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一天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电话你也不接,你知道昨天因为你不在,对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如果你不想干,那你走人啊,别站在茅坑又不拉屎!”
冰冷的声音招来了许多员工的围观,纷纷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一个带着眼睛,头发梳的发亮的人立在他的身前,一张嘴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你这样不负责任,如果公司每个员工都像你这样不请假,说不来就不来,那以后还像个什么话,公司的制度不是一张白纸嘛?”
“你还是业务经理,你看你穿的是什么,你以为是在你家里啊?你知道什么是以身作则嘛?”
岳宇低着头,一副大身躯坐在办公椅上面,遮住了胸前办工作一大片。两根手指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捏成了一个拳头,对着眼前这个上级,准确地说是一个喷子,他真想上去揍他。
“马上写一份检讨交给我,这个月的奖金你也别想拿了!”
岳宇依然揉着太阳穴,靠在办公桌上面没说话。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声音像一个苍蝇一样喋喋不休,岳宇本来心情就特别不好,再加上一回公司,就遇到这副嘴脸的颜色,说一句就算了,还尼玛一直咆哮个不停。
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比眼前这个人还高出了半个头,双眼血红地看着他,恶狠狠地像个恶魔。
“李琨,你乱咬什么?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进公司的时候,你还在哪里?不是仗着总经理是你亲戚,你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你知道吗?老子忍你很久了!”
岳宇的声音很大,更多的员工纷纷都靠了过来。
岳宇的辱骂,特别是提到了总经理是自己的亲戚,让李琨脸上火辣辣的羞愧。
看着周围更多的员工看着热闹,他一张脸涨得通红。
刚才岳宇的话让他咬牙切齿,伤了他自己的虚荣心不说,他自己还威信扫地。
李琨大发雷霆,先是冲着身后大吼:“看什么看,都不想干了嘛?”
接着盯着岳宇,冷笑道:“你不是嘴硬嘛,那好,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公司地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树!”
岳宇不怒反喜,指着他的鼻子:“正好,老子早就不想干了。我今天把话先撂在这里,以后谁求我回来谁是孙子!”
说完,他发泄地将办公桌上的笔扔到了李琨的身上。接着起身,一手撩开他,手臂擦过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将他撞向了一边。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公司没有了你,业绩会更好!”
“还看,信不信我马上让你们也跟着他一起走人!”
……
岳宇面色冰冷地朝外面走去,身后是李琨气急败坏的声音。
停车场在负二楼,岳宇的手刚刚摸到车门把手,就听到了后面的声音。
“宇哥,宇哥!”
岳宇回头看去:“小刘,有什么事吗?”
小刘是他的助理,平时跟着他学经验,还帮他做事情,当时进公司就是岳宇给他面试的。
那时小刘在其他几位应聘者中,自身条件并不算优秀。和岳宇一起的其他几个面试官都没意向要留下他,当时岳宇看着他和自己曾经刚毕业的处境差不多,就想方设法地把他留了下来。
后来留在公司的小刘很感激他,专心为他做事,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李琨只是一个总经理助理,他没有权利开除你的。你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离开公司了,我们部门业绩之所以能够一直领先其他的部门,还不是因为有宇哥你的带领嘛?宇哥,你不能走啊!”
小刘在后面劝说着,想让他回心转意。
岳宇拍了拍小刘的肩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离开公司也不完全因为是李琨。他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但我也不会因为他离开我工作几年的地方。最主要的还是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你看我平时上班期间随意跑来跑去,还让你帮我盯着,长期这么下去也不好!”
“但是……”
小刘刚要开口,附近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传来,还伴随着辱骂的声音。
岳宇打断了他的话:“你听,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穿过了几排停靠的车辆,声音也渐渐地变大了。
他们站在了一辆车的后视镜位置观察着。
前方的一个停车位,拥堵了一群人。
仔细观察后,准确地说是一群人围着一个人。他们服装清一色的黑色,发型基本上是挨着头皮剪的,和光头差不多,有些人手里还带着棍棒,吊儿郎当地叼着烟,和电视里面的混混差不多。
岳宇开口:“他们好像在打地上那个人!”
小刘继续观察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岳宇很疑惑:“什么怎么一回事?”
“以前我也见过他们一次。听人说那些人都是小弟,是放高利贷的人养的打手,专门用来收利息的。这些人好吃懒做,正经工作也没有,跟着他们老大靠着收水钱吃喝!如果借钱的人不按时归还,他们就会恐吓打人!”
……
年末,对于做财务的人来说这是一年最辛苦的时候,各种报表,各种会议,各种总结…
经历了白天工作的劳累,一般的人下班之后就是回家休息。可是安阳还是喜欢下班之后,去时代广场那边的咖啡厅,喝一杯热热的咖啡,发发呆,想想曾经的人,曾经的事。
人就是这样。
只要是心里有事情,一个人做的时候,就喜欢发呆。别人叫你的时候,你的脑袋还半天转不过弯来。
别人问你在想什么的时候,你还要假装说没有想什么。
虽然才下午六点过一点,冬季的街道早已经是一片漆黑。安阳坐在最里面的角落,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她是在看窗外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嘛?
好像没有,因为她清澈的眼眸一直都没有动过,只是偶尔眨眨眼。
她是在发呆嘛?
仔细一看,好像还真是,可是她又在想什么呢?
似乎接下来这熟悉的声音才能解开其中的疑惑。
“我一进来,你就一直盯着窗外,这么专注,在看什么呢?”杜撰的手在安阳的眼前上下滑动了几下。
安阳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杜撰,慌慌张张的:“没,没看什么。”
“那就是在想什么。”
“也没有想什么。”安阳故意保持着冷静。
“你不说我也知道。”
杜撰也不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点了一杯咖啡,随意地坐在柔然的椅子上,翘着腿,看着安阳迷人的眼睛,脸上洋溢着和往常不一样的笑容。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你说发工资了,我能不高兴嘛?”
安阳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口道:“那请我吃饭!”
“小意思。就算是天天请你,我也愿意!”
这么暧昧的话,安阳突然大脑就一片空白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撰看着她尴尬的表情,会意一笑,转了一个话题:“你把我约到这里来,不是有话要给我说嘛?”
安阳用小勺在咖啡杯里面搅拌了一下,然后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扭扭捏捏了许久,才冒出了一句话。
“如果我愿意你一直请我吃饭呢?”
杜撰呆滞了几秒,接着欣喜若望,眼神中全是渴望。
“你的意思不会是?”
安阳羞涩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是逗我玩吧?”
“不是,我是认真的!”
杜撰摆摆手:“等等,让我验证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他拧了一下手掌上的肉,忽然笑得更开心了:“不是梦,是真的,会疼。”
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像是握着温暖的水杯一样。
欢喜之后,杜撰陷入了平静,这一切来的太过于不可思议,他真的不相信这个事实,或许背后还有其他的隐情。
这一年过去了,他对她的好,安阳肯定能够感受道,但是她从来都把友情和爱情划分的很清楚。
他杜撰,一直只是她安阳心中最好的朋友。
杜撰脸色沉了下来,离开了安阳的手,紧张道:“不会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安阳看出了他表情上的变化,解释道:“你和露露都说的对,我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晴天既然有了自己的女朋友,我何必再去打扰他的生活呢。我知道我很在乎他,但是这样下去,我只会让他们心生间隙,误会也说不一定。既然我得不到他的心,为何不让他幸福快乐呢?”
安阳娓娓道来,表情也轻松了许多:“忘掉一段旧的感情,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我相信我会忘记他的!”
杜撰苦笑:“你的意思,让我成为一件试验品嘛?”
“我会努力做一个负责的女朋友的!”安阳急忙解释道。
杜撰站起身来,一脸委屈刻在了脸上:“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残忍嘛?”
“乞讨的爱情,我不需要!”
杜撰原本暴躁的性格爆发了,一手从座位上抓起了外套,丢下了一句话,消失在了安阳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