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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寻秘

巴戟天听了药把头这一顿痛骂,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古山龙嘿嘿冷笑,转身对那几条大汉道:“这老东西家里死绝了没有?”一条大汉指着那年老婆婆与小女孩,躬身道:“启禀老大,这老家伙家里尚有一个老太婆与一个小姑娘,小的们已然一并抓来!”

古山龙冷笑道:“如此最好”,他上前一步,拎起那女孩来,恶狠狠地道:“小姑娘,你可知你爹爹和哥哥身在何处?”那女孩眼中噙着泪水,却极是倔强,不肯哭出声来,道:“我爹爹与哥哥都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他们过几年便要回转来,若是有人欺辱我,他们便将那坏人一刀杀了!”

古山龙哈哈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只是这世上很多事,终究不能靠别人,干脆我送你去见你的爸爸和哥哥,再过几年,你们一起回来岂不更好?”说罢抬头望向药把头,道:“老头,你说我这个法子怎么样?”

药把头浑身颤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将古山龙生剥活吞了一般,过了片刻,他回头望了老伴,叹了口气。那年老婆婆“呸”的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决自决,看我妇道人家做甚么?”药把头仰头向天,两行泪水自眼角流下,恨恨道:“好、好、好,我带你们去便了!”

古山龙仰天打个哈哈,甚是得意,道:“老子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带我等找到那人,老子绝不亏待你”。转身对手下大汉道:“待老子出发后,你等便在此处看管这两人,若是老子有个三长两短,便让她二人给老子陪葬!”药把头一声长叹。那婆婆忽然道:“当家的,你要做什么,便只管去做,勿以我俩为念!”

忽然琴声淙淙,红娘子悠悠唱到:“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声音中带了淡淡忧伤。

红娘子推琴而起,轻移莲步,走到那女孩身边,右手轻轻抚摸那女孩头发,道:“药大叔是响当当的汉子,既然答应了,那自然是信得过的。”转过身子,望着古山龙等四人,冷冷道:“现在小女子有几句话要说,四位英雄得记好了!”

红娘子继续道:“今日之事无论成与不成,小女子绝不容再有人加一指于这三人。若是有人不听我良言相劝,手碰了这三人身子,我便斩他手,脚碰了便斩脚。”说罢手指轻拂,那女孩子与药把头夫妇身上的老粗绳子应手而断,红娘子一手持了绳索,一手伸出两只手指,将那根绳索一截截剪断。古山龙等人对望一眼,心中更是惊骇,心知若是寻常刀剑,用蛮力一截截折断,四人中俱可办到。这绳索乃是牛筋制成,极是坚韧柔软,这红娘子竟然仅凭两根手指轻轻剪断,武功之高,实在是骇人听闻。

那女孩嘤咛一声,投入那婆婆怀中轻轻啜泣。那婆婆搂了她,轻声抚慰,眼神中尽是慈爱。

药把头盯着红娘子看了片刻,沉声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走罢!”当先便行。红娘子与那老妪随后下楼。巴戟天与古山龙交换了个眼神,四人齐齐奔下楼去。

独孤踏雪心知那红娘子所寻之人必是医仙,当下去拉兰方九,却觉他身子甚重,拉之不动。眼见楼下众人打起火把,光耀天下,簇拥着红娘子一行人往东而去,心中忍不住焦急。

火光渐行渐远,在暗夜中化作一条火龙。独孤踏雪心中懊悔,不该让兰方九纵酒,忽见兰方九站起身来,眼望火龙方向,道:“咱们走罢!”

两人缓缓下楼,只见老婆婆携了女孩蹒跚而行。兰方九走上前去,在怀中掏出一锭大银,道:“老人家,此处乃是非之地,你何不带了孩子远走他乡,避上一避?”那婆婆苦笑一声道:“你道别处便好过此处吗?未必未必。”携了那女孩缓缓去了。

独孤踏雪望着二人远去背影,忽然想起唐傻子所言:“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碳兮,万物为铜!”只觉这世界虽大,苦命之人却是无处可逃,一时间不由愣住。

兰方九牵过马匹,两人一时无言,上马循着火光前行。兰方九忽道:“你可知那红娘子是谁吗?”独孤踏雪摇头道:“我倒觉得那老妪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兰方九微笑道:“她二人俱已化妆改扮过,难怪你认不出,那红娘子便是醉雨楼下的鬼雪啊!”独孤踏雪“啊”的一声,道:“不错,那老妪一双眼睛碧幽幽的,加之那柄宛若灵蛇的怪剑,不是她二人还能是谁?”

两人循着火光,出了药王镇,路旁房舍越来越少,黑夜中群山莽莽,山路崎岖难行,过不多远,便见百十匹马匹散落山边,两人弃了马匹,徒步攀登,好在远处火把颇多,也不怕失了方向。

又行了半个时辰,兰方九然“咦”的一声,跳到路边,拨开草丛,只见一条大汉死在其中,全身乌黑,七窍流血,显是中毒而死。兰方九上下检视,只见那大汉左手上乌黑几个牙印,想必是给毒蛇咬死。兰方九沉声道:“这山上毒虫颇多,你我须小心行事。”兰方九自那大汉身上拔出腰刀,递给独孤踏雪。两人拨草前行。越向前走,路旁尸体越多,粗粗数来,竟有数十具之多,俱是中毒而死。兰方九道:“不想此处竟然如此凶险,好在你我跟在大队人马之后,想必这一路上的毒虫,早已受惊而逃。”两人抬眼望去,前方漆黑一片,那火光竟然消失不见。

好在这山中杂草颇盛,前人踩过之处,杂草俱已倒伏。两人加紧脚步,寻迹前行。忽然眼前黑漆漆闪出一座高山,那山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脚印到了这山脚下戛然而止。两人前后搜寻半晌,却一无所获。独孤踏雪道:“终不能飞上天去。”搜寻片刻,只见那山石浑然一体,只在一处山脚有一裂缝。独孤踏雪晃起火折,向那石缝中照去。那石缝很是狭窄,火光闪处,并无去路。他正沮丧间,见石缝地上一物闪闪发光,他探身拾起,竟是枚铜钱,想是先前之人遗落在此。心中大喜,喊了兰方九,两人一同钻入石缝中。

那石缝甚是狭窄,最窄之处,两人只好背贴石壁,吐尽腹中空气才勉强挤进。两人行了半个时辰,正在筋疲力尽之际,见不远处一点月光莹然。两人心中大喜,打起精神前行,忽听阵阵尖叫传来,在这寂静夜中,显得极是骇人。眼见便到洞口,忽见人影闪动,一条大汉状若疯虎,口中赫赫作响,挤进洞来。那大汉见洞中有人,挥舞手中大刀,直砍过来。这石缝本就极狭窄,莫说闪躲,便是横刀架挡也不能够。那大汉膂力颇强,一刀砍在石壁上,冒出一串火星。独孤踏雪不及多想,手中刀尖上挑,自然而然使出一招“以下犯上”,那大汉收刀不及,已给他当胸贯过,倒退两步,一脸惊诧神色,鲜血喷出,喷在独孤踏雪脸上。

独孤踏雪仓促间手刃此人,一时愣在当场。恍惚间耳边兰方九声音道:“快冲了出去,若是再有人挤进来,那可不妙!”背后一股大力涌来,独孤踏雪撞在那大汉身上,将那大汉撞出洞口。两人随之跃出洞外。

待见了眼前景象,两人不由俱是一愣。

只见面前乃是个绝大的盆地,盆地当中,一座山峰拔地而起,极为突兀。一条瀑布自那山峰上斜挂下来,注入一个小小石潭,潭水流出,化作一条小河,蜿蜒流淌,流经之处,河岸两旁树木银装素裹,竟然全部结冻,结满冰霜。那河水并不多深,沿着河道一路向西,注入一个深潭。那深潭占地颇广,其中岩浆翻滚,焕发出暗红光彩,冰冷河水注入潭中,与火热岩浆相遇,噼啪作响,化作阵阵水汽,蒸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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