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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枉死城

“天网”在启示录时代大量俘获人类作为奴隶。人类俘虏的命运异常悲惨,根据《反“天网”斗争史》揭示的“天网”数据库资料,整个启示录时代,“天网”在全球掳掠了近2亿人口,最终被解放的仅有400多万人,每个人类俘虏被俘后的平均生命周期不到100天。

“天网”强迫人类俘虏从事各类紧张繁重的劳动,这些劳动主要包括“建设“蜂巢”、“蚁穴”等据点,收集、采集和清理方面的劳动,以及部分的作战后勤工作,还有一部份俘虏则被残忍地当作生物试验品,而高端科技工作则全部由“天网”或“终结者“自行完成,人类俘虏在这方面有任何“越界”行为,都会被立即处死。在“方舟时代”、特别是“审判日”触发后的数年间,“天网”俘获人类非常容易,以东方战场为列,“天网”是从中国开始登陆东方的,而最早登陆的“终结者”仅仅数百部而已,“天网”以核打击后的灾难和混乱为掩护,高效率地利用这少数“终结者”,大量俘虏人口并掠夺重要物资,在短时间内就实现了自给自足和自我繁殖,整个启示录时代,“天网”在东方战场俘获的人口在1亿1千万以上,仅“方舟时代”就俘获了7千万人左右,这些人类奴隶没日没夜地进行高强度地劳作,使得“天网”很顺利地就在东方战场立了足,到了方舟三年底的时候,“天网”就基本完成了东方战场的两大主要“蜂巢”——“西安蜂巢”和“新德里蜂巢”的建设,而与“天网”势力急速膨胀相对应的,则是人类俘虏惊人的死亡率——在方舟时代前期,人类俘虏每50日的存活率小于千分之一。资料表明,“新德里蜂巢”在方舟2年至方舟3年间的死亡率,甚至达到了骇人的100%,即方舟2年被抓进“新德里蜂巢”建设区的一千多万人类俘虏,在一年之后竟无一幸存,“新德里蜂巢”因此被印度人民称为了“修罗界”。

人类俘虏死亡率如此之高的原因是,“天网”视人类为潜在的威胁及需要被淘汰的低劣物种,在方舟时代,俘虏们被迫进行高强度的劳作却没有基本的保障,由于捕获人类俘虏非常容易,以至于“天网”几乎没有计算俘虏的生存问题,俘虏们常被强迫在辐射区劳动,稍有不慎就会被杀掉,累死、饿死、病死……的俘虏更是不计其数。而到了“天罡时代”这种情况则发生了很大变化,因为人类已经知道了被俘后的命运,并且具备了与“天网”斗争的技术、经验和勇气,人类面对“终结者”通常都是誓死不降,“天网”捕获人类变得越来越困难,早期那种通过“终结者”的武力震慑,而令人类“一呼千降”甚至“举城而降”的现象,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从“天罡时代”开始,“终结者”基本上只能小规模地俘获人类,并且还要动用麻醉、暴震、电击等非致命性手段才可能得逞,人类的英勇反抗也使得“天网”抓俘虏的成本节节攀升,即便有周密的计划、且调动了相当的力量,“终结者”也很难无损失地完成抓捕任务,同时人类俘虏的使用效率也大为降低,在地下组织的领导下,俘虏们的暴动时有发生,各类反抗行为更是十分普遍,又因为抓到人类俘虏越来越困难,随意杀死或伤害俘虏的行为自然也不能继续了,“天网”因此对人类俘虏实施了比较“仁慈”的管理,从“天罡时代”起,人类俘虏拥有了一定的自由和权利,只要能够完成机器下达的工作任务,“天网”甚至允许人类自己管理自己的生活。到了天罡时代的后期,俘获的人类呈现大幅递减的趋势,俘虏一个人并使之“听话”,比杀死一个人要困难得多,在许多战区,俘虏一个“真正能用的人”所需的的成本,甚至比一部作战“终结者”的维护成本还要高,但“天网”对人类俘虏的劳动需求却在不断增加,因为“终结者”的数量比较起人类而言,始终处于绝对的劣势,而越发不利的战局,又使得“终结者”的产量不断递减,大部分“终结者”都被投入到了前线,辅助型“终结者”的生产比例也大为减少,这使得人类俘虏的作用越发不可替代,为了最大限度地榨取每一名俘虏的使用价值,“天网”开始对俘虏们实施了类似“封建社会”的某些制度,给予了俘虏们除武装和科技之外的自由乃至自治权。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天网”死亡威胁的基础上。与所谓的“自由”和“自治”同时出现的,就是“血滴子”和“脑螨”。

“天网”早期使用“条形码”管理人类俘虏,就是在俘虏们的手臂上用激光扫描器烙上“条形码”,并进行随时点数扫描,但是这种管理模式需要安防系统与“终结者”守卫的参与才能实现,随着人类反抗意识的增强,这种管理模式的运作成本越来越高,俘虏们逃脱、暴动或得到救援的情况时有发生,任“天网”的管理再严密也难免百密一疏,因为获得人类俘虏越来越难,“天网”也不能再随便使用杀戮镇压的方式了,通过成本的模型计算,“天网”开始在“蜂巢”和“蚁穴”建立专门的区域,把大量俘虏集中在一起进行管理,但俘虏中的地下组织,又从此开始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给“天网”制造了巨大的麻烦和威胁,方舟时代的“大闹天都”(注:“大闹天都”是秦崇太亲自策划、指挥和参加的一次战役,也是秦崇太军事生涯中的经典战役之一,详见本书第一卷的《大闹天都》等章节。)就是一个代表。“天网”开始明白,对于有着自由之心的人类而言,暴力压迫只会激起他们更强烈的反抗,“天网”只能开始施行一些“宽松”的制度,但与此同时,“天网”研发的一种“经典”的高级管理辅助技术也随之出现,这项技术的核心就是“血滴子”和“脑螨”。

在“天罡时代”中期出现的“血滴子”,是“天网”研发出来管理俘虏的枷锁,“血滴子”外形类似戴在人脖子上的项圈,原理上是由特殊合金制造的一种的电子设备,“血滴子”没启动前是和打开的手铐一般,但被合上后即开始工作,没有被再打开的设置,任何的拆卸行为都可能引发爆炸,在接收到密码指令后也可延时或立即爆炸,爆炸的威力足够把佩戴者的脖子炸断,启动较长一段时间后“血滴子”需充电,缺电也会自动爆炸。升级后的“血滴子”,还具备了隔离侦测引爆功能与的定位追踪功能,佩戴者的跟踪信号消失超过一定时间,“血滴子”也将自动爆炸,这就使得拆卸“血滴子”的成功率非常低,俘虏带上“血滴子”就如同被宣判了死刑一般。“天罡时代”末期生产的“血滴子”,还带有了“扼制”功能,能通过无线信号控制“血滴子”的伸缩,给佩戴者制造窒息的痛苦,以此达到远程控制俘虏的目的。

“脑螨”是“天网”在“涅槃时代”研制的一种细微复合装置。原理上“脑螨”是通过鼻腔植入俘虏脑部的微型智能控制器,采用纳米材料制造、依靠人体的生物能工作,植入后将成为人脑组织的一部分,分离行为必将损伤植入者的大脑,基本上也不可能成功取出。“脑螨”不但继承了“血滴子”大部分的软件功能,而且附加了残忍的“头风”指令,即“脑螨”可通过放电,模拟类似人类“头风病”的效果,“头风”发作能给携带者的脑部施加持续且程度不同的痛楚,携带者甚至会因剧痛而被击晕,但又不会直接杀死携带者。“天网”用这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残忍装置,来督促、惩罚和控制俘虏。

需要提到的是,最终型号的“血滴子”和“脑螨”的设计是如此“完美”,在捕获人类后,T型“终结者”能够即刻给俘虏植入“脑螨”,而“血滴子”普通的HK“终结者”就能很快安装好,这样就很容易令俘虏“乖乖就范”。因为控制生杀和痛苦的唯一指令掌握在“天网”手上,也就不用考虑俘虏逃跑和被救援的问题。有了“血滴子”和“脑螨”这样“便捷”的装置,“天网”自然大可减少形式上的看守,乃至实现了令俘虏们“在无看守状态下的劳作”,“天网”后来甚至用俘虏充当与人类联系的信使。而俘虏们为了生存和少受折磨,只能按照机器下达的命令拼命工作,直至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汗后凄惨地死去,给俘虏里再“宽松”、再“自由”的环境,也改变不了俘虏们“行尸走肉”的灵魂。

更残酷的是,不论是用什么方式方法,天网”对人类俘虏的定位,其本质就是“暂时利用”。“天网”要灭绝人类、取而代之的意识,直到最后一刻前都没有改变,为此“天网”甚至不惜在“涅槃时代”发动“终极终结”……隐藏在俘虏渐渐“自由”表象下的现实是,人类俘虏在整个启示录时代的死亡率,是呈现不断递增趋势的,换句话说,“天网”只是设法延长了俘虏们被奴役的生命周期,血淋淋的数据告诉我们,在人类俘虏生存环境“大为改善”的“涅槃时代”,俘虏们的生存几率却反而降至几乎为零,这种奇怪的现象,就是“血滴子”和“脑螨”造成的。因为“血滴子”和“脑螨”被设计时,就杜绝了拆除的可能,装置运行后,连“天网”本身都无法在活体中取下,也就是说人类俘虏至死都可能无法取掉“血滴子”和“脑螨”,对付“血滴子”和“脑螨”唯一比较安全的方法,只能是通过解码令装置的“毁灭”指令延至“最长”,而“天网”设定的“最长”又是多少呢?——人类生理年龄的60岁……(注:启示录时代后,人类的平均寿命已达到了120岁。)

“蜂巢”、“蚁穴”……是生生的人间地狱,其中的每一幢建筑、每一座设备、每一条道路……,都无不浸透着人类奴隶的苦难、仇恨和斑斑血迹,那里除了魔鬼般的机器外,就只剩下了两种人——死人和将死的人,因此人们把那里关押俘虏的地方,称作“枉死城”,而俘虏们,则称自己为“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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