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天官府五

这里穆仲眼看着就要打铁主意了，那边九指才堪堪吐口，“世人皆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想必各位于此颇能感同身受吧？！”九指落步于董永之前，略一告罪，后者答了个平礼后趋步向自己的座位而去，待其安坐好，九指一震衣袖，顿时一股子文人清客味道溢出，与此前的慷慨激昂判若两人，“人不成圣便有欲在，下至身着草履，上至镶金坠玉，概莫能外，贪己身之欲者，则还罢了，唯锦衣玉食美色耳，但贪天下之欲，却要万人泣血，古往今来，几已成定式，为一人之念，无数人身以死殉，一代代的草履木屐，一代代的顶珠冠玉，便都这么化作了一捧灰土，哪怕你是王公贵胄富甲一方，十代之内，不免也要沦为一缕青烟飘散于世……”深深的叹息声中，九指头一低，不再言语。大抵人都如此，腹一不空便念好衣，着了绫罗又愿金银，披珠挂玉多思良伴，美色一群忧少儿孙……好在场中之人均已过了少儿孙的年纪，坏在场中之人膝下儿孙一片，哪个都脱不得为子孙谋……“先生可是有良策？”穆仲本已要打定主意了，熟料似又有转机，踌躇之间，心下一乱，脱口便问了出来，“有鱼咬饵了……看我怎么把你钓上来！”这已然跑出事先的安排之外，但九指自视甚高，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更多抖擞起几分精神，“有！”九指头一抬，目光如炬，掷地有声，“足下之欲，遏上之欲，给民以上进之路，凡胸有抱负者，皆有入仕之途，改族定荐选为科考，使寒门子弟亦有入室之能，如此，天下再难有举义旗者，其二，天子权而不实，群臣代执其柄，如各位者可携手共理天下，那天威突降，害及满门之祸无端能起，自然也就消了……”见得众人目光一一投来，九指愈发按捺不住，遂将心中所想，尽数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