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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挑战开始

“你记住,我叫龙战天。”

“龙战天!”林凡低头将这三个字念了一遍,心中暗自铭记,他抬头望着眼前神秘男子,只见其长发披散,面容温和从容,但眉宇间,却似有着万般情绪,悲伤、自豪、痛苦、绝望······到的最后,俱化作一股冲天的豪情和气势。

原来那日龙战天借着独孤啸自爆之时从天尘子手中逃出,但无奈肉身已损,元神亦是残破重创,悲伤至极之中原本想要一死了之,但念及独孤啸临死之遗愿,因而强撑着一丝元神意念,逃到这密林山洞之中,寻找有缘之人,好在苍天有眼,林凡被他引到此处,心愿既了,他亦死而无憾,最后的一丝执念,也在此刻缓缓消散而去。

林凡望着眼前变得如薄雾一般模糊的虚影,不由的泛起悲痛之意,虽只是短短时间,但自己受其教诲,隐隐之间,他却对这男子却有了亲近信任之意,又想到得了其指点恩惠,心中更是沉重,当下无言,便要重重的叩首,哪知头刚触到地面,便是感觉身子一软,脑中昏昏沉沉,意识也是模糊万分,只觉要晕了过去,但恍惚之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吟着诗句,那声音时而豪迈,时而悲壮,时而柔情,时而沧桑。

谁与我煮酒论天下,谁与我仗剑走天涯,谁与我戎马共厮杀,谁懂我傲视称霸只为她·······

清晨,露气未散,温软的阳光透过山林洒下斑驳的投影,微风轻拂,吹落几片残叶,残叶上坠落一两滴晶莹的露水,打在少年的眼角上,最后滑落到他的嘴角。

林凡下意识的抿了抿嘴角,突如其来的苦涩将他惊醒,然后是冰冷的凉意,他揉了揉双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心中顿生失落,忽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寻找,片刻之后,望着静躺在一旁的长剑,方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他跪下身子,朝着身旁的山洞方向拜了拜,拾起那把长剑,朝着远处炊烟的方向行去······

九天太虚宗,主殿。

主座之上的天尘子一身灰袍,束发正冠,手持拂尘,远远望去,仙风鹤骨,神采出尘。而在大殿正中,此时却是跪着一名黑袍老者,细细看来,虽然年长,但亦是神采超然,气质非凡。

大殿之上,空旷寂静,两道身影亦是一动不动,气氛颇为诡异。

片刻之后,天尘子终是开口质询道:“师兄,当年你于我有恩,我也将你视为可信任之人,把你放在独孤啸身旁,是为了让你替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未曾想时至今日,你竟然将那独孤玉儿私自放离山门,你可知罪。”

那老者长叹一声动容道:“师弟他纵有千错万错,如今已是魂消魄散,宗主你为何还不肯放过他的女儿。”

天尘子厉声道:“独孤啸他与正道大患为伍,此等结果咎由自取,至于他的女儿,自然要交给宗门处置。”

那老者闻言,苦笑一声道:“你我自小相识,如今想来,已有五十余载,我自认没有比我更了解你之人,可自从二十年前你当上这宗主之后,我便觉得你已不似从前,从前的你,虽也好胜争强,但怎会像如今这般杀伐果断,凶狠无情,莫非,莫非当年师妹之事,你还放不下吗?”

声声如雷,字字惊涛,说到最后,那老者的沙哑的声音中竟是丝丝颤抖。

“住口”,天尘子怒喝到:“我早早便与你讲过,不要再提起此事,你既说我是凶狠无情之人,那我便再多做几件凶狠无情之事,从今往后,你便长居古木峰,没有我的命令,永世不得离开!”

那老者一愣,随即却是缓缓站起转身,脚步蹒跚,身影低垂,笑着向殿外走去,只是那笑声凄然如泣,沧桑似梦,他如何也想不到,曾经与他一同长大修炼之人,如今已是形同陌路。

天尘子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苍老身影,面色有些波动,但片刻之后,又是恢复了以往的冷峻。不多时,一名宗内弟子向着殿内走来,躬身行礼之后,便是来到天尘子身旁,低低耳语了几句。

天尘子闻言冷笑道:“神族的这些老狐狸,终于舍得动了,你立刻去将此事通报给太上阁,另外,速速命人在各地传出消息,如有人发现龙战天和独孤玉儿,无论死活,都可成为我九天太虚宗的客卿长老,如有私藏不报者,杀!”

“呼呼”,空旷的山林之中,不时传来重重的喘息之声,循声而去,只见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的树枝上,此刻正倒挂着一道身影,这身影**着上身,露出不太壮硕但却颇具线条的肌肉,借助着双脚的力量,上身身躯不断的起伏着,而在这般简单而重复的动作间,如雨的汗水也是顺着身体倒流而下,最后滴落到下方的野草上,如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仔细看去,那“露珠”之中,隐约还能看到上方那道渺小的身影。

这身影,自然便是林凡。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天天都会来此训练,简单却又枯燥的重复这无比熟悉的动作,若是在旁人看来,早就厌烦了,但他偏偏乐在其中,每一次的训练都是倾尽全力认真对待,如此这般,倒也是取得不小收获。

“喝”,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林凡轻喝一声,双脚松开,身子一纵,如灵猴般腾空翻转,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他踌躇满志的望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全身上下不断传来的阵阵熟悉的酸痛,心中一阵欣喜。从开始训练之时的狼狈和痛苦,到如今的轻车熟路,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甚至能够隐隐感受到体内传来的力量感。

“只是不知道如今我这身体,到了炼体境的什么境界?”他知道这炼体境分为七重,只是这其中每一重之间的区别他却一无所知,那位神秘的男子似乎也未曾与他讲过,因此此时才会有此疑惑。只是反复思想推断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罢了罢了,先不想这么多没用的,总之努力训练就行。”沉思半响无果之后,林凡只得有些无奈的拿起挂在树上的上衣,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有些疲惫的向着家中走去。

行了不多时,便是看到不远处的林木间掩映着几间茅草木屋,此刻临近黄昏,霞彩斑斓,树林披上了金色的衣裳;天边不时飞过几只或一两行的鸟儿,在昏黄的暮色之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袅袅炊烟升起,随着清风起舞,飘散在丛林间;远处的林地之上,一两朵不知名的小花随风轻摆,摇曳着纤细曼妙的身姿;更妙的是在耳边似有若无的泉声,潺湲细声,仿若女子轻柔低吟哀诉。

林凡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这些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景物,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感叹,曾几何时,自己就是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间无忧无虑的玩闹,长大,这里的一花一草,风霜雨露,甚至是野兔狐猴,都曾经是自己的玩伴,而那时,不远处总是有个慈祥的老者,他会站在不远处笑望着自己,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世间最孤独的,或许就是望着美丽熟悉的风景,却找不到想要找的曾经。

林凡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和心情,默默向前走去,只是心中那个信念,又是坚定了几分。

门前零散的摆着些干柴和草药,门上挂着两三熊皮虎骨,几盏昏黄的灯光在昏暗的夜色之下闪烁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熄灭。

林凡望着眼前熟悉的山村,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些,但行了片刻之后,他却是发现此刻村中的气氛有些异常。

村中只有十几户人家,平日里若到傍晚黄昏,那些砍柴打猎的人回到家中,必定围坐在一起,聊些家长里短,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打发时间也好,增进情感也罢,总之自林凡记忆以来,除了天气之故,这活动便如村民的习惯一般,缺少不得。可今日暮色将近,此刻村中一片寂静,除了风声鸟鸣,哪有半点热闹景象。

“莫非,出什么事了。”他心中如此一想,却是改了方向,径直向着村子中心走去,行了不到半刻,却见眼前一道身影捂着脸,跌跌撞撞,如惊弓之鸟一般,差点撞到他怀中,他定睛一看,认出是王大叔。

这王大叔亦是村中一普通村民,平日里做起事来细心谨慎,颇受村民称道,可此刻走起路来,竟像是失魂一般。

林凡心中微惊,疑惑道:“王大叔,怎么了。”

那王大叔望见是林凡,这才放下心来,叹道:“唉,别提了,今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恶霸,将村中几户人家洗劫一空不说,还打伤了几人,并且临走之前说一个月之后还会来此,每家每户必须准备好百斤猎物,要不然,他便要杀尽这村中所有老少妇孺,此刻众人都在村长家中商讨对策。”他话音刚落,却是一声吃痛,捂着脸的手不自觉的移开摸了摸左腿,只见其脸上一道伤痕清晰可见,显是受了那恶霸毒打。

林凡闻言,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山村隐没山林,村民家中并不富裕,怎还会引来恶霸欺压,怒的是这恶霸行径嚣张,凶残暴虐,当下赶紧将王大叔送至家中,疾步来到村长家中。

只见大厅当中,点着几盏灯光,村中之人大都围坐在此,神色默然,哀叹无声,期间还伴着孩童的低低啜泣,而在那昏暗角落处,还摆放几张草席,草席之上躺着几个受伤的村民,更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此刻人群正中端坐一老者,轻抚长须,神情凝重,满目担忧之色,正是那村长。

林凡见此状,怒火中烧,稍稍察看安慰几位伤者之后,便是直接来到村长身旁询问详情。村长摇了摇头无奈道:“那恶霸似乎是镇中大势力的手下,平日里狐假虎威,横行乡里,这次不知怎的找到这偏僻山村,带着十几手下,话不多说,直接是将村中几大户家中抢掠一空,还打伤了几个上前阻止的村民,临走前更是撂下狠话,以后每月每户人家都要上缴所谓月供,如果不交或是缺了少了,就要将这村中之人杀尽啊。”

“岂有此理,竟有这等凶残暴虐之徒!”他知道村中村民朴实,遇到这种事情,必定是任人宰割的份,想到平日里对自己颇为照顾,上次甚至在深夜中冒着危险去山林中寻觅自己的踪迹,如今他们有难,自己又岂能置之不管,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实力,恐怕是力所不及,一番思想之下向众人问道:“这恶霸实力如何,带了多少人来?”

人群中见他问起这事,都是有些惊异,纷纷议论起来,片刻之后,那角落中一受伤的壮汉忿忿道:“那恶霸身躯强壮,膀大腰圆,手中拿着一阔刀,面目凶恶,恐怕须得十几壮汉方才将其擒住。”

这样吗。”林凡心中暗自思付,以自己如今的实力,他自信有把握将五六个寻常青年壮汉打倒,只是这恶霸,如今的自己显然不敌,不过,既然还有一个月,那就表示他还有机会。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那一个月之后,我便来会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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