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初心到机场为爱德华和史蒂夫送行。
如果说史蒂夫来时落魄,空口袋里装的只有希望;走时已经扬眉吐气,满载着名誉和金钱。当他的画作被卖空后,史蒂夫慷慨地为爱德华买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
在机场,史蒂夫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和初心的画作即将在旧金山知名的touch/heart画廊举办联展,他——史蒂夫,不但在中国扬眉吐气,回国也将风光一把,出一口当年被各大画廊拒之门外的恶气。
“你早说呢。。。touch
/heart原来是你家开的画廊,早知道我也不到其他地方碰壁了。”想起这件事,史蒂夫又感到不满。
爱德华对着碎碎念的史蒂夫笑而不语,转过头去对初心说:“那我等你。”
“好。”初心说。
“F舱的客人请注意,可以登机了。”
爱德华站起身,看到史蒂夫还拉着初心说个不停,提醒他:“登机了。”
“还没轮到我呢。”史蒂夫扬了一下机票:“我是经济舱。”
“。。。”
“头等舱多贵啊。”史蒂夫向看着他的俩人解释道。
“那你还帮我买头等舱?”爱德华皱眉。他并不需要史蒂夫还他的人情,只是不想驳他的好意。
“怎么能叫你爱德华去做经济舱呢。。。”史蒂夫笑嘻嘻地回答。
摇头失笑,爱德华心中有些感动,最后,他还是等史蒂夫一起上了飞机。
一个月后,“视觉艺术大展”在旧金山touch/heart画廊顺利开展。除了展览她和史蒂夫的作品之外,初心又加入了曾经出没于旧金山大街小巷中的涂鸦。
当年她被判做清洁墙面的义工时,刷墙前会将喜欢的涂鸦拍下留着欣赏;史蒂夫每次在小巷中涂鸦后,也会拍照留念。所以初心精选出3百幅在旧金山涂鸦的作品,取名为“消失的生命”。新增加的内容让整个展览更加丰富,又接了地气。
在爱德华的帮助下,展览首日请来了不少社会名流,又增加了展览的话题度,展览受到旧金山当地媒体很大的关注,好评如潮。成功联展的消息被传回国内,又掀起新一轮评论高潮,顶层画廊很快成为业界知名的画廊。
“初心,你什么时候回来?”清晨,擎苍躺在床上,嗓音有些慵懒地问道。昨晚他梦到自己和初心在旧金山的家里一起做陶器,做了一遍又一遍。。。
“哎。。。还要过两天呢。”初心在庆祝画廊合作成功的晚宴上,借着接电话的机会摆脱人群,躲到阳台上。
“我想你了,”没问初心在哪里,擎苍直抒胸臆地说:“你快回来吧。”
阳台上一下安静下来,夏日晚风吹过,初心将手机贴在耳边,抬起头,只见明月当空。
擎苍安静地等着她的回应。
他的呼吸声在耳边清晰可闻,初心听了半响才轻声说:“好。”
爱德华透过落地窗,见初心在阳台上站了许久。
“想什么呢?”爱德华走到她的身边。
“我明天就想回去,”初心回过头:“接下来的事交给史蒂夫,有什么细节上的问题我也可以在电话里跟进。”
皎洁的月光下,她眼神朦胧,嘴角含着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电话中。
“这么急?”爱德华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她。
“对不起。”她的眼神沉静下来,语气轻柔但坚定地说:“多留两天,无非就是应酬。既然长期的合作合同已经签订,我觉得也没必要再留。”
“可是应酬的人对你的事业是有帮助的,你不想趁热打铁建立良好的关系吗?”爱德华问。
初心摇摇头,笑而不语。
“明白了。”爱德华不再多说。
“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放弃你最在意的东西。。。”语气停顿了一下,爱德华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请记得还有我。”
翌日,初心直接从旧金山飞往北京。
这天,擎苍从会议室出来,有些头疼。他带领的团队比较年轻,有话也喜欢直来直去,听房产项目部和财务部吵了一下午的架,终于吵出了一个收支平衡的结果,擎苍满意地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赫然看到半个月不见的初心正坐在他的大班台后,煞有架势地在纸上点点画画。
“你回来了!”一步跨到初心面前,擎苍惊喜地把她抱进怀里。
“嗯。”
满心满眼都是她,擎苍在她耳鬓厮磨了许久,忽然撇到一张纸,上面是初心等他时画的四格漫画:他在办公室里开始还好好的看文件,后来就拿着文件砸人,被砸的人很可怜的出去后,他竟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做起瑜伽来。。。
初心坐在他的怀里,擎苍的脑袋搁在她的肩窝,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四格漫画左看右看,眼睛笑得眯起来,哪有半点总裁的威严。
初心再回到上海后,顶层画廊平日里也向公众开放了,每日都有不少慕名而来的看客,而这些看客中也不乏收藏者。初心朝九晚五的呆在画廊里负责为他们提供客观的参考意见以及投资方案。事实证明,她的眼光不错,客户群逐渐扩大并稳固起来。
顶层画廊既有国内外联展的优势,又有优秀的策展水平,还有一批高素质并稳定的客户群体,所以不少知名画家都想在顶层画廊中占有一席之地,作品交给他们代理销售。初心在艺术圈中成了灼手可热的人物,各种聚会沙龙邀请她参加。擎苍不在的晚上,她在聚会中了解圈内最新的资讯,把握艺术品收藏的趋势,时间过得飞快。
根据这些资讯,初心精选了当红的画家,将展览排满了整年。每次展览买画者众多,顶层画廊作为代销,提成也相当可观,原来作为一个提升酒店品位的公益项目竟然盈利了。
但是初心并不只注重盈利,她更希望能帮助那些像史蒂夫一样有才华有个性的画家,所以她签约了一批不知名的画家,为他们提供稳定的经济环境去创作。
由于想要在画廊展览的画家太多,初心在展厅设了专门的视频展览区。视频展览的方式突破了场地的局限性,能展出更多新人的作品。半年后,画廊的网站和出版物也同步上线。
顶层画廊渐渐满足不了与日俱增的展览需求。一年后在外滩3号,“一心画廊”正式开业,开业的盛况成为业内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