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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温往事

王海天是孟一凡初中时的同学,并且高中时也在一起,在一凡的眼中,在一凡的心中,除了海天,她从未容下过任何人。而在那少女情窦初开之际,慢慢地,一凡把所有对海天的好感,化作了这一份执著的感情,这一份深深的爱……

只是江明并不知情,他仍在暗自思索着,暗自困惑着……

自从上次江明写信拒绝欣然之后,这个活泼的女子曾有几天郁郁寡欢,但是欣然不愧是欣然,自己想通之后,就从那种失落中解脱起来,并且她当面对江明说:“我们可以先做好朋友的,假如有更适合你的人,我绝不会做第三者的。”因为江明拒绝欣然的理由是很堂而皇之的现在不想考虑之类,所以,他也不便说出,自己的拒绝是因为自己已经心有所属。江明只是笑笑,说道:“这样对你不公平的,你还是趁早去寻找你的白马王子吧。”欣然很不以为然,说道:“我在乎的不是公平不公平,而是要对我自己的感情负责。一生中,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容易,所以,我不想错过,更不会轻言放弃,不过,放心吧,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打扰到你的。我会因你的快乐而快乐,更愿替你分担忧愁,做你的好朋友,难道你连一个好朋友都能不接受吗?”

见欣然这样说,江明知道自己真的无话可说了,但他依然告诉欣然,这份等待其实是无望的。但是,欣然却耸耸肩说:“江明,请你放心吧,这点打击对于我欣然来说,还是能够承受得起的。但是我仍然希望有一天能感动你。”见欣然这么说,江明只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但愿你能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

江明把来自部队的那封信拿给一凡,目送她的身影走远后,他也转过身来,略带惆怅,而又若有所失地往回走,这时他刚好和迎面而来的欣然碰了个照面。欣然并不知道江明来找一凡,所以,对于今天的不期而遇,她很高兴,没等江明跟他打招呼,就先自问道:“这么巧呀?江明,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江明随口说道:“哦,我来找个同学,你呢?去做什么了?”欣然说:“我刚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充实一下业余的生活呀,哦,对了,最近没见你去过图书馆,那里可是新添了不少的新书呢。”

如今江明已经不再觉得对洒脱的欣然有所歉疚,而如欣然所说,真的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来对待了。所以看到欣然时也就多了一份坦然,于是,他说道:“是吗?那我有时间一定去看看吧,还是你懂得生活,我就不行了,总是思虑太多,什么事业呀,前途呀,真累!”欣然笑着说:“哎!人不是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你干吗那么处心积虑呢?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要担心的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而是担心将来毕业后,用人单位会把你给抢了,哈哈!”江明也跟着欣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欣然是一位名符其实的江南女子,她有着江南女子的俊秀,却又有着北方女子的豁达,性格外向,开朗,这和江明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或许是凡事都应互补吧,在欣然看来,江明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与众不同,所以,欣然的心中,一直就把江明当成自己的梦中**……

和陈亚不同的是,欣然敢于当面向江明倾诉自己的爱慕之情,而不是把它藏在日记本里。

一凡拿了信,匆忙地跑回公寓,在路上她就急不可待地打开,边跑边看着:“一凡你好,见信如面,自从上次寒假见到你,到现在又有半年的时间了。但你的身影却每时每刻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每每想起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我都会感到由衷的幸福,一凡,真的很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从而让我的生命更显充实。虽然现在和你暂时分开,但仍会和你在梦中相遇,好多次,我都会在梦中笑醒,从而更加珍惜这一份感情……那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我一直盼望着那一天。军营生活使我变得更加坚强,生活的考验也使我更加成熟,希望下次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更加优秀的男子汉,我真的愿用我的一生,来呵护你!照顾你……”信的末尾是“永远爱你的海天”

一凡看着信,感动得流下了幸福的泪水,恋爱中的女孩子,每一个都是幸福的,而被爱的女孩子,承载的幸福还要更多……一凡只希望时间过得飞快,海天能够有假期来看望她。她等待着,期盼着,在这一份难熬的孤独中,体会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幸福……

而就在那个相同的夜晚,江明却彻夜未眠……

在翻来覆去的辗转中,江明把认识一凡的前前后后都在大脑里像放电影似的过了一遍,他回想起了刚上高中时的孟一凡。

那时,正值中秋节前后,江明怀着激动的心情,手里紧紧握看录取通知书来到学校,因为,在他们那个镇上,能考上这所重点高中的人,为数并不多。他边走边到处寻找自己的班级。学生可真多呀,三五成群的,说着,笑着,就在江明的眼前走过来,走过去。江明提着沉重的行李,他的表情因为环境的生疏而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一边东张西望地打量着眼前这所即将要在这里度过三年时光的陌生校园,一边忙着躲开穿梭而来的人群,谁知,一不小心,脸盆从手里拎着的网兜里面掉了出来,只听“咣当”一声,立刻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江明不好意思俯下身子,他刚要去捡脸盆,可就在这时,脸盆已经像变戏法似的递到了他的眼前,随后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粉红色上衣的女孩子,她把脸盆帮忙递到江明手里之后,没忘记调皮地对江明扮个鬼脸,然后就笑着跑开了……江明当时只顾尴尬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声感谢的话,那女孩子早就像风一样走得无影无踪了。

等江明终于把一切安顿下来后,他去了教室,却见进门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那个帮他捡脸盆的女孩子,正坐在书桌前,和几个女同学互相自我介绍呢。江明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再次见到这女孩子的刹那,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欣喜的冲动,但他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情绪,之后他本来想走过去当面向那女孩子道谢,可是一见那么多人在,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这时,刚好那些女生见有人进来,都抬起了头,那红衣女子此刻也看到了江明,她吐了吐舌头,朝江明笑了笑,江明也笑着向她点点头,并趁机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对你说声谢谢了!这么巧,原来我们是同班同学呀!”那女子也对江明笑了笑,说道:“是呀,真是很碰巧呀!对了,我叫孟一凡,孟子的孟,一,就是一心一意的一,凡,平凡的凡。请问,你呢?”江明用手把眼镜往上推了推,说道:“我的名字叫江明,江是江水的江,明是光明的明,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一江明月’这样,更好记些。”……

这就是江明和一凡认识的全过程,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也许是因为在最初一面时,孟一凡用她那出其不意的微不足道的行动所带来的好感,多年以来,在江明的心中一直留下了孟一凡的影子,挥之不去……随之以后,江明慢慢地在心里为一凡保留了一个别人永远无法占据的位置。

后来江明想:“这,应该是一见钟情吧?”

高二那年的冬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北风在狂乱地呼啸了一个夜晚之后,就把它所带来的成就扬扬洒洒地抛洒到了大地上。江明所在的那个学校一夜之间就笼罩在了白雪之下。那晚的雪下得可真大呀!在屋子里就能听到“沙沙沙,沙沙沙”的风夹雪敲打窗子的声音。到早上起床时,大雪已在地面上堆积了足足有一尺厚。走在上面,连鞋子都能陷了进去。屋顶上,树梢上,操场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天刚好是星期日,江明原本打算回家看看,可这场始料不及的大雪不得不让他改变了主意。他走出宿舍,见操场上已经有好多的同学在扫雪,于是他也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这一天,虽然天气很冷,空中仍有细小的雪花断断续续地飞舞,但由于不停劳动的缘故,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江明就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于是他抬起手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但就在这时,他看到几个女生拿着筐子来到他的面前,确切地说,是来到他们刚扫好的雪堆跟前。原来她们是来帮着把雪往学校外面的空地上运的。江明在这几个女生中间,一眼就看到了身穿大红滑雪服的孟一凡。一凡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走起路来,长发随着步伐左右摇摆,更多添了几分俏皮。一凡她们已经运过几筐雪了,这时也并不觉得有多冷,只是毕竟在户外,又没带口罩,所以,一凡的脸被冻得通红,她不时地用手轻轻地在脸上捂着。装好雪后,孟一凡和另外一个女生抬了一只筐子,虽然筐子不大,但她们仍是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换换手,再接着往前走。江明见状连忙把手中的铁锹往雪堆上用力一插,然后快步走上前去,他一把接过一凡手上的筐子,说道:“这样吧,我们换一换,你们两个来装雪,我把它背出去就行了,这筐不重,两个人抬是大才小用,我一个人也就行了。”一凡和那女生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凡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样不合适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二人力量胜一人,还是我们来运吧!”江明笑笑说:“没关系的,我在家经常干活的,这小小的一筐雪,不过是小菜一碟,别争了,就这样吧。”说着拿起铁锹兀自又把一筐雪装得满满的,背起就走。一凡和那女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趁江明还没有回来,一凡她们两个在雪地上堆起了雪人。

在白雪笼罩下的校园,所有的房屋都蒙上了一层童话般的色彩,雪的洁白,年少的热情,都浸入到孩子们同样纯洁的心中。年少的童真总是充斥单纯的心灵,每当雪花飘舞的日子来临时,孟一凡都会情不自禁地记起儿时童话里的那个勇敢的雪孩子,记起那只可爱的小白兔,和那一份用最为珍贵的生命换来的友情。其实,在一凡她们那个年代出生的孩子们,都是从小无忧无虑地看着动画片长大的,社会的安定以及人们淳朴善良的思想与行为,造就了一凡她们这一代人单纯的本性,就像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溪流一样清澈,透明。那个年代的人,也因为对人对己没有过多的欲求,因为与世无争,从而更容易得到安全感、满足感,以及幸福感。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份永不消逝的童心,才使得她们每到白雪飘飞的日子,都要尽自己所想,去堆一个童话里的纯洁勇敢的雪娃娃。更何况,雪天的乐趣,不就在于此刻的随心所欲吗?

转眼间,一个漂亮的大雪人就在一凡和同伴的身边诞生了,由于白雪覆盖下,根本找不到别的什么可以做为装饰的东西,她们只好在雪人的头上挖了几个洞,用以代替雪人的眼睛和嘴巴。一凡又把自己的红白相间的格子围巾拿下来,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这样一来,雪人立刻就变得生动起来了。一凡她们的这一举措,吸引了来来往往的其他同学的羡慕的眼光,她和同伴不时欣喜地互相交换着眼色,一丝小小的自豪感,成就感不经意地写在了骄傲的脸上。她们说着,笑着,几乎高兴地要在雪人旁边跳起舞来。等到做好这一切后,刚好看到江明拎着筐子远远地走了过来,一凡便和那女同学不谋而合地蹲在雪人后面,藏了起来。

江明一边走着,一边到处张望着,当发现一凡她们两个不在原来的位置时,他的心中不禁有点纳闷地想道:“咦,一凡呢?怎么转眼之间就不见了她们呢?能去了哪里呀?这雪还没弄完呢。”等走到跟前,他才注意到那个雪人,并且看到了雪人脖子上的格子围巾。他这才意识到一凡和那女同学还没走远,于是转过身来,正要四下寻找,就在这时,一凡和那个女生突然从雪人的背后跳了出来,并且不约而同地朝他大喊了一声:“嗨!”江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手里的筐子也就不由自主地掉在了雪地了。一凡她们两人看到江明这副狼狈的样子,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江明定了定神,夸张地说道:“我要被你们吓成心脏病了!”然后,他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天,成堆的雪一直到中午时分才清理干净,虽然很累,但江明仍是觉得很开心,一凡的活泼和顽皮又在瞬间感染了他,而在江明看来,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只要发生在一凡的身上,他都会觉得是那么的标新立意。在江明心中,一凡简直就是无忧无虑的代名词,而对一凡的好感,也就随之慢慢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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