快便沉没了。而另一艘艇上,管带艇长自知孤战难敌,竟下令调转航向冲击敌舰,决心与敌人同归于尽。

伤痕累累的小艇开足马力径直冲向左侧的“泽马号”。慌乱中三井舰长指挥着“泽马号”一面转向躲避,一面向对方连射两枚鱼雷。第一枚鱼雷擦着小艇的侧舷而过。然而,就在两艘舰艇即将碰撞之际,“泽马号”发射的第二枚鱼雷却击中了小艇的尾部。

爆炸溅起十几米高的水花,小艇被强大的破坏力硬生生扯作两截,转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海底。爆炸产生的冲击也伤及了相距不远的“泽马号”。这艘曾经侥幸逃过明国舰队追击的战舰,这一次却被自己发射的鱼雷波及,右侧船体被击穿,大量海水瞬间涌入船舱。

“神奈川号”和“兵库号”立刻向进水的“泽马号”靠拢,试图进行救援。而刚刚减速躲避敌方攻击的“福原号”会同“雪国号”、“利川号”向对方仅剩的运输船包抄过去。

此刻,负责执行“登船作战”的三舰距离这艘运输船只有七八百米而已,对方船舷的机关炮仍在做最后的反击。包括岩井小队在内的几支主力作战小队早已搭上冲锋艇,只待指挥官一声令下,便开始实施此前并未特别演练过的“近距离登船作战”。

五艘冲锋艇劈开风浪,冒着机关炮交织出的弹雨从不同方位冲向那艘笨重的运输船,犹如草原上狩猎的狮群围困住一头体型庞大的猎物。岩井小队第一个接近目标,随着队长阿基德一声令下,数条带有铁钩的绳索一齐飞上船帮。伫立在艇尾的玲轻盈地跳上绳索,借着绳索的弹力一跃,便已来到甲板上。其余众人也是轻装上阵,在风浪和摇晃中陆续攀上绳索。

“岩井小队,冲啊!”队长一声令下,岩井小队的战士们立刻鱼贯而上。阿西塔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港口区偷渡的那晚,元次郎落水的画面此刻竟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喂,阿西塔君,你感到害怕了吗?”站在他身后的阿基德队长忽然开口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潮起潮落的风浪中却格外清楚。

“如果害怕的话,就留在冲锋艇上吧,一旦开始战斗,谁也救不了你了......”

话音未落,他猛然跃起,竟没有借助绳索直接跳到了大船的甲板上!阿西塔顾不得惊讶,双手抓住绳索,开始艰难地攀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他便不能让自己继续逃避下去。

此刻,大船甲板上激烈的战斗正紧张地进行着。负责主攻的岩井小队从左舷登船后,但很快便遭到明国士兵和船员的顽强抵抗。负责支援和掩护的其他小队尚未能全部靠近目标,右侧的一艘冲锋艇被机关炮正面击中起火,艇上的人在连续的爆炸声和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中纷纷跳水逃生。除了舷侧几门机关炮以外,明国人占据着舰桥和烟囱等有利位置,组织起一道火力密集的防线。毫无掩护的岩井小队一登船便遭遇敌方机枪猛烈地扫射,几个猝不及防的宪兵团士兵陆续中弹倒地,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而登船作战经验相对丰富的海兵团士兵一上船遍迅速找到可以隐蔽的位置,比如穿侧吊装的冲锋舟背后,不紧不慢地还击。阿基德手下的特战队则仗着敏捷的身手在甲板步道和船体间来回穿行,寻找着出击的机会。

从登船那一刻起,阿基德队长一直冷静地观察着战局的变化。

好不容易爬上甲板的阿西塔来不及喘息,一颗蒸汽炮弹便呼啸着从他的耳边擦过,随即在不远处爆炸。强有力的冲击波瞬间将阿西塔掀翻在地,原来是操作掷弹筒的本·加纳中士准确地击中了船侧的一处机关炮炮位。

冒着硝烟的掷弹筒立刻引来了对方机枪手密集的火力攻击,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阿西塔本能地抱着脑袋蹲下,肆意跳跃的机枪子弹从他身边扫过,留下一排冒烟的弹孔。还没来得及装下一枚炮弹的加纳一侧身躲过机枪的扫射,负责掩护他的狙击手捷德·阿明立刻抬枪瞄准,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机枪竟嘎然而止。

趁着这个间隙,玲一跃而上,奔到不知所措的阿西塔身边,一把将他拖入最近的船舱。与此同时,掷弹手加纳再次开火,又一处炮位被顺利摧毁。

“笨蛋阿西塔,拜托你别再拖累大家,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玲扔下仍在喘息的阿西塔,转身重新投入到战斗之中。

不过是短暂的瞬间,对方的机枪再次响起。然而这一瞬之间,阿基德队长似乎已经洞察了对方全部的火力布置,一个简洁明确的作战计划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舰桥的制高点位置正是明国人的火力最集中的地方,而距岩井小队不远的一处船载起重机,高高挂起的吊钩正对着这个重要的位置。

阿西塔小心翼翼地爬出船舱,在穿梭的子弹间跌跌撞撞地来到阿基德队长身边。

“阿西塔君,好戏就要上演了,好好看着吧。”队长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并且嘴角上竟然还挂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微笑。他指向高处的吊钩,做了个移动的手势,指尖正落在对方密集开火的位置,身旁的几名特战队员似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少佐玲的带领下,一等兵克罗斯达尔·隆、和东川·贝鲁克开始向起重机所在的位置突击。军士长穆卡法、一等兵巴达克和中士阿明则绕道前往船身的另一侧。海兵团和宪兵团剩余的士兵按照阿基德队长的指示一齐向舰桥的最高点开火,以便掩护队友的突击行动。

本·加纳手中的掷弹筒再次怒吼,左舷的最后一处机关炮位也在火光中化为灰烬。负责掩护的西田小队此刻也终于陆续登船,战斗越发变得激烈起来。

片刻之后,玲和两名一等兵在队友的掩护下顺利突击到起重机附近,顺着起重机支架开始向最高处的吊钩攀爬而上。刚刚登船的西田小队明显吸引了明国人的火力,原本对准起重机的枪口再次转向了左舷,一时间甲板上血肉横飞。

一个明国狙击手忽然注意到正在攀爬地玲等三人。他迅速掉转枪口,瞄准镜中玲飘逸的金色秀发清晰可见。漫长的准备和瞄准,那狙击手似乎一直在等待什么,枪口却始终追随着玲的身影移动。然而就在他准备击发的一瞬间,另一颗抢先子弹穿过了他的颅骨。

已经占领船身另一侧有利位置的狙击手阿明中士抢先一步开枪,然而那个明国狙击手倒下的瞬间,还是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径直飞向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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