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你要找的你家夫人?”从小到大,听了N遍李叔念叨的他家夫人的形象,李叔还经常叮嘱他们,见到漂亮得不像凡人的阿姨,要告诉他。
只是,那夫人是为了寻找女儿才离家出走的呀,自己只是胎记相似而已,并不是女儿身。
这么一想洪小东又有些失望,世间人攘攘何其多,就算他是个女人,那也有很大的机率只是相似而已。
李叔叹息一声:“我知道。就是十多年了,你的胎记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的了。”
洪小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间,哭笑不得地说:“李叔,我寻找父母,是很严肃的事,拜托你就不要乱开玩笑了。我本来就没点头绪,被你一掺和,更乱了。”
李叔忽然又问:“那你到底是在哪被捡回来的?”
洪小东说:“孤儿院里不是记载着吗,我是已故的陈嫂,在翠枫瀑下的溪流里捡到的,她当时去挖螃蟹……挖到的我,那记载上说这样都能救出我,是天意呢。对了,丘牧笛也在那条溪上捡到的,只不过我在溪里,她在溪边,我比她早了好几年,不过我们两个都是湿的,应该都是从溪里捡回的命,你说是不是缘分?”
丘牧笛,李叔沉吟着,小时候丘牧笛没衣服,经常穿了上衣没下衣的,也经常光着个屁股,他观察了好多遍,确认她的大腿根部,没有任何胎记。
如果丘牧笛是那就好了,她跟夫人一样,拥有着天生的善良心性。
这么看来,又是瞎忙活,白兴奋了一场。
夫人呀夫人,你到底在哪里,找到你的小公主了吗。我在你的老本营祈仙谷,守候着你俩的出现,你知道吗?
李叔的脸,更是苍老了。一来是又耗费了精气,二来是失望的打击。
小洋楼里亮着灯,但静悄悄的。丘母没有在责骂弱智的弟弟,丘妹也没在放声歌唱,丘父更没在咋咋呼呼地和邻居聊天,静得倒是显了诡异了。
丘牧笛推门进去,便对上丘母那张神经兮兮的脸,不由吓了一大跳,嚅嚅着说:“妈,你怎么了。”
丘父也轻手轻脚地围了上来,丘牧笛以为又要挨打了,下意识地双手便是护着了头。丘母却拉下她的双手:“牧笛,你那朋友,死在医院里了?”
这可能是丘母第一次不叫她“小贱人”,丘牧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丘母客气得,实在是太可怕了。
“妈妈你是说洪小东吗?他没事了,出院了。”
“什么?!”丘父丘母眼里,双双流露出惊喜。
这表情,也太诡异了吧,按说洪小东跟他们非亲非故的,也是他们口中经常说的孤儿院野杂种,怎么这会如此关心他起来了?
奇哉怪也,这里头不要有什么阴谋了。
心下这么想着,丘牧笛留了个心眼:“是啊,出院是出院了,但是是死是活,还不定捡不捡得回来呢。”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息地观察着爸妈的神色。
只见两人的神色,奇异地由惊喜又转为担忧,丘父执着丘牧笛的手:“牧笛啊!那他现在在哪,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吗?”
开玩笑,她又怎么能告诉他们她把洪小东带到废品店了,这样不说会被他们打个半死,也保不定他们安着什么坏心思呢,急忙说:“我不知道哦,医生不让出院的,洪小北非要把他带出院,也不知道带他上哪求医去了。”
丘母从房里出来,已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竟全是金银珠宝:“牧笛,妈妈全身上下,就这些家当了。求求你带我们去见那个什么东,最好是能把他救活过来。”
丘牧笛瞪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耳朵也会眼花,也会出现幻听的吧?听错了吧,妈妈要救洪小东?什么个情况。
丘父叹息一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又摘下腕上的金表,脖子上的金链子,咬了咬牙,把那只镶了宝石的祖传打火机也掏了出来,取过哭得伤心欲绝的丘母手中的盒子,通通放在里面,递给丘牧笛,颤着声音说:“牧笛,爸妈养你这么大,确实不容易。求你看在这点的份上,这个忙一定要帮!”
爸妈这是怎么了,丘牧笛极不习惯地扭了扭身,全身的不自在啊,这客气的,不打她就算了,不骂小贱人就算了,还用上“求”字了。
丘母说:“牧笛,摸着良心说,爸妈对你是真的好。你就说前些天吧,放着上百万的诱惑,啊?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啊,不信你问那王媒婆。在最后一刻,爸妈还是不舍得啊,没把你许给那汪家太爷。这不,那陈家妹子,比你还小上好几岁,顶多也就十岁,嫁了过去,才拜完堂,汪太爷就咽了气,她就得生生地在汪府里守上一辈子的寡!你说,爸妈就是不忍,毕竟自小养到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爸妈当你是女儿,你是不是也得帮着爸妈点。”
丘牧笛还是搞不清楚情况:“爸爸妈妈,你们是说陈家那个还没断气就被拨了针管送冥婚公司的小媳妇的女儿?”
“可不是”,丘母叹息一声:“可怜啊,前头死了娘,后头便被卖了。牧笛,你知道你有多幸福了吧,人家汪家看上的人可是你!爸妈都坚决拒绝了,一百万呐,那真是要了爸妈老命了!”
丘牧笛呆呆地看着爸妈,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有点怀疑,但他们哭得真的好真切,爱钱如命的他们,少一分都让他们难受,更不要说上百万了。
那他们现在拿出这么些积蓄,哭着喊着要救洪小东又是个什么情况?
丘父说:“牧笛啊,你也知道,爸妈亲生的,小弟自小脑疾是个疯子,爸妈能指望的,除了你,就是你妹妹了。眼下你妹妹有难,你不救她,又怎么能说得过去。”
“等等,爸妈,挨揍的人是洪小东,妹妹又怎么会有难了?”丘牧笛是真懵了。
“唉,怪咱们家丘妹命不好呗。”丘母哭得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好不伤心:“成天被那群小混混缠着!小混混打了你那朋友,被汪公子看到了,那帮小混混非要栽赃到你妹妹头上!非说是受了你妹妹的指使!你是姐姐,也不瞒你了,现在小混混都被抓起来关派出所里了,你妹妹,躲了起来了!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带我们去救活你那朋友,让他作证,小混混打他的事,与丘妹无关!唉,我也不指望她将来能嫁入汪家了,经过这一诬陷,她在汪公子面前,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作妈的,我只求她能平安无事,千万不要进了牢房就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