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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巫(上)

黑暗的巷子里,脆弱的棚子在风中摇曳,随时可能支离破碎;乱建的临时房屋占据了巷子的道路。一个个屋檐下站着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们,她们搔首弄姿,时不时发出声音来招揽顾客。不远处一群脏兮兮的孩子们打作一团,被压在下面的孩子,一边接受着拳打脚踢一边不住地往嘴里面塞着东西大口咀嚼着。醉醺醺的大汗在巷子里横冲直撞,嘴里还唱着曲儿。

一路上海恩斯用手绢捂着鼻子不住地抱怨,身后的斯托克和卡恩伯爵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突然,海恩斯尖叫了一声,后面的二人急忙跟上来,发现不过是海恩斯把鞋子放在了一堆马粪上而已,二人松了口。这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拉住了卡恩伯爵的衣角,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小小的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先生,您能买我的橘子吗?一个就行。”卡恩伯爵很可怜小女孩,“我都要了,怎么样。”小女孩憔悴虚弱的面容上立即绽放出阳光般笑容。

见到卡恩伯爵正在和小女孩说话,海恩斯凑到斯托克耳边小声说到,“您居然同意把他一起带来。”斯托克看了看海恩斯,“那我该拿他怎么办?他确实是嫌犯,可我如果当场逮捕他的话,这后面的事怎么办?再说,我怎么跟上边解释他杀人的手法?吸血?您觉得谁会信?”

“如果抓到了陷害伯爵的人,您打算怎么定他的罪?怎么解释他和伯爵的事?”海恩斯继续小声说。

“呃…这个嘛,陷害伯爵的人就是非法入室行凶,卡恩伯爵嘛,为了抓入室行凶的人误杀了妻子,之类的。我总不能把这里面离谱的事都说给法庭听吧,法官说不定不会定他们的罪,反倒把我送进疯人院了。”斯托克有点生气地斜着眼睛看着海恩斯。

“显然问您这些事为时过早了,先找到破坏掉伯爵家密室里的魔法禁锢咒的人再说吧。”海恩斯摊开手,歪了下脖子说到。

这时,卡恩伯爵小跑着跟了上来,手里还拿着几个橘子,“抱歉,先生们,谁要吃橘子。”斯托克挥挥手示意不要,海恩斯则把手绢又捂在鼻子上说:“在这臭烘烘的巷子里别提吃东西的事,伯爵。”卡恩伯爵耸耸肩,把橘子揣进兜里。

三个人在巷子里穿梭了很久,就在斯托克以为他们已经迷路的时候,海恩斯在一座又高有陡的楼梯前停下了。“二位先请。”海恩斯侧过身,让出了楼梯口。卡恩伯爵最先上了楼梯,斯托克紧随其后,海恩斯则不紧不慢还在下面朝上仰望。这座楼梯直通最顶层的一扇门,门上半圆形的玻璃上投出微弱的光亮。斯托克见海恩斯还没跟上来便着急地问:“您在干嘛?您不跟着上来吗”

“二位先上,到了顶层直接打开门进去,进去之后不管看到什么都别说话。我随后就到。”海恩斯小声的说道。楼梯上的两个人会意的点了点头。

卡恩伯爵最先到了门前,等到斯托克跟上来之后,二人互相点了点头,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非常狭小的房间,老旧的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响声让人没有安全感。借着昏暗的灯光,卡恩伯爵和斯托克发现,这个屋子里被奇奇怪怪的东西所布满。一旁的柜子上摆放着一排排香水瓶大小的瓶子,里面盛放着五颜六色的液体。矮小的天花板上挂着被晒干的老鼠,乌鸦,甚至还有青蛙和海马。另一侧的墙上则挂满了熏干的草药。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摆满了书籍,甚至堆积到了桌子下面。一个球状的物体被黑色的布遮盖在下面,一边的角落有个小罐子,里面放着捣药锤。

突然从桌子后面钻出一个黑影,吓得斯托克连连后退一下子撞到了摆满瓶子的架子上,斯托克回头看了看架子,发现没有东西掉下来。

“那是极品媚药,两位绅士可有心上人了?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二位的心上人对二位神魂颠倒。”黑影发出沙哑的声音。

“呃…呃…那个…”斯托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可以因人而异单独配制吗?”一旁的卡恩伯爵机智的解围道。

“没问题。您只需要给我几根您和您心上人的头发就行。看来您很懂行,量身定做的媚药效果更佳。”话音刚落,黑影便发出怪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黑影慢慢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瘦小佝偻的身体被黑色的袍子裹在里面,如枯树枝般的干瘪手指紧紧握着一跟拐杖。头上蒙着一块黑纱,但是透过黑纱仍能辨认出这个人的模样——一头灰白的头发,瘦长的脸上布满如树皮般的皱纹,老鼠般的小眼睛放出贼光。这是一个容貌有些恐怖的老妇。

斯托克和卡恩伯爵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人都看了过去——屋里的灯光把门口衬得异常黑暗,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矗立在门外,接着一只发亮的意大利制高档皮鞋伸进屋来,人影发出一阵咯咯笑声后,低沉的男声传来,“格洛丽亚,许久不见你居然还披着那副恶臭的死人皮到处招摇撞骗。”话音一落,海恩斯便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了安静,斯托克,卡恩伯爵,还有那个黑衣老妇人,三个人的脑袋齐刷刷的朝向海恩斯。海恩斯摘下头上的礼帽,淡淡的金色发丝缕缕飘动,在这昏暗的屋子里却是十分的显眼。

突然,黑衣老妇如一阵黑色的旋风,瞬间移动到了门口,斯托克忙大喊:“她想逃跑!”卡恩伯爵见状立即冲了过去,却中途被海恩斯伸手拦住了,“不急,先生们。”只见那个老妇正打算夺门而出时,却忽然停住,站在门口不动了。斯托克和卡恩伯爵走到老妇的身后,朝门外一看也是一惊——通往楼顶房间的楼梯居然消失了!!楼顶的小屋俨然成了空中楼阁。

斯托克眼睛瞪得老大,一边拍着身边卡恩伯爵的胳膊一边说:“伯爵先生,我们刚才是爬楼梯上来的吧?”卡恩伯爵不住的点头,“没错,又窄又陡,年久失修的梯子,我还担心它会不会随时散架把我们摔下去来着呢。”而一旁又传来咯咯的笑声,海恩斯正开心的观察着三个人的反应。

这时,老妇缓缓地转过身,之后身体便开始不自然地扭动起来,佝偻的身躯猛地一下子居然直立了起来,吓得斯托克和卡恩伯爵向后散开。老妇摘下黑纱,露出可怕的面孔,她嘴角微微上翘来了个狰狞的微笑,“奥斯维德,许久不见你居然还这么喜欢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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