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没给我任何准备，同样也没给她，但她只慌乱了一瞬便镇定，然后和其他人一样看着我。
“嗯，刚到，这是...”我顺着刘山的话，目光也移到对面几个人身上。
“这是市场部的，刚从总部调过来，以后大家都是同事，要相互照应照应。”哦，原来这就是齐诃说的几位
空将军，各个面上表情一丝不露，看不出深浅。
听了刘山的话，那几个人马上带了笑，“以后一起共事，有什么都要经常商量，刘总监也要多提点我们，刚
来分公司不懂的多，有什么错处还请多包涵。”
我倒不知刘山已经坐上总监只位，比起总经理，只差了一个档而已。
“大家相互学习，相互学习。”刘山是个从不摆架子的人，但不是说他没脾气，只是一般人轻易见不着他的
脾气，但凡见着的，无一不是当场打了包袱立马走人的。刘山下手快而狠，没人不知晓，只不过他的脾气很容易
让你忘记这个人的手段。
但刘山待我极好，处处维护，他总说：“小米，你真不适合在社会上混迹，你太纯。”我听了不过一笑，只
是好笑于他把我当做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内里还有那么几分真诚，其实我自己早就分不清参杂的外物蒙了多少
齐诃在一群人中还是沉默的那个，不多言是他的习惯，见了我还是点头。
自我开口，朵希的目光就已经不在我身上，转头附和着笑看旁边几人，我很高兴，朵希再不是当年那个撅着
嘴，为着我一句话就当真吃了三条街不理我的女孩。
我走近，刘山一一为我介绍，到朵希这边他笑容深了一些，“小米，这是我们许总千般万般不舍下放的精英
人才，也是这次来的唯一女性同胞，木朵希，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人家小姑娘。”
我笑着点头，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刘山半玩笑的话开始闲谈。我和朵希中间隔了一个人，我们没有相互看彼
此一眼，就好像真的从未有过那几年，我们将将初识。
等人都散去，朵希慢了别人一拍，但终究和其他人一样转过身便不回头的离开。我看着他和那几个人都分坐
到自己的办公桌，显然，位置已经固定，每个人桌上都摆好了文件夹。
齐诃走近，我没转过头，听他说：“去外面待会儿？”
“好。”我笑对。
跟着齐诃出了公司门外，一阵热浪袭来，才知晓夏天来得如此悄无声息。
“你认识木朵希？”
“是。”我并不奇怪他能猜得出，因为他是齐诃，他有那个本事。
“我只是随便问问。”他又道。
“嗯。”我也没想过如何遮掩回答。
他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被他一句话说的突兀，疑惑看他，对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也就不追问。
齐诃点了一支烟，食指和中指间的红烟头明明灭灭，像极了阿松当初，也恍然如小李那时。突然觉得，他们
几个人看起来性格南辕北辙，但却都仿若困兽，绝不会屈于一壑。阿松已经归于平静，小李也找到了他要的那条
出路，那么身边这人又如何？我看着他，刚毅分明的棱角把眼窝埋得很深，让人看不清眼眶里的真心。
他突然转头一笑，颔了首冲我道：“你不抽烟。”虽然听起来该是个问句，但他就是带了陈述语气。
“嗯，极少。”
“所以我没让你。”他倒会为自己圆场。这么开着玩笑的齐诃，比起他的深沉，不知要好上许多。
“走吧，回去了。”他掐了烟头，脚尖在地上一回转，这次我没再看着一支烟要如何熄灭，在应了他之后，
就起先转身进去了。
果然，回去的时候大家又聚到一起，在一间办公屋里，新装好的气味浓重，全部的四扇窗户都大通风。里面
除了刚才的几人，还有两个看起来架势威赫笔挺的男人。一人最在最首，还有一个在旁边仅挨着，刘山在旁侧的
第一位，而后是刚才众人。
我们两个进来的时候，大家貌似刚坐稳，刘山忙使颜色让我们两个尽快入座。男人开口几句，便知这就是分
公司掌事人，总经理本人了，旁边那个是他的行政助理也是总经理秘书。估计这位助理也是得了上司的真传，面
部表情一丝不苟得和旁边的人分毫不差。
总经理姓卓，是卓氏集团董事长的二公子，总公司负责人的亲弟弟，但没人敢说此人是二世祖。在总部的时
候他的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就十分出名，较之他上面的大哥也不见逊色，更是实实在在镀了层真金的洋留学生。
行政管理上的那套我不懂，所以不管他是在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摆明他卓总经理不可小瞧的规矩，我都听得
不大往心里去。刘山是一脸认真，市场部的那几个也是，尤其是比别人爱笑的那个刚才不停和刘山套近乎的空降
兵。
卓总的面色冷，说的话也冷，似乎对这几个调来的人颇有意见。大家都不吭声，他也是沉沉说一两句然后停
下，有事助理提一点，他便继续断着话来说，我们便听着屋里他们两人好似交谈的对话。
等终于出现‘今天就散了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正式上工。”
一句话好比圣旨，让在坐的人心里终于打呼一口气，耐心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冰人踏着金步离开。主角一走
倒也没人吐槽出声，一个个仿若无事起身离开，不得不感叹，大公司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和刘山打了招呼便先走了，临走时看齐诃正和其他人交谈就没打扰。
自那天和陈姐夫妇见过，他们也没再联系，大概见面会有尴尬，有关于‘米简涵’，世事总会变得复杂。
陈姐的房子要正式交工，她交代助理好好请我们吃饭，本以为她当天有事不过来，菜上到一半她还是过来了，
并且还跟着伍黎。这些人见了老板和老板娘都局促得很，再加上吃饭的地方高档他们的水平不知多少倍，搞得手里
的碗不是碗，筷子不是筷子，桌上的菜几乎不怎么懂，都成了大眼瞪小眼。
陈姐和伍黎一笑，知道这些人有压力，贫富之间的一道坎哪是坐着桌子就能消平，气度和习惯都明摆着，不是
贬低了众人，就是抬高了贵人。他们出声玩笑让这些打工仔尽快适应气氛，说实话他们是好主顾，大家虽然觉得
别扭，到底不像一开始了。
我挨在陈姐旁边，她时不时会给我加菜，让我多吃点，我们两个边吃边聊上一两句，其他人一开始不说话，但
后来喝了酒又见两位东家并不介意，也就开始他们自己的世界。陈姐还是问着无关的话，我也一一回答，旁边伍黎
看着我们两个，也还是那样慈爱的眼神。
这顿饭吃的大家都尽兴，还有人过来敬陈姐的酒，我正要出声，她手一压另一边接下，鼓励了那人几句便饮
下，大家纷纷叫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