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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2. 反目

一夜无事,清晨的阳光照射,陈凡才发觉前方的通道精巧,他们沿着阶梯盘旋向下,此时正对着峡谷下方的山涧底部,洞府主人于涧中挑选了一块开阔深稳的水域,在水底嵌上一大片厚实透明的水晶,作为通道的顶部,阳光透过溪水与水晶照映下来,通道中甚是明亮,还有水波流动造成的光影浮晃,色调很是优美,其他众人没有陈凡的闲心,也不欣赏光影的变化,只是凝神等待接下来的战斗。

陈凡被安排在喷火神龙筒的台上,负责灵力灌输,这火筒本有灵石法阵可向火焰中添加灵力,但需有人用灵力调节而已,卓慕岳本来是见王玉资质低下,看守外门弟子多年都无进展,若是王玉愿意做这个简单却会伤及经脉的任务,随手提拔一番就是,没想到王玉推荐了陈凡,更是适合,卓慕岳怕走漏风声,不好撇下王玉,才一并带来。卓慕岳吩咐众人小心,便优雅的激发了几道灵符,火行、木行与水行的灵力射在通道前方地上,立即引发藤蔓快速生长,藤色深绿,茎条上有些钝刺,叶片稀疏,若非成长太快,彷佛妖兽探出触手,外观看起来其实很不出奇,卓慕岳并不急于让陈凡攻击,又耐心的击出许多灵符,刺激妖藤尽量生长,妖藤感受灵力来袭,伸出茎叶将灵力撷取吸收,然后便在茎干节点上长出拳头大的花苞,花苞上有收缩的浅绿色花瓣层层包裹,妖藤抖动茎蔓,让花苞带着花萼一同飞出,鲁远与吴方圆二人守在车台前方二角,将反击而来的花苞与爆开的灵力都阻挡下来。

卓慕岳见时机成熟,便请西门千钧发动火筒,这火筒利用机械与阵法,将雾化的燃油在筒管中加压加速,点燃起来,可以将火焰喷出十步之外,再由陈凡操控,将灵石中的灵力大幅灌注在火焰之中,陈凡刚将灵力投入,便知为何这个工作要找他来做,那火焰前喷的力道很大,还带着螺旋的风力,灵石的灵力被火焰带动,很快消散出去,他自身的灵力虽说只是引动法阵,但是由于法阵中的灵力输出太快,若非有他引导,很难配合火焰维持充足的灵力,而一旦将灵力与火焰混合,火中似有一股漩涡般的吸力,他自身的灵力更难以抽出,会随着灵石中灵力的剧烈发散而快速消耗,而且火力凶猛,一阵之后,就有火毒乱窜,侵入他的经脉,陈凡知觉到经脉有隐隐的焦灼之感,便激发喉间妖丹,反正眼前灵火猛烈,他小口吸取一些来修复经脉,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但若是别的泰山弟子操作这项任务,肯定要在经脉中留下内伤。

火焰混合着灵力激射而出,噬灵妖藤果然难以分辨,本能的迎上吸摄,妖藤将火焰与灵力同时吸入后,长出的花蕾还只有核桃大小,便从内而外,将花萼与花瓣点燃,很快不但将花苞燃尽,还会顺着花托向茎蔓燃烧,不久就烧穿茎节,让整枝茎条断裂,断落下来的茎条又从断口继续燃烧,直至将整段茎蔓烧毁。陈凡见这方法如此有效,也不禁有些感叹,如此强悍棘手的生物,只因没有智力,一旦被找到弱点,便没有应变的能力,只能任人消灭,他心下感叹,手上可不停歇,妖藤的枝条很多,又能迅速再生,火筒的火力虽大,但也烧了许久,才将所有的茎干全部烧去,妖藤原先还能不断长出新的茎蔓,时间久了,终于再也长不出新芽,只留下一团焦黑的主干,贴在地面上几乎分不出来。

陈凡的灵力在一轮狂烧之后,消耗了几乎一半,他见已经结束,便回头看着卓慕岳,想知道下一步如何行动,没想到卓慕岳鼓掌说道:“师弟做的很好,让月如师妹为你演奏一曲,她的笛音可以平和心神,对于疲劳有些缓解的作用。”陈凡听了一愣,他其实并不很累,也没觉得要靠乐音来缓解疲劳,但见颜月如已经取了一支紫玉的长笛,身姿优美的摆好架势,也就不好推辞,道了谢后纵身下台,想看看这位师姐的笛音有何神妙。颜月如的笛声清幽,但曲调过于典正艰涩,陈凡其实并不喜欢,他听没二节,便觉得有些昏沉,赶紧激发白色妖丹,希望可以振奋一点精神,以免当面失礼。他正为妖丹相当有用而庆幸,身旁的王玉竟忽然取出长剑,刺向他的左胁,陈凡毫无防备,就被剑尖刺入腰侧,若非王玉用剑生涩,陈凡的反应又很迅捷熟练,腰部一痛便反射性地激发腰部的鳞甲,这一剑就会重伤陈凡,甚至直接取了陈凡性命。

陈凡虽有鳞甲从侧面卡住剑锋,但皮肉终究已经破口,他为了摆脱剑锋,扭身闪躲,更让伤口扩大,一时血流染红了半边身子,他闪开王玉的剑,半空中就看见其他人都毫不意外,知道自己落入算计,索性也不反击,故意落地一个不稳,跌倒侧卧在地,无力的问着:“这是为何?你们残杀同门,有什么好处?”卓慕岳胜券在握,神采奕奕,将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师弟你在海外大显身手,打的王屋派掌门公子狼狈逃遁,可有想到后果?”“那家伙贪得无厌,恩将仇报,就算师门追究,我也不怕。”陈凡咬牙说着,卓慕岳悠然回答:“你确实有理,但我们前去王屋派订制这喷火神龙筒,逸飞可是帮了不少的忙,他也知道自己的作为上不了台面,才私下一直拜托我们打探,你又刚好送上门来,我们自当给他一个惊喜,以后才能更多交往不是?其实要不是家父尚在闭关,你那点理由也没什么好说,直接找个罪名送去,不用我们费了这么多的苦心。”卓慕岳见陈凡血流不止,又因乐音昏沉,很是潇洒的说了详细,没想到话才说完,陈凡已经从地上直扑而来,卓慕岳虽然有些讶异陈凡的生命强韧,但也没有惊慌,手中折扇一挥,一片淡青色的光幕就从扇面上扩张出来,光幕中还有红、黄、黑、白的五行灵力在其中游走,就如花鸟鱼兽绘在浅绿的丝绢上,灵动巧妙,显然是件厉害的防身法器。

陈凡纵身扑上,挺剑直刺,却见光幕迎面刷来,二人相距本近,光幕又广,实在无可闪避,电光石火之间,陈凡激发身侧妖丹,一时周身鳞甲上电光环绕,他便仗着剑芒与电光,直接冲进光幕,卓慕岳的折扇本是极为厉害的法器,以木行灵力为基础,内涵五行变化,可攻可守,却遇到陈凡身上电光,几乎是蛮不讲理的将光幕上的灵力排开冲破,扇上灵光诸多的配合变化还没使出,就被陈凡硬挤过去,他挤过光幕时周身压力极大,脏腑也受了内伤,但终究是瞬间闯过,二人相距本近,陈凡冲进光幕后已在卓慕岳面前半步,卓慕岳不敢相信的表情清晰可见,但他身子前扑的力量已被缓冲消减,身子一顿,剑势便老,索性激发脚下黄光斥力,用肩膀将反应不及的卓慕岳直撞出去,陈凡妖丹激起的对地斥力强劲,他将卓慕岳撞飞,自己身形不停,在地上顺势前翻,滚到肋骨被撞断的卓慕岳身边,取出之前灭杀海盗所得的短矛,刺入卓慕岳的大腿,卓慕岳刚被撞飞,生平从未尝过如此痛楚,又被陈凡用可以攻击神识的短矛刺入肢体,神识与身体同时受创,立刻直接昏厥过去。陈凡跃起之后只用了二息时间,便将卓慕岳放倒,其他人多数都还愣在当地,他们深知卓慕岳折扇厉害,从没想过陈凡可以冲过,一下无法反应过来,只有吴方圆久经杀伐,当下拔剑起步,但他位置本在陈凡后侧,陈凡又是向前冲出,二人的距离拉开较远,根本不能构成威胁。

陈凡用短矛制住卓慕岳,也不将短矛拔出,便又旋身腾起,扑向左后方的西门千钧,西门千钧手上分执二只金笔,嘴里却喃喃念道:“不可能,为何会是百里惊神剑?”陈凡自然不可能解释他身上妖丹电力与派中剑法的差别,他身侧妖丹积蓄的电力有限,刚才闯过卓慕岳光幕已将大部分电力用去,他一心速战速决,没有打算保留实力,半空中又是刺出一道混合着剩余电力的剑芒,西门千钧临战犹在思索,见到含着电光的剑芒射来,心中惊怯,平时的机变聪明都忽然消失,他拆招近战本非所长,此时又心神杂乱,手足无措,只将手中金笔慌忙摆个十字,就被没有架到的剑芒刺中左胸,软倒死时满眼疑惑。

陈凡凌空出剑,下落时已将西门千钧刺死,他却毫不停顿,脚下黄光再次发力,在落地的瞬间便让他变向右扑,直接欺身在颜月如的身侧,颜月如自认美貌优雅,除了卓慕岳等少数几人,天下男子都应该对她另眼相看,软语求恳,从未想过陈凡会对她痛下杀手,因此直到陈凡挥剑,她不但双手还端着横笛,连双腿都依旧保持着交叉微曲的演奏姿态。陈凡深知此时危险未除,颜月如的笛音又持续干扰他的心神,很容易令他分心,因此陈凡根本没有思考颜月如的相貌性别,便一剑刺死了她。

陈凡刺死西门千钧后,吴方圆已经赶到,但他惊讶于陈凡剑芒威力,本能的回剑自守,更没想到陈凡下一个目标竟是美貌的颜月如,等陈凡发力转向,他才挥剑想要截击,但陈凡脚下黄光迅捷,身形一动便到颜月如身前,颜月如又毫无招架,等吴方圆剑到,颜月如已死,陈凡用剑荡开吴方圆浑厚雄沉的剑力,也有些钦佩,吴方圆剑法老道,灵力也强于陈凡,虽然不似陈凡得益于狼野身经百战的残魄,剑法远超同辈,但也能够接下陈凡几路剑招,陈凡削斩出二剑,鲁远与洪氏兄弟都已反应过来,他们近身对敌也非所长,纷纷以飞剑协助吴方圆围攻陈凡,鲁远灵力绵长,迭加在飞剑上威胁不小,洪氏兄弟还不能将灵力迭加在飞剑上,陈凡其实只需躲避眼耳等要害,但他一时没有注意,同样也是尽量闪避,他以一敌四,逐渐落在下风,甬道之中地方又小,陈凡被迫利用甬道的顶部与墙壁,踩踏腾挪,才能躲过密集的攻击,他闪避几回,知道这样下去太过被动,寻思突破,很快想到自己不需理会洪氏兄弟的飞剑,找了一个机会,出剑反撩吴方圆,吴方圆见他左臂尚有洪氏兄弟飞剑袭来,以为陈凡还是得躲,剑上只是虚招,因此轻松格挡,打算接着进身追击,但陈凡却不顾二柄飞剑,左手硬挡飞剑,右手剑芒猛然前扬,吴方圆淬不及防,右腿被剑芒划开伤口,血流四溅,陈凡却浑若无事,他左手鳞甲坚韧,虽受二柄飞剑连续撞击,只是筋骨有些酸麻,受到的影响很小,伤了吴方圆后还能从容架开鲁远的飞剑。

洪氏兄弟见陈凡根本不惧他们的飞剑,也不再用剑纠缠,而是取出灵符,激发火行灵力助战,陈凡与吴方圆近身对剑,其他人不便使用雷珠,以免误伤同伴,但灵符上的灵力可随心意指挥,灵巧也不输飞剑,洪氏兄弟见自己飞剑无用,又不知陈凡可以吸用灵火或者火行灵力,以为陈凡操作火筒,经脉应该已受火毒暗伤,自该再用火行灵力灼烧,才能最有效的伤害陈凡。陈凡见火行灵力一下遮盖半边甬道,心中其实欣喜,但表面上却装着极为慌乱,刚才没有注意鳞甲已经加强,反而藉此伤了吴方圆,让他深知要以少胜多,出其不意实为上策。他仓促格挡鲁远飞剑,勉强着追逐吴方圆,还要不断躲避红色灵力的追袭,他几次闪身,终于被符上灵力扫中小腿,登时烈火在腿上燃烧不绝,他也失去追逐吴方圆的速度,只能反身滚地,希望一边压制腿上火焰,一边先解决洪氏兄弟,鲁远见他改变攻击目标,连忙运使飞剑协助洪氏兄弟,陈凡将鲁远的剑荡开,却不直攻洪氏兄弟,而是再用脚下黄光,改向鲁远扑去,鲁远飞剑被陈凡带开,速度不及陈凡,他也并不着急,抖手就是三张火行灵符齐发,将他身前封成一道火墙,陈凡等的就是这个,用喉间妖丹深吸一口,虽未将火墙上的灵力全部吸尽,但也空出一个窗户大小的圆洞,陈凡毫不停留的从洞中穿过,接连三剑疾刺,破开鲁远的护身罡气,终将自认胜券在握的鲁远击杀,他再将腿上火焰吸去,反身想要解决其余之人,但洪氏兄弟与吴方圆都颇有经验,见他击杀鲁远,知道已难抵挡,纷纷转身逃离,鲁远一直待在火筒附近,因此陈凡距离出口较远,洪氏兄弟距离出口最近,吴方圆则是见机较快,他们三人果断离开,陈凡只能追上,但是阶梯盘旋,能够直线纵跳的距离很短,陈凡黄色妖丹所发的斥力虽强,却不适合这种短距连续变向的弯曲通道,他只好凭着灵力奔跑前纵,比之吴方圆三人并无迅速,难以拉近彼此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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