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个美女吹气球,你可能会笑嘻嘻的看个热闹。但是如果你看到一个美女吹气垫,你就可能睁大眼睛直呼:“快看啊,都来看呀,这里有美女在吹气垫!”今天路平就见识了美女吹气垫的好戏,只不过他这个观众并没有太多关注好戏本身,他更在意结果,尽管这个结果他在楚冬答应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结果当然是气垫吹起来了,如路平确定的那样。路平笑了,因为楚冬在装,装得她很累,好像在声明她刚才是用生命在吹气垫。楚冬也笑了,因为虽然气垫给吹了,但是怎么能让路平知道的一丝不差呢,所以给他加了个料。
今天的课真的是无聊的很,还没有和路平哥哥在一起好,尽管他基本不怎么主动和自己说话。但在乎这个干嘛啊,从小人家就这样,自己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现在路平哥哥应该是在冬姐的办公室吧,也不知道路平哥哥用上气垫没有。等会儿,课上完了,一定要去看看,冬姐说气垫已经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楚冬坐在办公椅上,既没有工作也没有休息,而是在忙,忙着看气垫上边的路平。说帅气吧,倒也不是帅得一塌糊涂,只能算是比较耐看的那种,尤其是那双眉毛,很浓,很黑,像一把折了的利剑。而且他的眼睛时常无神,挣着的时候大多在发呆,闭着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藏了些什么。
人注意力集中的时候,总会难免会不注意身边发生的事情。比如王舒雅就站在窗户旁,以一种很吃惊的表情看着楚冬,而她却不知。终于王舒雅的敲门,惊醒了楚冬。“来了”,简单的一句,就是楚冬的问候。
“嗯,来了,路平哥哥睡得很好呢,都敲了门的,都没醒。”王舒雅把声音压得很低,想必是怕打搅了她路平哥哥的好觉。
“是呀,睡得很好,一直都没醒。”
“谢谢!冬姐。”
楚冬不惊讶王舒雅的突然道谢,而且,很清楚对方为什么道谢。因为,昨天王舒雅,给她通了电话,有事情请她帮忙。让她帮忙买一个单人气垫。王舒雅这么一说,楚冬便知道给谁用,这个气垫又是有何用。她答应了,没有问原因。但是今天这道谢,她不能够接受。
“还是不要谢我了,舒雅。这气垫不是我买来的,昨天下午我有事,所以拖了蔓蔓去买的。”
“蔓蔓姐买的?”王舒雅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不管谁买的,今天路平睡得这么香,王舒雅已经决定晚上到家一定当面向于蔓蔓道谢。
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了,王舒雅和楚冬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了。其实自从路平出事那天之后,她们和于蔓蔓表面上还是和从前一样,可是谁心里都知道,不一样了。
王舒雅不像楚冬,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和顾忌。她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但是她不会就这么一直憋下去,她要问,就现在。“冬姐,路平哥哥告诉我,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的,是吗?”
楚冬对于王舒雅这么问,不觉得一点意外。坐在她对面,路平之前做的那张椅子上的王舒雅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相反,她能憋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实属难得。
“舒雅,以前我们有利益冲突吗?”
王舒雅回答:“没有”。
“那么现在我们有利益冲突吗?”
王舒雅还是回答:“没有”。
“以后,我们会有冲突吗?
王舒雅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吧,反正你想要的,我绝不争。”
楚冬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这个傻丫头。“既然,都没有,那么为什么不能像以前呢。”
王舒雅听明白了,于是她很开心的笑了,并且说:“路平哥哥早就说,冬姐你会这样说。”
楚冬吃惊了。避开王舒雅的目光,看到了依然还在熟睡的路平。心中想;这个小男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不一般。也许今天自己可以了解了解这个总给人意外的小男人。“舒雅,能谈谈你和路平吗?”
王舒雅笑得更开心了,但是楚冬确实一点也笑不出来,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就算不想说。也不至于这样吧。于是问道:“你个丫头,不想说就算了,笑得这么开心干嘛。”
王舒雅是这么回答楚冬的,“冬姐,路平哥哥说,只要告诉你,你刚才的话他已经猜到了的事情,你下一步就一定会打听他的,又被路平哥哥猜中了呢。”
楚冬没有不吃惊,因为已经麻木了。“你个死丫头,还敢笑你冬姐我了还,那到底是能说不能说。
“好了,别生气嘛,冬姐。路平哥哥说,这个又无妨,可以告诉你的。”
楚冬洗耳恭听。
我和路平哥哥认识十六年了,那年我六岁,他八岁。可是我总感觉他比我不止大两岁,因为他很少笑,也很少和我玩。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他是被爷爷带回来的。爷爷告诉我,他是哥哥,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时候我很高兴。可是后来我很怕他,因为他有病,一种随时会死的病。每次看到爷爷拿那么长的针扎在他身上,我就觉得浑身都疼,甚至都吓得哭了,可是他没有哭,而是笑了,仿佛针不是扎在他身上一样。后来我去问我爷爷,说:针扎在身上,不疼吗?爷爷告诉我说:疼。于是,等到下次爷爷扎完针的时候,我就跑过去,安慰他说,拉着我的手就不疼。当时他和以前一样笑了,只是并没有拉我的手。他那时候肯定是觉得我很傻。
楚冬心里想:“傻吗?”
从那一次以后,他就拉我的手了。因为我那次,强行拉着他手,一整晚。我记得那时候我很开心,只是后来我开心不起来了,那次以后,他扎针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他又犯病了,就在我眼前。可是当我想陪在他身边,拉着他手的时候。爷爷却带着他,要离开家。我爸妈当然不同意,带一个病人走,谁又会同意呢。
楚冬也想说,我也不同意。
可是终究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路平哥哥还是和爷爷一起离开了。好几年都没有消息,那时起,我开始拼命的练我爷爷传给我的东西,因为,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告诉过我,我很有天份。我也不是为了对不起这份天分才那么拼命,我只是想以后我给他扎针,那样我会轻点的。但是学得越好,学得越多,就越明白,就算以后给他扎针的是我,我也不能轻点,因为可能他会因此而死的。
直到,四年前,爷爷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他的消息。他还活着,还像以前一样。那时候我才看到了我也可以给他扎针救命的希望,然后我更拼命的学习爷爷传的东西。爷爷看到我学得很好,学得很快,就教的越多了。
终于我等到了这一天,一个月前,他回来了。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八年。他变了,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不过这没关系,以后他再也不会离开了,爷爷把他交给我照顾了,包括他的生命。
王舒雅说完了,这番话并不像是在说她和路平的关系,更像是在回忆,更像是讲她和路平的故事。
楚冬听完之后,脸上平静如常。实则心里却是涟漪四起,很不平静。目光转向路平,他还没醒来。现在楚冬知道了,为什么知道她心性单纯,不与人争,那是因为她在乎的不是这些。为什么他会淡定如老者,不似年轻人,那是因为他常历生死。
一个在深思,一个回忆。如果不是路平的起身,想必这种情况会一直保持下去。
晚上的晚餐那是格外的丰盛,路平回来之时的不解,看看现在餐桌上的王舒雅和楚冬之间的亲密,就让他猜到了六分。再看看楚冬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从之前的三成好奇、三成平淡、四成戒备变成了现在的五成好奇,还有五成的怜悯,路平就猜到了十分。
路平举起了酒杯,然后对着王舒雅和楚冬说了一声:“恭喜。”说完直接干了杯中的水,王舒雅和楚冬也是举起了杯,相视一笑,干了杯中的红酒。今日之所以晚餐比往日的丰盛,甚至还有红酒,那是因为要庆祝。至于庆祝什么?餐桌上的王舒雅知道,主厨楚冬知道,路平刚知道,于蔓蔓一点都不知道。
于蔓蔓觉得今天都是怎么了。先是王舒雅和楚冬两个人好似比以前更加亲密了,难道她俩也是达成了某种共识,那也不至于这般亲密吧。还有路平刚才的那句恭喜,今天有什么事情好恭喜的吗?而且,王舒雅和楚冬也是认同,并且三个人还是碰了杯。于蔓蔓明白了,今天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王舒雅知道,冬姐知道,甚至路平那家伙都知道了,唯独自己不知道。等三人都放下了酒杯,于蔓蔓悄悄地问路平:“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很让于蔓蔓生气的是,路平那家伙。居然摇摇头,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我知道,但是我就不告诉你啊。
哎!于蔓蔓额那个火爆脾气啊,“你们三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