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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四大恶人

古山龙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之所在,义之所亡。巴老大面善心狠,‘口蜜腹剑’的雅号可是虚的吗?王大侠曾屈就于他,可说说看!”众人去看王不留行,只听他一声长叹,人影一闪,足尖在栏杆上一点,手搭瓦沿,翻身上了楼顶。

桑寄生恨恨道:“既然如此,兄弟全凭古寨主吩咐!”

古山龙道:“他既约了你我到此,便总要露面,到时,嘿嘿……”忽然楼下马蹄特特,两骑缓缓走来,当先一人四十多岁年纪,满面油光,身材矮胖,一副养尊处优的商人模样。古山龙沉声道:“来了!”

那两人翻身下马,缓缓登楼。桑寄生拱手道:“巴老大,许久不见,你可愈发轻健了!”那商人模样的人并不答话,微微苦笑,拱手回礼。古山龙突然道:“你身后是谁?”巴戟天愕然回顾,听掌风袭来。他也不回身,已知定是古山龙,手腕一翻,向古山龙肘弯点去。古山龙掌到半路,忽地拐弯,化掌为指,戳在他身后那人身上。那人本是巴戟天左膀右臂,名字叫做苏木通,功夫很是不弱,只是古山龙一手鹰不泊点穴手,最是神出鬼没,苏木通猝不及防,竟然就此中招,瘫倒在地。

巴戟天身形一闪,手中多了两把精光四射的小剑,眨眼间连刺八剑。他号称“口蜜腹剑”,一则因他为人笑里藏刀,二来他生就一张笑面,往往出剑杀人之时,脸上依旧笑容可掬。这两柄短小精致的袖剑,平时便收拢在衣袖当中,外人绝难察觉。巴戟天在这两柄剑上浸淫数十年,七七四十九路袖里乾坤剑险绝天下。这八剑刺、撩、抹、削,各尽其妙。古山龙接了八剑,退了四步,口中大叫:“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巴戟天只觉脚下一紧,已然给人缠住。原来桑寄生见古山龙出手,便抽出腰间软鞭,着地滚来。他有意生擒巴戟天,因此并不攻他要害,软鞭挥处,已将巴戟天脚踝缠住,他大叫一声:“倒”,臂上肌肉坟起。巴戟天趁势前扑,手中双剑刺向桑寄生肩胛。桑寄生闷哼一声,不退反进,扯起身上铁链,幻起一道铁幕,将巴戟天挡在门户之外。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巴戟天连攻三剑,却始终无法突破桑寄生铁链,忽觉背后风起,大椎穴已在古山龙指风笼罩之下。他自分必死,一时间心念如灰。然听得背后古山龙一声闷哼,显是吃了亏,接着脚踝一松,那软鞭已然解开。一人在他耳边道:“巴老大,要投降吗?”却是王不留行。

古山龙怒道:“猴儿七,如今你我正该同仇敌忾,你为何临阵反戈?难道我古某人便怕了你这毛猴吗?”王不留行哈哈笑道:“巴老大处心积虑要将你二人连根拔起,这我是知道的,只是他若想要我性命,便不须等到今日。当初我在巴老大手底下当差,不该与他小妾眉来眼去,勾搭成奸。巴老大初时并不知那人是我,设了圈套将我擒获,我只道必死,哪料他不但没怪罪于我,还将那小妾送了给我。其后我自立门户,巴老大也并未找我麻烦。巴老大于我有此大恩,我怎能见死不救?”

古山龙道:“如此说来,你这毛猴是要帮巴老大了吗?”王不留行嘿嘿笑道:“非也,只是此事甚是蹊跷,不妨听听巴老大如何说!”说罢身形转动,围着三人飞奔起来。

巴戟天微微苦笑,双手微抖,掌中双剑已不见踪影。他退后两步,俯身在苏木通肋下推拿片刻。苏木通长出了一口气,翻身跃起。巴戟天拍了拍他肩膀。苏木通狠狠瞪了一眼古山龙道:“咱家老大三日前中了奇毒,口中便似给刀剑割过一般,偏偏只能食蜜解毒。”说着自背后翻出一只葫芦,揭了盖子,众人只闻一阵香甜。巴戟天脸上肌肉不断颤抖,张了口来,只见他口中肌肉翻出,鲜血淋漓,苏木通轻轻将蜂蜜倾入他口中。

巴戟天饮了蜂蜜,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交给古山龙。众人见他手腕微微颤抖,心知那蜂蜜流过他口中伤口,想必痛极。巴戟天江湖人送外号“口蜜腹剑”,此时却是腹中有蜜,口中有剑了。

古山龙与桑寄生看了纸条,对望一眼,齐道:“若不是巴老大下此毒手,还会有谁要将你我四人一网打尽?”

巴戟天微微摇头,苏木通沉声道:“自三日前,我已派出各路人马四处打探,看这镇上可有生人出没,到了今日,只有……”,他眼睛瞟向独孤踏雪与兰方九。

桑寄生怪叫一声,道:“我早知这二人不是好人!”大踏步上前,他身子本极长大,这一路走来,也不知碰翻了多少盘儿盏儿。独孤踏雪见此情景,暗叫一声:“糟糕!”挺身挡在兰方九身前。

桑寄生沉声道:“你二人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踏雪道:“在下兄弟二人不过路过此处,上来打尖吃饭,吃过了饭,那便走了!”

桑寄生嘿嘿笑道:“世间事可有这般巧法?偏偏此时到这醉仙楼上吃饭?”伸手叉住独孤踏雪脖颈,道:“你若再不说实话,莫怪老子心狠手辣!”独孤踏雪只觉气息渐紧,叫道:“在下与几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阁下下此重手,难道不怕王法吗?”桑寄生仰天大笑,厉声道:“在这药王镇中,我们四人便是王法!”手上力气加紧。他这几日来饱受折磨,心中早将那下毒之人杀了数十百遍不止。虽然心知这二人未必便与此事有关,但他素来杀人不眨眼,此时心头恶念已起,当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举手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忽然手腕一转,向独孤踏雪头顶拍来。独孤踏雪听了他之前与王、古两人交谈,知他最喜将人打的脑浆迸裂。情急之下,拼命挣扎,无奈桑寄生手上力气极大,独孤踏雪挣之不动。突然桑寄生一声怪叫,身子倒翻出去,将右手捧在胸前,口中大叫道:“此人好古怪!”古山龙等人望过去,只见他一只手掌红彤彤的,其上余烟渺渺,便似给人捉住烤熟了一般。

古山龙向巴戟天使个眼色,二人缓步上前,王不留行身形转处,已到了独孤踏雪与兰方九身后。古山龙道:“阁下是何方神圣?将我等召来此处,不知有何吩咐?”独孤踏雪心中大奇,不知是何人出手伤了桑寄生。眼见兰方九烂醉如泥,脑子中混乱至极。古山龙眼神中凶狠神色一闪而过,巴戟天手掌中双剑一前一后,一招“惊弓之鸟”刺了过来。他心知桑寄生一身横练功夫已然登峰造极,却不知他如何着了道,心中不敢大意,因此这招“惊弓之鸟”虽是攻着,却是可虚可实,脚下使的俱是反力,若是对头功夫不高,那便是实招,若是对头功夫太强,那便化实为虚,脚下用力,倒纵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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