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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又过了两天,麒麟的人把谢三的老婆接了出来,然后一路不停送来了小王庄。麒麟先将谢三娘子请到自己院内坐下,又赶紧让人去叫谢三过来,谢三片刻之间跑了进来,夫妻两个一见面就抱头痛哭起来。麒麟本想着两人见面一定是高兴的场面,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在旁边站着不觉有些尴尬,就做了一个手势,让在场的人都出了院子。

站在前院里面,大家还是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完全恢复出来,一个个心有戚戚的,大牛更是抹起了眼泪,麒麟心中也有些感慨,几个人就各自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谢三跟他娘子一起走了出来,看见麒麟就急忙过来向他拜谢,麒麟赶紧伸手扶住,又指着旁边站着的一个四十多岁,紫红面庞的人说道:“这位是李叔,这次的事情主要是靠他的帮忙,你们应该谢他才对。”

谢三两个听了,又对着李叔跪了下去。李叔扶起两个,说道:“我不过是在中间跑了跑腿,贤伉俪这样大礼我受之有愧啊,其实这期间所需一切打点,都是麒麟少爷出的,你们还是应该谢他。”谢三两个又转过身来拜谢麒麟,麒麟赶紧说道:“好了好了,你们这样拜来拜去,啥时是个头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再这样客气了。我已经让人通知名轩摆好了酒席,嫂子去收拾一下,一会跟我们一起去吃酒压压惊可好。“

谢三的老婆很是干脆,当下就点头同意了。麒麟唤过一个丫鬟,让她带着谢三老婆去梳洗装扮一下,又对谢三丢了一个眼色,谢三有些讪讪的跟了上去,后面传来众人的一片哄笑声。

等到谢三两口不见了影子,麒麟转头对那个李叔说道:“这次多亏了李叔了,要不不会如此简单就把人接了回来。”

李叔笑笑说道:“我在那里打听了,谢家娘子性格爽朗,待人不错,在那里也交了几个好友,这次也是那些人在中间说了话才能如此顺利。”顿了一下又说道:“谢家娘子在那里并没有受什么苦,王少爷你的钱又使得多,我不过在中间略出些力罢了。”

麒麟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现在你那边怎样,可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李叔说道:“暂时没有,咱的人最近都慢慢分散到偃师码头跟南关码头了,这两个码头每天来往的人多,运货的也多,钱很好赚。我手下的兄弟们都有活干,每天钱来的不少,再加上这两年你拿给我们的还剩一些,现在我手里还有不少闲钱呢。”

麒麟想了想又问道:“没有人来寻事吧。”

李叔笑了笑,有些傲然道:“这些是不能避免的,不过我们倒不怕这个。上个月,在偃师那边,打了一场,我们死了两个,他们死了四个。”说完看了看麒麟的脸,又接着道:“王少爷不用担心,咱们本来就是干的杀头的活,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另外我想把他们再好好练练,好让王少爷需要用人的时候,咱这边能拿得出手。”

麒麟笑道:“我又不需要打打杀杀的,暂时不需要你们。其实老师让你们来找我,也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你们能自己养活自己最好。不过平常的时候就算了,有机会还是要练练,看中国这几千年的朝代更迭,我感觉又到了乱世将起的时候,以后要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人命还不如草芥呢。不过你的人要精不要多,能把现在的一百多号人训练出来就够了,不要乱招人。你可以成立一个商行,让现在的人都加入进去,我现在是洛阳商会的副会长,你们到时候都加入商会,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也可以师出有名。还有你得闲的时候把咱们的人统计一下,把名单还有特长什么的都写出来,我这边要是有合适的活了,就随时通知你。”

李叔微躬了一下身子,答应了下来。

麒麟看了看谢三走的方向,又转头看着李叔问道:“老师还没有消息吗?”

李叔顿了一下说道:“没有,我也是两年前接到了坛主的信,才知道坛主还活着。其实自从高唐以后,我们都以为坛主死了,谁知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还好好的活在世间。另外坛主在信里面提到,本来他要去关中断了清朝的龙脉,碰见你后在你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耽误了功夫,等到了的时候,夜观天象,知道帝星将去,就直接往北走了,也没有说要去哪,只说有机会自会来跟你我见面。”

麒麟叹一口气说道:“老师他还是心有不甘啊,可惜,看现在这样子,老师的意愿有些难成啊。”

那李叔也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两人又站了一会,李叔就要告辞离去。

麒麟请李叔一起吃过饭再走,李叔不愿意多待,跟麒麟闲扯几句就赶着马车走了。

麒麟送走李叔以后就回转院子里面,看见六叔正在院子中间坐着,闭着眼晒太阳。就上前问道:六叔吃了药可有些好转。”

六叔睁开眼说道:“自家人知自家事,我这肺里应该是吸进了太多的霉虫,这东西在肺里落了户了。普通的药物只是能通肺润气,可这是活物,恐怕不能去净,不过吃了你的药,感觉滞胀有些松动,进气有些顺了,再多等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两人站在太阳地里聊了一会,就见谢三跟他娘子各自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两人见到麒麟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又过一会,等所有人到齐,众人就一边说笑一边出了门,往酒楼走去。到了酒楼,名轩从里面迎了出来,将一众人等都请到二楼雅间,房间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席,麒麟这边就是当天跟谢三碰见的六个人还有六叔,谢三那边就他跟他娘子还有大牛,一共十人。当天吃的水席,一共二十四道菜流水般上来,席间谢三又说了好些感恩的话,最后麒麟实在无法,答应了谢三等他回去处理好他的事以后就回来跟在自己身边,六叔在旁边听了中间的一些事情,也是感慨良多,直说麒麟这件事做的有些功德。

等到吃饱喝足,看着天还不黑,谢三就跟大牛还有娘子赶着麒麟的马车,一起回夹梁沟去了,说是先回去看看老娘,处理一些事情。麒麟就让他先在家待着,有事再捎信给他,谢三答应了。

待到第二天,麒麟就想着要把那个染布坊收回来,先写了信送到李掌柜那边,让他开始安排一切事宜。又给王麻子写了信,把一些情况跟他说了,让他也做好准备,就只等李掌柜的安排好了,这边能随时动身。

过了两天,李掌柜的定好时间,来信告诉了麒麟,麒麟看完信想了想,就专门跑了一趟十二里铺,准备面见王麻子谈些细节。

等麒麟到了王麻子家的时候,发现还有两个人跟他在一起,一个姓高,一个姓黄。姓高的就是旁边孟津县的人,祖上是烧窑的,看东西眼睛很毒,王麻子主要让他跟着看看赌具会不会让人动了手脚。姓黄的跟王麻子同在嵩县的时候一起混过,现在过的有些不如意,就过来王麻子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能干,这次正好赶上了,王麻子准备让他一起跟着去,到时候搭把手,防止出什么篓子。

两人跟麒麟见了礼,麒麟还了礼,又分别递给两人一个小布袋子,说是一点小意思,给两人的见面礼,等到这次的事情办好以后,还有重谢。两人上手一摸,知道里面是十个大洋,心里都十分高兴,当下都拍胸脯请麒麟放心。

当天晚上,几人就在王麻子家里吃的饭,王麻子请他老娘出来跟众人见了见面。王老夫人看见麒麟很是有些高兴,知道六叔在麒麟家里治病,就叮嘱麒麟一定要好好给六叔治病,又说六叔对他们的帮助很大,要不是六叔,估计就没有王麻子了,说到伤心处,还抹起了眼泪,几人也陪着说了好多好话。好不容易把老娘送走,王麻子坐下就嘟囔道:“真是烦人,年纪大了,就好絮絮叨叨的,听了让人发厌。”

麒麟把筷子放下,对王麻子说道:“大哥,你这话说的不对,大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中间经过多少苦难,虽说现在年纪大了,有些絮叨,那也是人之常情,你怎可在背后这样说自己娘亲。”一句话说的王麻子低头不语,旁边姓黄的还有姓高的也有些感慨,当下四人酒也不吃了,也不知道谁起的头,都开始讲起听过的慈母孝子故事来。说到动情处,一个个眼泛泪光,以手掩面,最后,麒麟就提议让王麻子去后院给老夫人赔了个罪。

等到王麻子回来,几人看他眼眶湿湿的。王麻子看见麒麟,就说道:“兄弟啊,刚才你说我,我还有些不忿,去跟老娘请罪聊了一会,才知道这个孝顺不是天天磕个头就算了的,我今天对你算是心服口服了。”

几人又一番好劝,王麻子才收拾心情重又入席,几人放下心事,都不再多说,只管大口开吃了起来,王麻子跟姓黄的还拼起了酒,这一来,等到酒席结束的时候就有些晚了。

酒席结束以后麒麟本要回去,王麻子以天色太晚为由,极力请麒麟住下,麒麟推辞不过,就住在了王麻子的房间里。

麒麟确实有些酒意了,进了门就想脱衣服睡觉,刚解开一个纽扣,听到身后门被推开了,回头看见进来一个女孩,麒麟扫了一眼,认出来是上次过来拜寿的时候,跟在王老夫人身边的那个女孩,刚才王老夫人出来的时候,也在旁边搀扶过。女孩上来福了一福,说道:“老爷让奴婢来服侍王老爷宽衣。”

麒麟有些苦笑不得,知道王麻子的意思,赶紧说道:“不必了,我有些醉酒,想早些睡了,姑娘还是请回吧,我明天自会与你家老爷分说。”

那女孩咬着嘴唇等了一会,看麒麟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好出门去了。

麒麟等那女孩出去,就合衣躺在床上,不过却有些睡不着了。就慢慢回想起着自己的老爹,还有没有见过面的娘亲,想着想着就痴了起来,一夜也不曾睡着。

等到第二天,麒麟一早就回了自己的家里。六叔正在院子练功,看了看他的脸,也没有说什么,练完自己就出去转圈了。麒麟回屋一头就睡了下去,等到下午起来胡乱吃了些东西,就提了些祭品到父亲坟上去了,一边喝些带的酒,一边自言自语的,一直等到名轩回来喊他,才起身回来。路上两兄弟边走边说着话,麒麟问道:“名轩你还记得大伯的样子吗?”

名轩低头一会抬头说道:“有些记不清了。”

麒麟又说道:“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名轩咬牙道:“想,要是让我知道仇人是谁,一定将他戳个透明窟窿。”

麒麟伸手揽住名轩的肩膀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肩并肩一路慢慢走回了家。

第二天麒麟又接到李掌柜的信,里面把一些细节什么的定了一下。麒麟看完信,就找了几个人先让他们过去,自己又简单准备了一下,然后给王麻子去了一封信,让那姓黄的跟姓高的先到饭店住下。

第二天后半晌,麒麟先去到王麻子家里,跟他一起坐了一辆车,往洛阳城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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