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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三个爹

从夏颖那儿回来之后,我看着云儿来回的在地上走,心想,这丫头真是的,走的不累吗?

云儿在帐里怎么也呆不住,总想着还是去看看夏颖比较安心。但是,我可是太子派来看着她的,要出去,得先征的我的同意。

云儿蹑手蹑脚地走到我旁边,然后讨好的笑了笑道:“二哥,你累不累啊,我帮你捏捏肩膀吧。”说着小手已经爬上我的肩头献殷勤。我捉了口茶,不觉哑然失笑,这个妹妹,真是??????

我想着不觉摇了摇头道:“赶着这么讨好我是不是想去看夏颖啊?”

“那二哥会答应我的对吧?”她勾了勾唇,为自己的“聪明”自豪。

“不行。”妹妹这么着急夏颖,看来她真的爱上他了,我不禁这么想。

“二哥,求求你了,你就让妹妹去瞧一眼,一眼就好。”云儿抱着我的胳膊柔声道。

“小妹,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要现在去,太子和夏颖都在,你去了只能徒生尴尬。听哥哥的话,老实呆着。”我拍了拍她的脸颊有些宠溺的道。

“二哥,你老叫我躲,五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已经将他牵涉进来了。”

“那又怎么样?你不会是真的爱上那块寒冰了吧?”

“不行,我必须赶紧看看去,不然,指不定太子哥哥会怎么折磨他呢。”紫云说着已经转身要走。

“站住。”我厉声喊住云儿,问一句:“你不会是真爱上他了吧?”

云儿顿了顿,没有说话,也许她自己大概也不知道。也许她是觉得毕竟这事儿因她而起,要不是她非要喝酒,就不会有这茬子事儿,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坐视不理。

看云儿的样子,我不觉叹了口气,此刻,这丫头心里应该也很矛盾。

“云儿,我了解太子,他不是那种人。”

“呵,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人今天就不会把颖打成那样了。”紫云甩了甩衣袖,凝眉压着怒气。

看来,今天的事儿闹得有点过。在云儿眼里,太子是伺机报复,这戏演得过了。我想着不觉摇了摇头。顿了顿,抬首,修长的手指扶了扶额角道:“你跟二哥说实话,是否真的爱上他了?”

“谁?”

“夏颖。”

“哪有?”云儿立刻反对,手使劲的揉着帕子。

看着她那动作,我什么都明白了,这丫头如此紧张,看来是真的了。最后,我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叹息一声道:“既然你执意要去,二哥也就不拦你了。不过,要冷静,不能再和太子起冲突,那样会对颖不利。”

“嗯。”

“走,二哥陪你去。”我们兄妹二人很快便到了夏颖的帐前,刚好碰到太子和薛钊。太子愣了愣,显然他也没想到会跟我们碰上。

“太子哥哥。”

“嗯,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说着我们四人便进了夏颖的帐。云儿很快便冲到了夏颖的床前,夏颖抬首,顿时四目対处情谊碾碎芳华。她的眸子在他眼里依然如多年前那般清澈,清澈到让人看了整个心都静下来。他的眸子在她眼里很美,美到让人窒息,只是不知是何缘由,其中暗含着淡淡地忧伤,若隐若现。

我见状轻咳一声,夏颖这才慌忙收回眸子,有些手足无措,不敢再看云儿。

“颖哥哥,怎么样?好些了吗?上过药了???????”平时干练的她,此时啰嗦的像个老太婆。

夏颖低着头,抠着指甲,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知道他已经僭越了君臣之礼,对于太子,他歉疚。所以,即使他爱她,他也不能再让她那么做了。她为他做的越多,他对她的情就越是难以掩饰,到那时候就真的迟了。于是,他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云郡主,谢谢你的关心,臣已经没事了。臣累了,想休息,您请回吧。”

语气是那般冷漠,句句狠心。所有人都明白他的用意,云儿自然也明白。她顿了顿,为他曳了曳被角,笑着道:“怕我爱上你?你这个不要脸的,想的倒美。放心吧,我心早有所属,只是如今我也不知道那个人身在何处,是死是活?至于太子哥哥,我对他是曾经有情,可是那时我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不能作数。”

见着这丫头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当着所有人说她的心事,并且将太子和他都推得遥远,夏颖心里甚是难受。可是,他真的不能那么做,他不能告诉她真相。于是干脆将脸转向里,不让众人看见。

太子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是曾不确定对她的心,可是当他听到她与别的男人有染时当场气的暴跳,他这才看清自己的心。如今,她又学他,将他们两个都推得远远地,别的他看不懂,可是经刚才试探,这丫头对榻上那个男人明显动了真情,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他要争取吗?还是——

冲动,一阵冲动的思潮之后,太子冷声道:“郭紫云,本宫问你,这些年你心里还有别人,你为何从未跟本宫提起?”

云儿轻轻的弹了弹衣袖,做弹灰状。其实袖口什么都没有,她是在为自己争取思考答案的时间。然后淡淡地回答:“你没问过。”

太子闻言,一手抓住她白皙的手,轻轻一拽,她便倒在他怀里。紫云可以听得到他的心跳,如同花雨初遇时那般,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连自己也未察觉。太子不得不承认,不管她心里是否还有别人,他都想爱她,就这么静静的,没有外人,只是他们之间隔得太多。看着暧昧的两个人,夏颖的眸子一点一点渐渐渐渐地沉下去,直到他将头埋到了枕头里。

“小丫头,不觉间你已经长这么高了。已经顶到了太子哥哥的下巴了。本宫也这么不觉间老了,老了很多。你真不愿意嫁给本宫吗?”太子不觉鼻子酸酸的。

“太子哥哥,我郭紫云要嫁的人不仅要是当世的英雄,而且要求一世一双人。”紫云沉默良久才答道。她知道她的话伤人不浅,太子很明显有些受不住。良久,太子抽了抽鼻涕,强装出几分笑道:“所以,所以本宫才觉得夏颖更适合你。本宫看着你长大,这马上要成别人的人了,还真有些不习惯。作为爱着你,还想继续爱你的一位亲人,这是最后一次抱你了。”

怆然,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太子这是要主动退出吗?我很意外,夏颖更是惊得不浅,他乎的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脑袋,盯着已经哭花了的太子,心中如翻了五味瓶。还好他抱着紫云,紫云看不见他哭。

良久,紫云推开了太子,低着头淡淡地道:“你不用将我推给颖哥哥,我说过了,我不爱你,更不会缠着你。还有颖哥哥,咱们之间本来什么都没有,你没有必要背负那些有的没的,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夏颖点点头,掩饰掉的所有的情绪,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一夜数人无眠,也是这一夜紫云初见夏颖的真面目。月很冷清,紫云睡不着,出去走走。结果看到夏颖坐在不远处一个人喝闷酒,还没等紫云走到身边便倒下了。酒气冲天,紫云不觉捂了捂鼻子,看来是灌了太多的烧酒。他喃喃地叫着师妹。原来这几年他冷若冰霜是因为他口中的师妹。那怪他第一次到国公府就误认她是他师妹,只是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可能她或多或少有点像她吧。

云儿扶着夏颖进屋,扶他上床,为他盖好被子。怅然叹息:“原来你和我一样,你有你的师妹,我又何尝不想念我的师兄呢?可是如今他音讯全无,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也没办法去找他,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他的脸。”

接下来的几日,平淡的如同那白开水。这一日,闲来无事,众将军聚在一起玩行酒令。夕阳静好,照的城郭一片安详,白布帐篷散着昏黄的光。光里云儿不觉想起儿时去草原的情景,每到傍晚牛羊大群的映着斜日归来,阵阵奶香从帐篷里飘出来,显得分外的安静祥和。更忆起儿时在安西都护府去探望叔父时的日子,落日照的戈壁滩发着锃亮的光,身后的城郭孤独地耸立在沙漠里,在昏黄里显得是那么的寂寥,大漠孤烟直,正是形容那一缕军中的炊烟,现在想起来那些日子真的好遥远。她还记得,每当日落,她便追着落日跑的情景,还有在没追上后躺在暖暖的沙里撒泼的情景,但每当那时总被爷爷连拖带拽的回去,很不情愿,但还是听叔父的劝解后甜甜的进入梦乡。这些年偶尔在梦里的情景,今日倒是记得真切,看来自己的记忆真的是在慢慢的恢复。云儿起身拍了拍土,不觉有些欣喜,照这么下去,不久的将来她就能记起师兄的脸了。

云儿喃喃自语了很久,我就那样一直跟着她,听着她喃喃自语。有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她似乎是说给我听的。

“二哥,我真的好怀念爷爷在的时候,好怀念咱们俩将自己埋在沙土里的日子。”她突然回头对我说。

我叹息一声,缓缓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没有搭话,只是陪着她看夕阳西下。

数日之后,随着一声“圣旨到。”,来人风尘仆仆的下马,这里的那份安静祥和被打破。

众人跪地接旨,皇上的旨意,太子、夏颖和那些女流之辈都必须马上回京。皇命难违,翌日,他们便回京了。

回京之后,日子甚是无聊,唯一惊心动魄的就是皇上将夏颖关进了大牢。夏颖在牢里倒是挺享受,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就如狱卒们所说:这哪儿是在坐牢啊,分明是休假。平日里冷若寒冰谨言慎行的他这回倒不管三七二十一,很是放任自己,成天喝的醉醺醺的,还不时的发发酒疯。有人劝他,他也不听,偶尔还酒后吐几句真言。皇上听了只是摇头叹气,然后置之不理。云儿求皇上把他放出来,皇上的回答是:作为一国之君,有难处。总之要做足了样子。

一日,云儿去看夏颖,老远就听着皇上的声音。

皇上显然也是酒酣,大笑道:“孩子,你们几个都是朕养大的,就像朕的亲生儿子。朕膝下子女不多,有你们朕才觉得日子过得开心。”

夏颖也喝得已经迷糊了,大笑道:“父皇,我有三个爹,哈哈哈。”

“来,再叫一声。”是德宗的声音。

“父皇。”

“嗯,好孩子。明天啊朕就把你放出去。”

“这不好吧?有人会说闲话的。”

“我看谁敢,朕管教自己的儿子用得着外人插手吗?哈哈哈,来,咱爷儿俩继续喝。”

云儿不觉叹了口气,原来舅舅这些年心里也很苦,怪不得连太子的儿子李原也收为养子。

“云郡主,您来了,进来吧。”值班的狱卒看到她了。皇上和夏颖闻声朝这边望过来。云儿颔首道:“我带了些吃的过来,麻烦大哥送到夏家小侯爷那里,我就不进去了。”

望着云儿远去的背影,夏颖醉醺醺地道:“父皇,我告诉您一个秘密,不过您先得答应臣保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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