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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黑天鹅

一条整齐的绿皮军车队,浩浩荡荡的向军事基地驶去。

车内,周文杰、朱志成……等人全是清一色军服装,端坐在两旁,中间则是一堆行李,随着车子摇摆而晃动。

一行人仿佛受到刺激似的,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面无表情,眉头微蹙,望着车外不停往后退的树木,田园。

周文杰坐在外侧,头斜靠着车壁,眼神空洞,别人看去,还以为是他舍不得王莉而发愣,其实,他在回忆……

昨晚一行人从酒店里出来,进校门后各自回到宿舍。周文杰、张辉等人胡吹乱侃了一番,忽然接到王莉的信息,接着他与舍友打了招呼,便出门赴会。

周文杰来到小道上,便一眼望见操场边上的一条长椅子,那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在路灯照耀下,那人挺直端坐,低着头看怀里的黑色小包,看情景是在等人。由于距离较远,路灯略暗,看不清是谁,他跑过去离七八米处停了下来,这才看到那人是王莉。

她身穿女式黑色衬衫,领口下系着蝴蝶带,下身黑色短裙,整体看起来,满满的文艺气质,女神风范,周文杰不由看痴了。

王莉坐在那儿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见是周文杰,便站起身道:“你来啦。”

王莉站起身,身材登时立显得苗条,腰部曲线优美,长发披肩迎风飘动,一张浅浅的笑脸,更是柔情万种。在这个校园小径,路灯之下,情侣相对,含情脉脉,如何不显得浪漫至极。

周文杰慢慢走近,鼻子闻到一丝沐浴香气,随即明白她为什么换了这身打扮,原来事先洗了个澡,想自己明天离校,今晚恐怕是最后一次见面,她特意换了这身特别的打扮,想必是离校前最后一次约会,故作隆重一点吧。

她见文杰看自己发呆,脸颊不由得一热,低下头来,心想这身服装果然选对了,心里登时乐开了花,当然,由于她低着头,周文杰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笑,只听他说道:“莉儿,你今天很特别,嗯…美若天仙。”

王莉抬头笑道:“真的?我舍友说是黑天鹅。”

“黑天鹅?哈哈,你宿友说的对,黑天鹅乃是天鹅族里非常珍贵的品种,它对爱情忠心不二……”

周文杰说到这里,忽然想到王莉是故意穿这种衣服的,寓意很明显,她是在告诉我:不论我在哪里,她的心始终有我,任何人都无法走进她心里,哪怕我在野外军训突发意外,她也不苟且偷生……

他想到这里,心中有一种叫感人肺腑的感动,呼吸紧促,终于忍不住,管他旁边有没有人,冲上去把王莉抱了起来,而且还转了一圈。

王莉被抱起来时,就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味,便知道他们几个人在酒店吃离校之宴。他这种举动,是处于酒后兴奋,又听他大呼小叫,把不远处的人惊动了,心中不安,忙推开他道:“有人。”

周文杰这下抱得更紧,道:“没事。”说着又抱起来转了一圈,这才放下她。

王莉眼神里流露出责怪之意,道:“你弄疼了我。”

“对不起,我…我有点激动……”

王莉见他囧着脸,一副帅气又可爱的脸展现无遗,心中甚至欢喜,忍不住笑道:“坐下吧。”

“好。”

俩人坐在椅子上,他又忍不住打量王莉几眼。王莉一瞥之间,见他眼神颇有贪婪之意,知道他倾慕自己的容貌,心下暗自得意,过了一会便冷静下来,问道:“你们几个刚回来啊?”

周文杰道:“是啊,我们吃火锅,吃的时间长,呵呵。”

王莉噘了噘嘴,心想他必定与陈欣妍举杯碰饮,把酒言欢,这场面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她上自习时,脑子不停的脑补,他和这些人吃火锅是什么样的情景,他会不会和陈欣妍坐在一块,甘言美语,眉目传情……

想着想着,她就坐不下去了,于是偷偷走后门溜之大吉。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把网购买的衣服翻了出来,她舍友回来见她这身打扮,调侃她是黑天鹅,接着联系周文杰,挎着包就赴约去了。

王莉把包提了起来,道:“给你。”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嘛。”

周文杰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卫生巾,卫生湿巾,防晒霜,喷雾药剂,创可贴,以及书本等等物品,知她为自己准备了户外用品,一应俱全,不由激动道:“这…这是给我准备的?”说着拿起本子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笑傲江湖曲字样,往下就是谱子,心想便是她写的琴谱。

“嗯。这个我自习的时候写的。”

“哈哈,好,我回去把它练熟,然后和你合奏笑傲江湖,哈哈。”他一笑过后,就把本子合起来放入包里,接着拿出防晒霜来。

王莉见状,道:“现在还是夏天,我怕你回来都晒黑了,就把我的送给你。”说着抿嘴望着他,又怕他不接受,又道:“哦对了,还没用呢。”

周文杰啊了一声,心想她待我这般如此,乃出自真心,又想到她摆摊赚钱不易,实乃受之有愧,道:“这是你自己的,还是你留着吧。再说我一个男人不晒黑,还叫男人吗,你说是吧。”说着,伸手捏着她的手,把防晒霜放在她手掌之上。

王莉明白他的心思,即使说自己用不着,他也不会用,便道:“你要是晒黑了,我就不喜欢了。”说着,把防晒霜放入包里。

周文杰惊讶地啊了一声,但见王莉嘴角露出一笑,便明白她心意,道:“你看我脸黑不黑?”

王莉微侧着头,斜着眼,眼珠子上下打转,道:“嗯,黑了很多。”

“不会吧?才几天哪,就…就晒黑了?”说着,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按了按。

“所以啊,防晒霜是少不了的。”王莉把包丢给了他说道。

周文杰接过包,搂在怀里,笑道:“好,我每次外出就抹一点,保证回来不变黑,还是今天的我。”

“嗯,好。”

王莉侧弯着身子,把头靠在他肩上,鼻子瞬间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气味,是荷尔蒙酒精混合气味,几个呼吸间,心荡神驰。

周文杰觉察到她身体异样,便伸手搂了过来,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过了一会又道:“明天就要走了,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嗯?有,我明天到了那儿,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好好上课就是。”

王莉听他这语气笑了,道:“基地有蛇出没,你怕不怕?”

“啊?不会吧,还有蛇?”周文杰听到蛇字,不由一惊。

“有的。那会儿我们出去拉练,我那个师姐见到蛇,就吓晕过去了。”

周文杰笑道:“这么夸张,我猜你那个师姐是城里人吧?”

“嗯。”

“城里人没见过蛇,怕不奇怪。我小时候在山上经常见到蛇,而且见蛇就打,不怕。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蛇,像什么话!”

王莉听他这般说,不由哼了一声:“还有啊,要是危险的地方,或者比赛什么的,你可不要逞能啊,则放弃就放弃,安全第一。”

“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这个班长,恐怕要撤掉。”周文杰有些为难。

“撤就撤罢,和安全比起来,班长职位算什么。”王莉在他怀里闭着眼道。

“啊,这……我一个男人不敢去挑战,那还是男人么,那是懦夫!我可不能这么做。”

“你敢!”王莉忽然仰头道。

周文杰见她眼里露出笑意,便知其意,道:“好好,都听你的。”

“这才差不多。”

周文杰轻轻摩挲着王莉的手臂,不由想起自己的老妈来,想老妈也是这般心性,对自己千叮万嘱,凡是违拗她的意思,就有大大小小的道理滔滔不绝,甚至伸手打人,不耐其烦。好不容易上大学摆脱了老妈,哪知道却遇到王莉,他想到以后自由的日子里受限,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叹气啊?”王莉忽然问道:“你嫌我管得太紧,是不是?”

“啊…不…不是啊,我想到明天要走了,有点舍不得你。”周文杰脑子快速的运转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文杰搂了搂她的腰道。

“你唱首诗歌给我听吧。”

“唱诗歌啊?嗯,让我想想啊。”

周文杰察看了一下周围,只见弯月悬空,秋风送爽。原本篮球场灯火通明,有几个打球的同学,已不见踪影,那边,偌大的操场呈一片黑暗寂静,而宿舍大楼处,仍有人影走动,他仰头望月,呆呆出神。过了片刻,他吟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回到现实中,车队继续向前驶进。

朱志成,张辉等人低头玩手机,忽听得周文杰兀自在那里低声吟唱,起初声音较小,听到后来才知道他在唱什么,待他唱完,张辉拍手笑道:“哟文杰,你还会唱这种歌啊,不错不错,好听。怎么,刚离开不久,就想嫂子啦。”

“不至于吧,三个星期嘛,很快就过去了。”李冲道。

坐在一旁的朱志成听不下去了,道:“喂,这很正常的好吧,这说明人家感情好,哪像我们,来这么多天了,没一个妹子喜欢,悲不悲催?”

说完,一车子人登时没了动静,像是他们的心事被说中了,由此想来,应该是很悲催的。

这时有人说道:“班长,说说你的故事吧,你是怎么跟校花认识的,又是怎么走在一起的,用了哪些手段?”

“是啊文杰,给我们讲讲吧,就当传授经验,给兄弟们参考参考,好让我们早日脱单,大家说是吧。”张辉道。

“是啊……”

“讲讲吧……”

周文杰哈哈笑道:“哪有什么手段啊,根本没有,我们只是聊的开心而已,就这样。”

“啊——”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惊诧不已,这时周友真来了兴趣,道:“我听他们说,凡是追她的人,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爱理不理的,怎么跟你一个新来的聊得火热啊?”

“是啊,快讲讲吧,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大伙都学学。”张辉说着,众人都躁动起来。

周文杰无奈,示意众人冷静下来,便把如何相遇,如何在云亭桥上,如何被雷电吓到了,如何抱着她安慰,又如何作诗试探性的表白,都一一道了出来,惹得众人犹如听天书一般,听得一愣一愣的,激动不已……

车队行驶了近两小时,到了一处山坡上,开始爬盘山公路,约爬了十几分钟,便到了目的地。

车子进大门时,周文杰等人通过车外清楚的看到,大门两旁各有两名军人站岗,那军人戴着军帽,脖子上挂着一挺机枪,右手戴着白色手套握着机枪,而左手打着军礼,身子站得笔直,两眼注视着连续进入大门的车辆,整体上下充满着不容侵犯的英武霸气,让人看了不由生畏。

各个班级列队集合,接着,高级军官发表讲话,最后,众人的住宿以及日常用品,由教官分配完成。当下吃完午饭,休息了半小时后集合,教官发表讲话,当然,讲话内容无非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最后,众人在教官带领下,参观基地以及熟悉周边环境,周文杰等人游览发现,基地像似军校一般,比大学校园大一点,而且处处都是军事设施,每到一处,教官均有讲解事物的运作,以及人物事迹。

次日,周文杰等人开始了为期三个星期的魔鬼军训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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