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是掉入悬崖的,本着必死无疑的心,他祈祷自己如果不死的话就娶水泯为妻,真正结束自己风花雪月的日子。
“我是不是死了?”他自问道,脚稳稳地感觉踩到什么东西一样。
“你踩到我了!”一个老声音响起。陆生觉得奇怪,草神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复活了。
见其周围依然布满藤蔓,但却觉得温暖,阳光直射进来,周围光亮许多,似乎与先前的地方有所不同。“喂,老头,你不是死了吗?”陆生不知道草神爷在何处,只能凭空问道。
草神爷显出真身,一个六七岁孩童般大小的身子,却满头白发,他边摸着胡子便说道:“小小的火就能烧死我吗?好歹我也是修行千年的草。”
“你不会又弄什么玄虚,设什么梦境给我们吧?”陆生不安道。
草神爷白了他一眼,“想给你设梦境却没设成,估计是今天已经梦过一次。”“那他们呢?”“他们?那小姑娘和晏罗自然在梦中。”
“你这个妖精,到底想干什么。水泯要是有什么事的话看我不拔了你的根。”
草神爷不慌不忙道:“我可是神仙,岂会害他们,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罢了,至于能不能走出来,得看造化了。”“不行,我要去找他们。”陆生担心水泯。他刚走一步,便听得那草神爷说道:“瞧,他们走出来了。”
闻言他转头望去,还真是。水泯和晏罗,两个人带着不同的神情。
“生哥!”水泯见到陆生,心安不少,她真以为陆生不要她了。“我以为你走了,去找京棠了。”“傻丫头,我怎么会走呢。”陆生见二人平安无事,放了心。晏罗苦笑道:“我看见姒绛了。”
“然后呢?”“我醒了。”他多希望一直沉醉在梦中,再也不要醒过来。
草神爷咳嗽一声,他很不希望这三个人无视他,“你们三个所做的梦,都是真实的心灵表现。”
“什么意思?”水泯问道。“水泯,你梦见陆生昔日的爱人,看见他们二人从恩爱到结束的情景,你能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吗?”“心痛。”“这便是了,你一直在心通,你开始嫉妒他们,最后你又怨起陆生,怀疑他时薄情郎。”
“水泯,我不是的,我待你是真心的。”陆生闻言连忙解释道。
“真心的?可是京棠呢?”水泯想起京棠对她所说的话,终有一日,她也即将被辜负。
草神爷打断他们,“陆生,你的梦中被我掺杂了许多的杂念,这个是某人叫的。”他说着望了眼晏罗,又继续道:“总而言之,你自己心里什么想法自己清楚,水泯到底是不是你所爱之人呢,这个我们无从追究。”“至于晏罗的梦境才是最真实的,他所梦到的都是他希望的,过一种很平淡的生活,没有世俗干扰。最后晏罗如果依然选择君王的话,我怕你再也走不出梦境了,好在你选对了。”
“草神爷,能不能让我再梦一次。”晏罗恳求道,他想再梦次姒绛。“不能了,每个人只能梦一次。”实际上是他法力有限。“既然你们都做完梦了,就都留下来陪我玩耍吧。”
“留下来?!”三人异口同声道。“怎么,不愿意,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走不出去的。”草神爷阴险地笑。
陆生拔剑,晏罗也摆好姿势准备作战,“我们绝不会留下的。”
“对,陆生,拿出你的打火石。”晏罗自认为潇洒,命令道。
“好像丢了……”
……
“逃吧。别让他藤蔓追着。”“水泯,抓住我。”“咦,好像砍不断。”“晏罗你怎么被绑住了?”“你不也是吗?”……
草神爷仰天大笑,“你们逃不出去的。”
“都怪你把打火石丢了。”“下次不会了。”“还有下次吗?”“你们有完没完,都说我怎么可能被火烧死呢?”三人被他的藤蔓困住,草神爷得意洋洋地说道:“梦够了,你们就留下来作我的玩物吧。”“水泯,我有话对你说。”陆生难得严肃起来。“什么话?”水泯问道。
陆生深呼吸一口气,差点被藤蔓勒死,这才缓缓道:“我喜欢你,本来想娶你为妻的,但是恐怕没机会了。”
“生哥。”“等等,听我说完。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京棠只是过去,并且过去我也没真正喜欢过她。”
“我也喜欢你。”水泯虽然不懂喜欢的深层含义,但面对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子,她不容拒绝。
草神爷最看不惯这种煽情的局面,他正要把两人分开变成自己想要的玩物,却见一个戴面罩的黑衣男子悬在半空中,其气质不是凡人所比,拥有天地不可言的气魄和冷酷,稍微靠近他,便能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王上!”水泯喊道。这个被称作王上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草神?不过是一棵小草修炼成精罢了,害了那么多人,还想害我的避水兽?”
陆生略感惊奇,避水兽,他说的是水泯吗?水泯和他提起过避水兽和王上,难道水泯真的是妖吗?
“你又是何方……神圣?”见其样子似乎不好惹的样子,草神爷本想说何方妖孽,又忽然改口。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忘记自己是谁。”草神爷见其正欲动手,来不及变成原形缩回地下,便被王上所弹的一束金光烧得一干二净,“还不是怕火。”陆生嘀咕道。随即困住他们的藤蔓全部消失,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王上只是淡淡地看了水泯一眼,“你跟我来。”水泯老实跟着他。“提前来这里为何不回家?”王上直入主题。
“我,怕被你骂。”水泯吐了吐舌头。王上见她调皮的样子,叹了口气,“在人间都学坏了,把自己本分的事忘了。”
“王上。我算过,不出三日便下雨。”“你是想告诉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唔……”王上好聪明,水泯想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无法控制避水术,很容易将镇子上的水全吸进。”
“可是……我真的不能回去。”水泯执意说道。这时陆生蹑手蹑脚地过来,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偷听他们谈话。“是因为陆生吗?你对人生情了?”
“我……反正我不回去,王上,你就让我呆在这里的,我很快就完成任务的。”水泯恳求道。
王上叹了口气,扔下一句“随你”便离去。陆生在后面好奇水泯有什么任务吗,他怎么不知道,看来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三人观察地形,见起小溪大小不一,既然草神爷已经被彻底消灭了,那么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来这里取水了,只是比较远罢了。
“可以引渠。”晏罗提议道,他觉得这方法有些太费周折了。
陆生却表示赞同,“这里泥土稀松,很容易通道,到时候把水流引到附近的河流中即可。”“这个恐怕需要一段时间吧。”“这个是自然。我们先回去通知大家吧。”
三人终于寻到水源,准备返回镇上了。路上三人却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水泯觉得王上的话说得有道理,怕剩下三天自己控制不了避水术,陆生虽然好奇水泯有什么任务在身却仍然按捺不住心中狂喜,牵起水泯的手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水泯笑着说:“嗯,你可不要向对待京棠那样辜负我。”“那是自然。”陆生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起来,他终于守得一个自己想用一生去疼爱的姑娘。一路走来,阳光正好,他在真好。
镇民见三人归来,围住他们问道,“寻着水源了吗?”陆生见他们只顾着水源,丝毫不顾及自己生死,很不耐烦地回答:“寻到了。”
“在哪?”“草神山。”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吸了口凉气,那可是座只见人进不见人出的山,就算寻得了水源又有什么用,不免埋怨道:“那又有什么用,我们又去不了。”“去不了就等着渴死吧。”陆生说着准备带着水泯回屋休息,众人只得拉着晏罗问道水源的情况,陆生很不喜欢晏罗笑里藏刀的样子,只听得他温和的声音响起:“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去过草神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而且水源丰富,明日我准备带人引渠。”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欢呼雀跃,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些去草神山死去的人怎么回事?”
“那大概是因为他们迷路了吧。我们做了标记,所以没有迷路。”晏罗成功地解决每一个人的提问。“那里的水多吗?”“多,很多,有很多小溪流,只要我们把它们贯通在一起,几代人喝水都不愁。”
人们忧愁几天的脸舒展起来,有人甚至为晏罗鼓掌,接着赞赏声连片。
“看他得瑟的样子。”陆生愤愤道。“你不是和他如兄弟般吗?”水泯问道。“那是以前,经历过草神老头那事我就对他起疑心了,他好端端和那妖打什么交道。”
听到陆生这样说妖,水泯眼眸暗淡,他到底是很讨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