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抚远镖局的人手真是齐全,一会儿的时间,满满登登的一桌菜饭就准备好了。
“咱们今天是有酒有肉,管够吃,这会儿吃完了,咱晚上还有夜宵...”看的出来,路豪天是真够实诚的。
“哎呀,这是锦绣三宝...这是鲤鱼跳龙门,这是红烧狮子头和罗汉大虾,这是乱炖一团香,甲鱼汤,大丰收...还有水果大龙舟....行了,我说老铁头,你想的是真周到!”鬼马神鹰见桌面上如此丰盛,逐一端详起来。
“哎,这叫礼多人不怪,再说了,我铁扇子这辈子也没别的喜好,就是有些贪吃。”路豪天说完,大家是哄堂一笑。
“我说老镖师,你是爱吃,我是爱棋,他是爱玩儿,同时呀,我们老哥仨都爱乐子...”虽然相处短暂,不过丹凤奇也觉得和路豪天越发投机。
这老三位在这喝酒自嘲逗闷子,关雄和其他三个孩子可就吃开了...
“...我说,老铁头,这身在皇城根儿,人吗就自然相对灵光...对于,这次召开七月初七盟主群英会,你在京里就没有听到一些新鲜事儿和道上有关的什么消息吗...”鬼马神鹰喝酒带话,是两不耽误。
“这个吗...”铁扇子路豪天停下酒杯,缓了缓神儿。
“路老前辈,请尽说无妨。”忠义郎关雄也心切的很。
“...嗯,要说新鲜事儿,没有...也有一件,听说当今太后风寒缠身,日渐衰弱,其子雍王表其孝心全程步行赶往五台山,七月初六为母虔诚祈福...”路豪天忽然想起来了。
“哦,有这事儿...”鬼马神鹰眼珠左右闪动,瞧了瞧老伙计丹凤奇。
“要说道上的事吗,哎呀...对了,十天前,河间府文德镖局总镖头金蝉子上官丹青,走镖的马车出京城的时候发生了事故,因而亲自来到我抚远镖局借车三辆,我从他的嘴里得知,武圣人风雪笑太白及公允已经疯癫不止,听说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识了。”这铁扇子是又想起了一桩要事。
“这果真是金蝉子亲口所说?”沙丘里双脚拔地跳上椅子,急着问道。
“嗯...”路豪头冲着沙丘里不住的点头。
“哎呀,坏了,坏了...”鬼马神鹰是摇头叹气。
“鬼马神鹰,你这是怎么了?”铁扇子从鬼马神鹰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儿。
...随后,沙丘里把近来天翠山魔云洞发生的事情向路豪天描述了一番。
“...啊,原来,白袍大剑潘凤义以往都是戴着面具示人...”铁扇子路豪天听罢,感慨吃惊。
“我说老铁头,你这是只把话说了一半,实则,恐怕石佛潘凤人,这个千年老二,更是个假面高手...”沙丘里直接说出了路豪天的心里话。
“哈哈!...我说呀,是英雄所见略同。”丹凤奇江春雪会然一笑。
“哈哈哈!干干干!...”随即三老和关雄是举杯同饮,把酒喝个精光。
“我说老江头,话就到此为止,咱都不说了...现在开始,其它的今天都扔在脑后,只谈高兴的事儿,只管吃老铁头的肉,喝老铁头的酒!”鬼马神鹰话锋一转,再次回归酒席的气氛。
“对头,正如罗才学所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哈哈哈!”路豪天情绪高涨,因为刚才沙丘里的话正如自己所愿。
这此后,金香客和翠英姐弟俩吃饱喝足先行离席休息去了,屋内只剩下关雄陪着三老高潮迭起,由小碗换大碗,大碗换酒坛,直到大家喝的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鬼马神鹰和丹凤奇还在过着酒瘾睡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哭丧的声音。
“老伙计,起来...你听...”沙丘里最终被外面的哭声吵醒,起身推醒江春雪。
“...大早晨的,这是怎么了,咱们赶紧出去瞧瞧再说...”老棋王猛然觉得事情意外,拉起沙丘里出了房门。
二老出来一问是彼此瞠目结舌,原来铁扇子路豪天猝死了。这个事情突如其来,好比晴天霹雳,沙丘里三晃两晃差不点背过气去,幸亏有江春雪在一旁护着,才勉强站立,接着由小镖师带路,直接赶往安放路豪天的厅堂。
“我的老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么一走,让我沙丘里怎么活啊...”这沙丘里见了还没有盖棺的路豪天,是咆哮不止,伤心欲绝。
鬼马神鹰这一喊叫,关雄带着三个孩子也来到了现场...
沙丘里这边撕心裂肺只顾着嚎啕大哭了,江春雪起初也和大家一样自责万分,深感罪孽深重。不过老棋王四处留意一下,发现这事情还是有些蹊跷。因为,铁扇子路豪天属于突发而死,但是,这棺木和白布,还有请来的哀乐队,又似乎是早有准备,特别是,镖局上下对于路豪天后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姑娘,看你哭的如此难过,想必这路老镖头是你的至亲才对...”见灵堂旁跪着一位姑娘,江春雪走近俯身问道。
“老人家,我乃路豪天之女路婉娥是也。”这路婉娥强忍悲痛,哽咽回话。
“原来是婉娥姑娘,那这位是?”丹凤奇指着姑娘旁边一同跪着的男子说道。
“老人家,在下陆亭山,那总镖头正是我的老泰山。”路豪天女婿的眼圈早已红肿。
“我冒昧的问上一句,昨天下午,总镖头还与我等把酒言欢,怎么今早就...”老棋王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挨骂。
“你们就是昨日来到抚远镖局的客人?”路婉娥突然反问。
“正是,我等该死之人...”江春雪双眼泛着泪光回答。
“...老人家...”路婉娥先是起身,陆亭山随后,来到失声痛哭的沙丘里身旁呼唤。
“老伙计,这二位是老镖头的女儿婉娥和女婿亭山啊...”丹凤奇试着叫醒发疯的鬼马神鹰。
“孩子,我该死啊,我有罪啊!...”沙丘里定了定神,然后接着捶胸顿足。
“老人家,家父此番西去,并不是你等之错,而是家父明知而为之...”路婉娥说着,再一次掩面而泣。
“...孩子,这到底是为何?”鬼马神鹰急促问道。
“...家父早已病入膏肓,尤其近几年来,常常夜半时分,是生不如死...此番家父西去,是含笑而走,算是他自己想要的一种解脱吧...”婉娥解释完,长出一气。
“孩子,即便如此,我沙老头,依然觉得自己就是你的杀父之人啊...”听完婉娥的话后,沙丘里还是不能饶恕自己。
“老人家,岳父多次说过,将死之人,自知轻重,如能与知己一醉方休,也算善终。”这陆亭山也紧着安慰沙丘里等人。
“...啊,孩子,你们这么一说,更是疼死我了...”这鬼马神鹰是越听越憋屈,简直懊悔死了。
...铁扇子路豪天的后事一直持续了七天时间。本来三天头上只要一下葬,这事就算基本完了,怎奈路豪天的两个儿子外地押镖去了,因此是三天等到五天,五天等到七天,路文龙和路文虎这哥俩还是没有赶回来。最终,路豪天的女儿女婿和家族长商议后决定还是出殡下葬为好,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再继续停尸,非腐臭不可。
...就在出完殡的当天晚上,沙丘里实在是熬不住了,因而和江春雪向路婉娥和陆亭山提出辞行。不过,老路家想的太细心了,一来给沙丘里等人配了两辆马车,二来又给携带上了补给,有干粮和熟食,外加水果和一大袋子排毒花茶。
“孩子,干粮这些东西我拿着,可这茶叶也太多了...”临别之时,鬼马神鹰见此情景,实在过意不去。
“老人家,如果家父还在,自然你们是一人一半...现如今,老人家都带上吧,就算是替我爹喝喝,这也是了结了他老人家的一个心愿。”路婉娥声情并茂,是催人心碎。
“孩子,你记着,也告诉文龙文虎,咱们以后就当亲戚走动,只要是你们路家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老头子就是死,也绝不后悔。”这沙丘里手拽着茶叶袋子,更加触景生情。
就这样,两辆马车离开抚远镖局,乘着夕阳西去,一路跋涉...
头一天夜里,沙丘里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伴着马车颠簸,心里是翻上翻下,最后干脆眼睛一闭,连对同车的老伙计江春雪都懒得瞅上一眼了。
尽管江春雪几番劝说,沙丘里就是软硬不吃,因此这前后两辆马车是足足走了一宿,直到第二天中午...
丹凤奇江春雪一想,这可不行,此次去往五台山,说好听是开会,实际上有可能就是玩命。现在,沙丘里怄气,大家这吃住都在车上,此乃得不偿失之举,因此就有心再次找鬼马神鹰叫号,可即将张嘴说话,心里上还是犯了嘀咕,最后,江春雪把徒弟客儿推到了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