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作者山鹰
第十六章无奈的选择
一
学校的生活是艰苦的，对每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人生的磨难期。
学校食堂里做的菜虽然很便宜，质量也不怎么好。好多学生就不愿意吃。有些老师的家属看到了商机，就在家里做好几大盆菜，到吃饭点的时候，就用车子推出来在甬道上叫卖。有些同学就去吃老师家属做的菜。
黄玉是个懂事的孩子。很少订学校的菜，更从不买老师家属做的菜，她都是吃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咸菜。他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所以，她就想着剩下点钱来为爷治病，因为遭遇车祸的爷身体一直不好，常年都需要吃药。
一晃，几年过去。黄玉上八年级了。她的学习成绩很优秀。数理化每月的联考，她的成绩一直是班里前两名。英语竞赛也获得级部前三名。
她是同学们学习的榜样，也是老师和级部主任的骄傲。因为学校里把每个年级都划分了两个级部。学校规定，每举行一次联考，竞争的两个级部，谁获胜，这个级部的全体老师就会每人获得10元钱的奖励。这是学校领导的英明之处，目的在于凝聚级部老师们的干劲。竞争，才出干劲，竞争，才出成绩。
二
这年的冬天，黄玉家里没有钱买煤，也就没有生炉子。整一个冬天，屋里像冰窟。爷就天天窝在被窝里。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黄玉每周回家来，看到爷的身体状况，她只是担心着，无奈的担心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变得少言寡语，不再那么活泼了。
“放学了，黄玉？”
“哎！刘妈。”
村里的刘妈每次看到黄玉放学回家，就在胡同口跟她打招呼。
“看看这孩子，长的多出息呀！”刘妈打心眼里夸奖黄玉。
望着走远的黄玉，刘妈又摇摇头，嘴里嘟囔着，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三
老黄头的病越来越重了，他的饭量在下降，急剧下降。有时候胡言乱语。有时候还摔东西。但过后他就又后悔起来。
他恨，恨那个撞了他，逃跑了的人。那是他永远得恨。
他难过，黄玉还没长大。
“她来到我们家，受苦了。”他的眼泪在流。那是他难以割舍的痛。他没有能力照顾好孩子，照顾好这个抱养来的孩子，那是他永远的痛。
聋哑婆也在流泪。她知道，老黄头快不行了。三年多了，坚持下来，不容易。“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呢？”她在想，苦苦的追问自己。她最近天天守在老黄头身边，再不出去捡破烂了。
“不行！我不能拖累她们了。孩子呀！爷对不起你呀！爷没把你培养成人，我愧疚啊！”
老黄头瞥了一眼在一边的聋哑婆，背过身去在流泪。
“婆娘啊，我对不住你们啊！这几年，你受苦了。你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你心里的苦我能看出来，尽管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流露出来。你是贤妻良母啊！你，我感谢你啊！”
“啊！啊！”
这是一边的婆娘看到老黄头在流泪，上前问：“你是不是难受啊？”
老黄头摸了一下眼睛，摇摇头，然后又伸出手，向外指指。意思是说：“你出去玩玩吧！别老在我身边，我烦。”
婆娘看懂了老黄头的心思，很是无奈，她给老黄头倒了一杯水，放在炕头上。然后，离开了。
婆娘离开屋子，来到院子里。外边比屋子里还是冷一些。婆娘无意识的走到大门口，望望外边，寂寥的冬天，没有一丝生机。寒风从门前扫过，小小的干树叶打着旋向东卷去。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一只小动物。偶尔从公路那边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渐进渐远。当然，婆娘是听不到的。
四
“哗啦！一声响从屋子里传出，那是老黄头。他正在试图设法摆脱苦难的命运。然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
婆娘在外边待了一会儿，感觉不放心，就又返回屋里。
“啊！啊!”
婆娘在惊叫。
她发现，老黄头从炕上，掉在了地上。
她纳闷：老黄头为什么自己爬下炕来，他要干什么？
“啊，是寻死？”
婆娘有些生气，嗷嗷的朝着老黄头吼。她一边用尽全身的气力把老黄头抱上炕，一边不停地吼，流着泪在吼。最后竟坐在了地上边哭，边吼。。。。。。
五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黄玉坚持着考完最后一门课。跟老师请了假，提前回家了。她是上周日回家时，听说爷的厌世情绪的。周一她就没心思上学了，是娘硬是叫她走的。她在学校里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爷。她怕爷出事，爷如果出了事，她们怎么过呀？这几天，她坐在教室里，复习，考试。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考试的成绩，她根本就没想过。她曾几次跟同学吕华说：“我真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呀？黄玉，你学习这么好。”
“不是，唉！我爷病得厉害，我得去照顾他。”
“要不，你考完试请假啊？”
“不，我想，我不能上学了。吕华，我想，你还不知道我的家啊。”
吕华静静地听着。
“我娘是残疾人，我爷有病，我娘她现在根本照顾不了我爷。”黄玉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痛苦的流着泪。
吕华也为黄玉难过。她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她也在为黄玉的不幸流泪。
这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吕华也不知道该为黄玉做点什么？
前些日子，也就是冬至那天，巧逢周日。下午，吕华的妈妈来学校送吕华，顺便到了黄玉家，看望了黄玉的爷和娘。顺便给了黄玉娘五十块钱。黄玉娘感动得两只手握着吕华妈妈的手，一个劲的摇，并且“啊！啊！”的叫，叫得很高，她只是表达自己那颗感恩的心。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得到或是能不能理解。
这是吕华妈妈第三次来看望他们的。以前，吕华妈妈来，总是给他们带来些蔬菜什么的。
两天的考试，吕华陪着黄玉艰难的度过了。每考完一场，吕华都会过来看一下黄玉。考完最后一场，黄玉就跟老师请了假，含泪别离了吕华，别离了同学们，别离了敬爱的老师，无奈的回家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