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虚城,军营设置在墓虚山内,据说是为了取水方便,其次便是打击猛兽,免得有猛兽出来害人。但实际上,这是雨萱的心意,如果飞羽能够回来,便可以第一时间将他的消息告诉自己。自墓虚城一役后,这片天下再次陷入了太平之中。四境封绝,天府之国。军队也开始裁军,曾承也闲了下来。
曾承一个人在军帐中,手中握有一把黑色的大刀。这把大刀是飞羽任命自己为铁骑兵首领送给自己的,除了率领铁骑兵的时候携带,其他的时候变将其收藏了起来。然而铁骑兵在如水城一役中,伤亡过半,便没有再次召集铁骑兵。见物思人,不由感慨良多,一阵神伤。飞羽啊,本来想辅助你完成你的愿望,可惜啊,命运弄人,必为天之骄子的你,还没有出世便陨落了。嗨!
这把黑刀是飞云城传奇名将公羊兴华的武器。一己之力杀入敌阵,斩敌数千。也是雨萱的父亲,十年前的一役之后,与敌军拼杀,杀之天昏地暗。阵亡或者应该说是失踪,因为没有找到尸骸。这把兵器是他临走前留下的,希望后人能够传承他的精神,用生命去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
那个人曾承也认得,也是曾承最佩服的人之一。还记得十年前目送那位少年将军的出征。那潇洒的背影让人难以忘怀。
营帐外走来了一个人,正是自云野人的那个将军。武义非凡。又懂得谋略。实力强横可以空手屠杀成精的巨狼。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已经达到了入画的境界了。现在看来还是谜一般的存在。
“这把刀?”野人震惊,似乎有万番的感慨想要倾诉。不过一切都止住了。
“怎么呢?老将军。”曾承问到。“你也认识这把刀?”
野人将军神色复杂,不知再想些什么。不过也许只是一些难以忘怀,不值一提的往事罢了。
“不,不认识。”野人将军回答道。接着转身离去。
“今天他是怎么呢?怪怪的。”曾承自语到。当他看见他的背影的时候,突然震惊了。眼前是一个潇洒的背影,强健的体魄没有被岁月所抹去,蓬勃的英气让他显得与众不同。这个背影,我是说为什么这么熟悉。是他!可是他自己为什么不承认呢?公羊兴华。不会错的。
墓虚城的宫殿内,“野人将军有什么事嘛?”雨萱正拿着一卷兵书。桌上摆满了各种书籍,雨萱正在充电。
“今天有事情要出城。”野人用他苍老的声音问到。
“去哪里?”雨萱好奇的问到。
“飞云城,去见一个故人。”
“将军要保重,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四处奔波了。”
“哈哈,少主又开我的玩笑了。”野人和善的笑了。
“早去,早回。叫曾承给你办个通行证,免得误会。”
“嗯。那就多谢少主了。”
野人转身离去。
为什么他的背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有一种想向他撒娇的感觉呢?雨萱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在意,继续充电。兵者,将也。将者,心也。攻敌之……
野人策马过了一段时间就到了飞云城。
“十年了。嗨!不知道故人都怎么样呢?”野人长叹。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个人问到。
“墓虚城守将野人是也。这是通关的文书。”
“好的请进。”士卒说到。
野人走进了城中。不由想起十年前的往事,又一次伤感。
“街市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啊。”野人轻叹。“可惜。物是人非了。”
还有没有人记得我,公羊兴华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野人环游飞云城。不由更加的伤感了,我的府宅还在啊。野人走到了大门口,刚准备进去,却又犹豫了起来。这里面又住了些怎样的人呢?带着疑惑和好奇,野人推开了门。里面没有人居住。陈设一尘不变还有刚被打扫过的痕迹。这里是怎么回事。屋里存放着自己的遗像。上面还上着香。
突然有脚步声接近。野人身上有黑光闪烁。转瞬间隐身藏在了原地。
没过多久走进来了一个少妇。正是何氏,容颜易逝。此时的何氏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不由让自己动容。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
“老头子啊,你走的早啊。可是苦的我啊。这么早就要守寡啊。”何氏满面悲容地说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儿子出人头地的,无论有什么手段。”
“最近的萱儿也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你了,有着难以压制的血性。”何氏说到。“我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我真感到了害怕。她很有可能为了那个飞羽哥杀了我。”说着何氏竟然抽泣了起来。
“放弃吧,不要再做些无谓的事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些年你也已经累了吧。”
“谁?”何氏大惊!心怀着恐惧看向了四周。
“我的声音也不记得了吗?也是呀!都过去十年了。”
“兴华。兴华,你在哪里。”何氏叫到。眼神里焕发了神采。
“是我,也已经不是我了。我没有脸再来见你。这些年都苦了你了。对此我只能表示道歉。现在的我一无所有。”苍老的声音响起。
“都说什么傻话呢?只要只要你能回来,什么都不要紧了。”何氏煽情地说到。
“你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又有什么脸面再把你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并没有背叛你,要相信我。”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这样做对于腾云来说太不公平了。”苍老的声音叹到。“我欠他的太多了。带我去见他,我有话想跟他说。”
“嗯。”何氏表现的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大加改观。“你还是不肯现身吗?”
“你就这么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嘛!”
“嗯。”
黑色的雾气从兴华的身上消散,入眼的是一个中年的男子。英气已经被岁月所洗去。而那骨子里的狂傲却经久不衰。曾经被称作妖将的公羊兴华,如今也是一个中年的无名之辈。
“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何氏抱住了兴华,两行泪流了下来。“我好想你,时时刻刻都想。”
“我又何尝不是了。我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本来以为再也回不来了,看来老天也在可怜我啊。”说着自己的老眼也浑浊了。
“等一下。让我再靠一下,就一下。”何氏说到。
“嗯。”公羊的心里不禁又泛起了波澜。我该怎么面对那个老熟人了。
墓虚城军营内,“没错,绝对是他了,可是为什么他只字不提了。”曾承自言自语。
突然一道红光窜了进来,曾承抬头看见了一个三分像乞丐。七分像道士的人,身上的道袍破而旧,手持一根木棍,标准的神棍打扮,只不过出场太过华丽,神棍这一词可以占时抹掉,用神来比喻更加妥当。
“阁下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曾承笑着说到,不过还是戒备着这个道士的一举一动。
“哈哈,不必慌张,我只是看你根基不错,还有很好的灵性。所以想收你为徒罢了。”
“收我为徒?”
“然也。”
“没有什么条件嘛?”曾承用着不信任的目光看着道士,天下哪有这等美事,比天上掉馅饼还要荒唐。
“自然有,那便是不得**辱掠。其他的事情就随便你了。”
“就这么简单。”
“年轻人不要想的太多了。以你的实力,我想加害于你,根本不需要费任何话语,一秒钟就可以解决问题。再则云我看你是我侄儿飞羽的师傅,才来传授你仙法。希望你能助他一臂之力。”
“等等,你说你是飞羽的叔叔,还有你最近见过飞羽?”曾承激动了起来。飞羽没死无疑是对自己最好的消息了。
“自然。我刚从他的身边离开。”
“那么他,他在哪。”曾承急切地问到。
“嗨!最近的年轻人都这么沉不住气,罢了罢了,他远在五万千里之外的日炎城。如果你想找到他只有自己习会仙法。”
“请师傅受徒儿一拜。”曾承来了一个猛虎落地式。一把跪了下去。
“哈哈,改变的太快我都跟不上节奏了,明天你来墓虚山深处的藏宝洞,也就是你之前和雨萱一行人获得至宝的位置。”
曾承不由一惊,他,他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有一件事,不知能否一问。”
“说吧。”
“能否再请一个人和我一起学习。”
“本门的仙法,向来是一代只传一人。”
“这……”
“一人传一人。好好想想。”
“我懂了,师傅。”
“嗯。”道士化为一道红光飞了出去。又回到了日炎城的边界。“这回连御用的甲士都派出来了。你已经等不及了嘛。”道士冷笑。一阵红光闪落,一处地方被夷为平地。被夷为平地的地方不知有多少高手陨落。
“咳咳。看来用了三生轮道符,自己的元寿越来越短了。看来已经耗不过你了。”
飞云城内,“你是?公羊!”腾云惊讶,不由老泪纵横,“公羊啊!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
“你还认得我。”公羊兴华说到。
“怎么会不认得,你的气势一直没变。”
“是嘛。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妻儿的照顾,兴华我无以回报。”
“这是哪里话,我答应过你要照顾好你的家人,只不过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没能尽早把她接过来。”
一段唠叨后,两人总算对对方的际遇有所了解。
“飞虹和嫂子死了吗?”
腾云不语,略显伤感。
“对不起,我也不应该出现。打扰你们的生活。”
“等等,你不是说我的恩情无以回报嘛!你错了,能将何氏接走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腾云你?”
“何氏与我的儿子飞羽有仇,他们在一起会出事的。”腾云说到。“今天我们老朋友相聚,就喝一杯吧。岳兴也不在了。”
兴华陷入了沉思之中,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何氏的眼神,渴求的光。自己已经不能再让这个人受苦了。“今天不醉不归。”
喝了一阵以后,两人便唠起了嗑。
“雨萱你准备什么时候,向他说明你的身份?”
“再等等吧!等到我能够面对她的时候。”
“那边的叔叔是谁?”何氏的儿子志远带着稚气说到。
可话虽不响却动荡了公羊的整个内心。叔叔嘛!公羊喝了一口闷酒入肚,心中的惆怅难以消磨。
“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个叔叔见面,到我感觉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志远天真地笑到。眼睛里散发着小孩子独有的无邪的光。
“傻孩子。他就是你的父亲。”何氏哭到。
“父亲?你回来了,娘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你总算回来了。”志远抱住了公羊。
“嗯。我回来了,孩子。”公羊也抱住了幼小的志远,心中有无尽的酸楚难以说尽。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公羊想到。我这十年来的挣扎没有白费。但是我又该怎么面对你了,早就以为我死去的萱儿。一滴泪流了下来,也许是这辈子最后的一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