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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秋水往事(中)

云小钗昏迷中,梦中景象如同身临其境,确不知为何此人竟会秋水剑法,为何要诀成了墓碑上的诗词。

梦中忽转,竟到了一处花园,满园的挂花香气四溢,绕过几棵桂花树,见一凉亭,一位妙龄少女独坐,双目似丢魂魄,呆呆得望着桂花,忽见一阵秋风掠过,一个身影飞入凉亭,少女忽然眉开颜笑:“迎风,你来了。”

却见刘迎风一身狼藉,浓密的胡渣也未清理,一失往日清秀面容,双眼似悲似哀,少女见状关心道:“迎风,为何你这半年间,都不见踪影,你究竟去哪了?”

刘迎风缓缓坐下身子:“素娥,我回了趟家。”

柳素娥追问道:“那家中伯父伯母都好吗?”

刘迎风眼神更加悲哀,缓缓说道:“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柳素娥听情郎道出心中悲伤,再观消瘦模样,心中不觉得更为哀伤,眼泪滑落。

刘迎风听素娥为自己悲伤便说道:“素娥,我现在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以后就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

听刘迎风如此说,柳素娥更是悲伤:“迎风,父亲大人要将我许配给青刀帮帮主之子刃琼,婚期就在这月的初六。”

刘迎风刚经历家中变故,又闻心爱之人要另嫁他人:“这月初六,便是明天吗?”

素娥含泪点头。刘迎风抑制悲愤道:“那你同意了?”

素娥似有苦衷道:“迎风,我、、。。。”

刘迎风得到对方沉默的回答,心中如受刀割:“那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不等柳素娥解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素娥一人独留凉亭,不觉自言自语道:“迎风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父亲大人要挟我,如果我不嫁给刃琼,他便要取你性命,你为何如此狠心?”

云小钗看到此处也为柳素娥感到不平,心神忽飘,梦境又转至一处喜堂,见柳素娥一身新娘装束,另一新郎却非刘迎风,正要拜天地。突见一人杀入,手中长剑布满鲜血,发狂的人一步步走进喜堂,柳素娥掀开盖头见是刘迎风,心中是喜也是悲,喜是自己所爱至死不渝,悲是苦命鸳鸯难以圆满。

刘迎风为爱开杀,一身沾满鲜血:“我要带走素娥,谁若挡我,剑下亡魂。”

柳元清见刘迎风竟敢在自己面前大开杀戒,心中原答应女儿的请求已是多余:“来得正好,今天老夫定不饶你。”

说完柳元清双锤出手,力若千斤,石桌木椅触之皆被击成粉碎,刘迎风战过百回合便被一锤击飞,口中鲜血直流,柳素娥见状忙跪下求饶:“爹,求您饶过迎风吧,您答应过女儿的。”

刘迎风知道真相后,心中更是不愿放弃:“素娥,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浑身几处筋骨被重锤击断,连站起来的力气没有了,更是无法再战,但痴情的心不愿放弃。

柳素娥流着泪来到刘迎风面前:“迎风,算了吧,我们斗不过的。”

柳元清怒道:“来人,将这个杂碎扔出去,素娥,为父今天再饶他一次,但别忘了你的承诺,哼。”

刘迎风被门人七手八脚的抬了出去,眼神依依不舍得望着心爱之人,柳素娥眼中更是泪水满盈,但见心爱之人甘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心中念想已定。

夜临了,强撮的婚姻,利益的交易,却让闺房中的人已抱必死之心,一杯毒酒入肚,身冷心凉。虽不能与君白头,却为君终生思量,虽不能替君担忧,却知君心如己心。红颜在世,不过愿得有情郎,今已尝得人间真爱,虽死犹笑。

柳素娥葬礼之上,刘迎风身披白衣麻布,腰间系着一只短笛,朝素娥坟墓走来,柳元清丧女之痛未解,又见仇人来到,心中杀念难抑,双锤已握手中,不问来由便要杀刘迎风,两人各有悲伤,各不相让。虽是不敌柳元清,爱人已死,求生之心已无,刘迎风被战得一身伤,但痴情的身姿伫立风中不倒,一阵阵秋风滑过脸庞,昔日的欢笑,今日的离别,心死之人再悟秋水剑法第二式,心中无尽悔恨尽化无尽剑意。

“桂花香,女儿俏,红颜窈窕,情郎爱慕心痴妄。

配霞冠,梳红妆,喜蜡独伤,一杯相思别阴阳。

姻缘尽,花心亡,此情何寄?衣带渐宽秋风话凄凉。“

众人不及反应间已身首异处,一招秋水无尽便击杀在场所有人。刘迎风踉跄地走到墓前,用血写下了心中无尽的悲凉,将诗词刻在墓碑之上,呆呆得望着爱人坟墓说道:“素娥,你曾说最喜欢听我为你吹奏的孤潭望月,现在我就吹给你听。”说完刘迎风在墓前吹响那支短笛,轻奏低鸣之音,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在墓前,为何总要离别?为何心如刀割?哀泣的笛音声透人心神,连路过的飞鸟也随之哀鸣。

云小钗在意识深处,一阵阵悲凉之意透过意识空间,心神亦受感染,昏迷中大喊:“迎风,迎风。。。。”。一旁顾母与云战天不知儿女所唤迎风又是何物何人。见云小钗额头汗珠如雨,顾凝霜怜惜道:“小钗,是娘亲啊,别怕,是娘亲。”云小钗渐渐平复了下来。

顾凝霜安抚好女儿后道:“天哥,咱们女儿为何整整过去二天二夜了,还是无法苏醒。”

云战天浓眉紧锁道:“秋水剑法,本就是引悲凉心境入体才能完全体悟剑法中的深意,当年那位高人赠我剑法,并未提及有此后果,这秋水三式更是连我也无法参透,想必是悲凉心境太过强烈,以至小钗意识无法脱困。”

顾凝霜惊道:“天哥,这秋水剑法并非你所创吗?莫非另有其人。”

云战天道:“当年我机缘巧合,路过河洛瀑布处,眼见一人伫立水面上,甚是好奇便与其答话。他仰天感叹几句,便赠予我一本剑谱还有三首诗词,他临终交托我不要告知他人,还让我去参加凡武宗选,而他一跃跳下万丈瀑布。”

顾凝霜疑问道:“可我观你与胜雄一战,所使秋水剑法并没有小钗这种情形。”

云战天道:“秋水剑法引悲凉心境入体,当年我不得其法,后得高人指点,化悲为力,以力道运转经脉,所使的秋水剑法就与小钗、小灿二人不同。”

顾凝霜道:“原来如此,那小灿如今怎样了?”

云战天回道:“已让他服下清心丸,今早便已苏醒,再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顾凝霜再望趟着的女儿,心中甚是心疼。不觉间靠在云战天肩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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