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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是中国人回家永不褪色的话题,仿佛过年不回家,这一年在外面的奋斗便没有了意义。村里平时在外务工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在过年的时候,便纷纷像是鸟儿归巢似得,回到了故乡的怀抱。
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更是万千家庭团聚的日子。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间里,生活的节奏变得慢了下来,也正是这样的慢,让江蓉从原本的快节奏中抽离出来,慢慢体会着生活周边的美。
因为慢,她可以坐在村口的石头上,看着水牛一口一口认真的咀嚼着坡上青草;因为慢,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树下的爷爷奶奶们悉心的讲述过去生活的美好;也是因为慢,她可以体会到大自然的光一寸一寸在大地上的漂移。这些都是她在学校的时候不曾体会到的,也是因为慢,让人有了更多的遐想时光。
一日午后,江蓉坐在爷爷奶奶家的小院子里,倚着年岁很久的大槐树,闭目假寐,并想着自己小小的心事,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痒的不行,接着便是几个大大的喷嚏,惹得在门口坐着和几个村里的爷爷奶奶聊天的奶奶哈哈笑了起来,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原来是邹泽,这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的调皮中带着憨气。
“哈哈,哈哈”邹泽笑的直不起腰来,俊秀的脸庞荡漾着欢快的笑容,“就这地方你也能睡?太牛了吧?”邹泽张着一副典型的南方小男生的面目,有些白净,有些孱弱但是不是雅气。
“谁睡了,我只不过是在闭目修神而已”江蓉不服气的说,心里还抱怨着邹泽搅乱了自己的思路。
“说说,我们的大美女想谁呢?”邹泽开着玩笑说,眼神中带着玩味。
“是你想着谁吧,自己呆着无聊,便来这里打搅我”江蓉反驳道。
“在学校的时候想家,可是一回到家久了就开始有点厌倦了”邹泽从奶奶的屋里拿来了一条板凳,在树下找个位置坐下,和江蓉聊了起来。
说着说着,两人的话题便回到儿时欢乐的场面。江蓉的小学时光是在乡村度过的,那时候的自己,有着一群的小伙伴,整天无忧无虑的上山下水,在爷爷奶奶的眼里,江蓉就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因而也从不让她做伙计,让她更有充分的时间和小伙伴们耍了。然而很多时候,这些小伙伴都要帮着家人做很多的活,江蓉便成为他们身边的小跟屁虫,江蓉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跟着邹泽的姐姐邹丽一起的日子。邹姐姐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倒是邹泽和江蓉跟着邹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呱呱的说个不停,而姐姐总是在一旁默默的忙着自己的伙计,该做饭的时候,她就回家按时的做饭,该是喂猪的时候,她就按时给猪妈妈和猪崽崽们割草,喂食,用现在的话说,她就是一个安静的女子呀。
和姐姐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是在江蓉八九岁的时候。八九岁的小孩子,好像是最粘人的吧,如果觉得一个人对自己特别好的话,他就会毫不保留的把自己托付给那个人,而在江蓉八九岁的时光里,邹姐姐便是她极致依赖和喜欢的人。
每次邹姐姐出去割草的时候,总是背着一个小背篓,嘴里哼着从妈妈那里学来的歌曲,江蓉和邹泽就在她的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姐姐把草割完后放成一堆一堆的,两个小人儿就一前一后的把青草放在背篓里,若是秋天的时节,田野里更是孩子们的天下了。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心思去装草了,而是每次出门都要拿着空瓶子,趴在草丛里,听着蛐蛐的动静,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还能逮上个一两只,那孩子的乐趣就更大了,回到家连饭都会没有心思去吃,而是两人头顶着头趴在地上看着蛐蛐打斗,直到爷爷把自己拉回家才算罢休。秋季的田野,就是造物主赐给人类的百宝箱,孩子们在田野里打闹,家长是丝毫不用担心自家的孩子会被饿着的,这家地里拔一颗水萝卜解渴,那家地里扒一个红薯烤来吃来解饿,甚至从池塘里挖出的莲藕也会成为孩子们最美的零食。或许城里人不知道新鲜莲藕的美味,那种拖泥带水的藕娃娃刚从池塘里拔出来的时候,放在清水里冲洗一番,拿来便吃,清脆而又甘甜,绝对的人家美味呢。
“姐姐现在哪里呀?”江蓉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问邹泽说。
“姐姐前两年嫁人了,出嫁的时候还一直唠叨着,这个忘恩负义的蓉儿也不来看看姐姐,当姐姐的伴娘”邹泽回答说,其实是真的,因为家庭贫穷的缘故,姐姐初中没有毕业便回到家乡帮助爸爸妈妈打理家务,等到大一些的时候便出去打工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便遵从父母的意见,找了旁边村里一个老人本分的男人,便嫁了。
听到邹泽的叙述后,内心的有一丝的失落,“那姐姐现在有孩子了吗?”江蓉继续问道。
“有了呀,孩子快一岁了,正咿咿呀呀的学说话呢,这两天她正好在我家住着呢,要不有空来我家玩吧”邹泽说的神采风扬的,倒是江蓉,内心有些顾忌,多年不见,只可惜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同的人生阅历,会不会增加两人之间的隔阂呢?
“好呀”江蓉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当年的那份情谊在,内心还有这一丝的留恋。
“你考到哪个学校去了?从小学毕业后,你就去了北方上学,除了偶尔来一次乡下,很少能够见到你呀”邹泽虽然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识出江蓉,但是对她近些年的状况却知道的了了,所有获取关于她信息的渠道就是爷爷奶奶那里,而且她有几年没有回奶奶家了。
“在锦城师范大学,离家还是挺近的吧?”江蓉回答说,“你在哪里上学呀?”
“在北京一所一般的大学读法律专业”邹泽说着眼神的光芒暗了下来,仿佛对自己的大学有些不满意似得。
“不错嘛,通过司法考试,拿下律师资格证,就可以找到非常好的工作咯”江蓉很是为他高兴。
“原本我以为自己从山里走出去,会喜欢大都市的繁华,然而,经过了三年的生活,反而使自己更加的怀念儿时的乡野生活,那中没有喧嚣,没有污染的纯天然的生活”邹浩的话透露出自己眼神失掉光芒的原因。
“那你未来怎么打算?”江蓉看到一个大山里走出去的孩子,在大城市里打拼后收获的那份失落,有些心有不忍。
“未来的事情谁能能够说得定呢,说不定留在北京,可是我更想回到我们的家乡,做新型产业,可是自己就是没有资本”邹泽说着,伴随着一声叹息。
“哎呀,还年轻,不怕啊,好好的积累自卑,不怕没有出头之日。”江蓉安慰他说,“如果有这样得机会,你会在家乡做哪些产业呀?”
“我们的家乡离大城市很近,比如锦城,还有渝城,这里的人们也是非常注重享受的,我们的家乡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条件,我想做生态旅游产业,周六周日的时候让人们有个可以慢下来享受生活的好地方”邹泽津津有味的说着,眼神中闪着光芒。
“不错的想法哟,祝你成功咯”江蓉笑着拍着邹泽的肩膀,邹泽狠狠的点了点头,自信心也上来了。
两个人聊着未来,不知不觉已是太阳西斜,奶奶从门口回到院子里,看到两个人还在火热的聊着天儿,心想着这两个孩子话还挺多,摇摇晃晃的走到两个人的面前,笑眯眯的笑声问道,好似是在问什么神秘的问题“我说你俩小伢子,一下午了,说什么哪,说那么长的时间,小泽,你不会是喜欢上我家小蓉了吧?”奶奶眨了眨眼睛,语气虽然带着嗔怒,但是从眼神还是带着一份喜悦的呢。
“哎呀,奶奶,你想什么呀”江蓉首先不好意思了,“你就别拿孙女开心了”。
“哎呀呀,还不好意思了呢,想当年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爸都两岁啦”奶奶很是自豪的说,“不过这龟儿子来得早,走的也早,还剩下老娘这么大年纪还自己照顾自个儿。”
“哎呀,奶奶,你不是还有我们嘛”邹泽怕奶奶提到自己的儿子,会禁不住伤心,赶紧撇开了话题。
“哎呀,还是我大孙子会说话,这话我爱听”奶奶喜笑颜开的说,“小泽,今天晚饭就在我家吃吧,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哈”。
说完看着坐在树下的两个人,想想这两个也是蛮般配的,有点金童玉女的感觉,再说,如果孙女能和小泽在一起的话,还能经常回来看看老两口,奶奶兀自的想着,原来她老人家心里还有自己的小九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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