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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倍受宠爱

叶陶的生活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安静地写作,陪优优玩耍。

其间,苏晨来过两次,每次来都分别给优优和叶陶带了一些吃的。叶陶对他的态度还像过去那样冷淡,可优优对苏晨却比过去更加热情。它一个劲地舔苏晨,要他抚摸自己。到后来,它更加得寸进尺,甚至爬到苏晨怀里,像个孩子那样扭来扭去。优优是在自己那里给弄丢的,苏晨觉得欠疚,所以,他任由优优撒娇。

阳台上有个躺椅,优优和苏晨玩耍的时候,叶陶就到阳台呆着,有时看书,有时干脆就只是发呆。有一次,她居然睡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卢,苏晨已做好一桌子菜等着她。叶陶心里有些感动,可表面上依旧十分冷淡:“苏晨,你不必这样。”

苏晨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给她盛饭,然后默默地吃饭。叶陶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分居了,可他们必竟还是夫妻。

叶陶遵守自己的诺言,那就是带优优回大院去。

头天晚上,叶陶给杨阳打电话,和他约好时间。第二天早上,叶陶给优优洗了澡,将它打扮了一番,让它看上去精精神神。叶陶是打出租车去的,在胡同外她便带着优优下了车,在水果摊买了几斤苹果和山竹,然后才往里走。

虽然只在大院生活了几天,可优优却对这里产生了感情。沿着胡同走几步,它便停下来,用鼻子嗅嗅树根,嗅嗅院墙。其间,还抬起腿撒了泡尿。几分钟的路程,它显得十分兴奋,步子迈得很快,几乎是在小跑。“优优,慢点!”叶陶提醒了它好几次,可它都忘乎所以,照样我行我素,叶陶被它弄得满头大汗。

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优优竟然从叶陶手里挣脱开来,撒开丫子快速跑进了大院。

因为午格临时加班,没有时间约会,所以,杨阳便呆在家里。吃过午饭,他睡了一会儿便起来了,到院里边看书边等优优。听到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他抬头一看,优优拖着皮带跑了进来。

“优优,又淘气了是不?一点都不乖,不给你吃火腿肠!”杨阳假装生气地训斥它。优优根本不当回事,摇晃着大尾巴冲过来嘻皮笑脸地用前爪挠他,嘴里咕噜不停,像是说:“呵呵,大哥,人家想你嘛。”

“呵呵,坏优优!”优优顽皮的样子让杨阳忍俊不禁,他拿过石桌子上的火腿肠给优优,然后朝屋里喊:“大爷,阿姨,优优来了!”

“优优来啦?”话音刚落,耿建业便从屋里出来了。优优用嘴叼着火腿肠跑过去,先把火腿肠放在地上,舔舔耿建业的手,咕噜了几句,像是说:“爷爷,我来啦,嘿嘿。”然后,在耿建业腿边趴下来,狼吞虎咽地吃起火腿肠来。

“慢点吃,慢点!”耿建业爱怜地说,眼睛一直注视着优优。

吕秀梅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红烧排骨冲优优晃了晃,“优优,过来!”

优优脖子一伸,把火腿肠全吞进去,因为吃得太急,被噎着了。“看把你馋的!”耿建业责备道。

优优没理会,朝吕秀梅跑过去,偏着头用嘴小心翼翼地从她手里接过红烧排骨,然后又跑到耿建业身边趴下来,大口朵颐起来。这时,叶陶走了进来。杨阳站起来和她打招呼,上前帮她接过袋子。叶陶和耿建业打招呼,他没抬头,嘴里“喔”了一声算是回答,继续盯着优优吃排骨。

“小叶,看你满脸全是汗,都是这优优给淘的,上屋里喝水吧。”吕秀梅招呼道。

“阿姨,没事,就在院里吧。”叶陶回答完,在杨阳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掏出湿纸巾揩汗。吕秀梅转身进屋,不大一会儿给叶陶端来一杯水。

叶陶谢了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优优已经吃完排骨,跑过来盯着水杯。吕秀梅看见后便说:“优优怕是也渴了,走,我给你弄水去喝去。”优优听话地跟着她进去了。

枯坐着不是个事儿,叶陶便没话找话和杨阳还有耿建业拉话。和杨阳的交流十分顺畅,再加上叶陶看到杨阳手里的书是《瓦尔登湖》,两人之间自然有话题。上一次,叶陶的注意力全在优优身上,对几个人的印象并不深。所以,她边聊边打量杨阳。她发现,这个年轻人长得十分英俊,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八零的样子。而且,杨阳的五官轮廓分明,一双眼睛十分清澈。杨阳说话的声调不快不慢,沉稳,而且有亲和力。

“要是康康活着,肯定也有杨阳一样帅气!”无法控制地,这样的想法浮上了叶陶的脑海。

叶陶记得,上次耿建业也一样戴着墨镜。叶陶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可她还是觉得耿建业异于常人。头发花白,身板也有些佝偻,叶陶觉得他应该有七十岁了。

和耿建业的交流有点难度,无论叶陶说什么,他都只是简单地“喔”一声。

就在叶陶觉得沉闷的时候,优优从屋里跑了出来,吕秀梅站在门口冲她招手并喊:“小叶,你进来一下。”

“好的,阿姨。”叶陶答应后,嘱咐优优:“优优,乖乖听话,别乱跑。”然后便进了屋子。

叶陶进了屋,发现屋子虽然陈设简单,但却井井有条,而且十分干净。家具都有些年代,虽然色泽暗淡,但却做工精致。现在极为少见的八仙桌,太师椅,还有摆放着一些瓷器的古玩架,说不定还是珍品呢。靠窗的高条几上,一盆万年青绿油油的,生机盎然,纤尘不染。看得出来,吕秀梅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

吕秀梅指指沙发,招呼叶陶:“小叶,坐。”

“好的,阿姨。”叶陶坐了下去,她感觉吕秀梅有话对自己讲。果然如此,吕秀梅说:“小叶,我想跟你讲一下,你千万千万别问我家那口子‘有几个孩子?是儿子,女儿?在哪工作?’这样的问题。至于原因……“吕秀梅欲言又止。

叶陶赶忙说:“阿姨,您放心,我一定照您说的办。”她没想到吕秀梅对自己讲的是这样的事,她想,吕秀梅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至于难言之隐是什么,她不想刨根问底,也不想费心思去猜测。

“那就好。”吕秀梅说完,脸上的表情舒缓下去。停顿了片刻,她又开了口:“小叶,就一个人来吗?那……苏晨没来?”

叶陶点点头,“他有事呢。”实际上,叶陶根本没对苏晨讲自己要带优优来大院,虽然那天到大院来接优优时她当着苏晨的面说会带优优到这里来。

“你们……孩子大了吧?”吕秀梅迟疑地问。

“唔。”叶陶低声答。同样,她没有想到吕秀梅会问自己这个难以开口回答的问题。

吕秀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优优回去还乖吧?它多大了啊?”

“比过去还乖呢,它七岁了。”

“哦,看不出来它还是只老狗了,按人的年纪来论,差不多该七十岁了呢。”

提到优优,叶陶的话便多了起来,她给吕秀梅讲了许多优优的趣事。吕秀梅很认真地听,时不时插句话,两人相谈甚欢,原本陌生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院子里,优优和杨阳还有耿建业也玩得很开心。杨阳用一根细绳和优优玩拨河游戏,优优胜利了,便把细绳当成战利品,叼到耿建业身边,大尾巴摇得呼呼晌,一脸的欢欣。这时候,耿建业便说:“嗬,当冠军了?看把你给得意的,小样儿!”

“嗨,果真在呢!”话音刚落,老太太便出现在了院子里。“阿姨,您来了,您坐,我去给您倒水。”杨阳急呼招呼,然后进屋子给准岳母倒水。

正向耿建业邀功请赏的优优一看到她,便撇下耿建业,屁巅屁巅地跑过去和她亲热。

“呵呵,宝贝,真乖,记性真好!看,奶奶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有奶油面包,还有双汇火腿肠。对了,我还让我女儿从巴黎给你买了一根漂亮的项圈和皮带呢,来,奶奶给你戴上!”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优优等不及,把嘴伸到袋子里。

“哎呀,看把你急的!好吧,先给你一根火腿肠,省得你捣乱!”老太太嗔怪道,把火腿肠递到优优嘴边,优优一口叼住,然后趴在她脚边享用起来。这样,老太太便十分顺畅地把项圈给它戴上。然后,侧着身子欣赏了片刻,夸奖起来:“哈哈哈,宝贝真俊!人说好马配好鞍,这狗也得配上好项圈倒饬倒饬,是不,宝贝?”

“阿姨,您喝水。”杨阳毕恭毕敬地把水杯递过去。老太太接过去咕咚喝了一口,然后问:“阳子,这优优是不是比先前漂亮多了?”

杨阳点点头,“是漂亮得多了。”

“那当然,法国货!”老太太十分自豪地说完,拿眼睛朝耿建业瞟了一眼。

老太太一进院,耿建业便觉得烦燥起来,而且,他觉得老太太的话句句刺耳。所以,一直寻找发作的机会。这会儿,见老太太瞅自己,分明是挑事儿,他就迎头而上:“见天显摆!哼!”

“哎哟喂!老耿头,你这大蛤蟆镜还戴着呐,啧啧啧!我显摆,我乐意!碍你什么事儿!就让你羡幕嫉妒恨,外加干瞪眼!”老太太嘴不饶人,专挑耿建业的痒处挠。

“我早就说过,我这地儿不欢迎你!你给我立马走人!”耿建业火气冲天地冲她大声吼。

杨阳赶忙阻拦,让准岳母进屋去。老太太不听,“起开!一边儿去!这倔老头,见天儿焗碗的戴眼镜——没茬找茬!我得治治他!”

老太太又提到眼镜,无异于火上浇油,耿建业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次,他捎带上了杨阳。他指着杨阳:“你,给我听好!现在就去找房,从我这儿搬走!”

就在这时,吕秀梅和叶陶听到吵嚷从屋里走了出来。不明白原因的吕秀梅问老伴:“哎,我说你发什么神经哪,人阳子哪招你惹你了,你要让人搬走!”

“哼,他没招惹我,可有人成天闲到慌总跑到这地儿找茬!”耿建业气哼哼地说完,狠狠地剜了老太太一眼。吕秀梅明白了个大概,便说:“唉,我说你们……真是……唉!”

叶陶也明白老太太和耿建业又为优优掐架了,这让她十分过意不去,急忙打圆场:“大爷,您息怒,息怒。阿姨,您多当待点。”

耿建业并不是成心想要杨阳搬走,叶陶劝和,他便没再吭声,不过依旧绷着脸。老太太却觉得耿建业不近人情,并不想停战:“老耿头,你有个院儿很了不起,是吧?不待你这么欺负人的!我招你惹你我当着,你扯上人阳子干嘛!嗨,我还跟你说,你不让他住,我还不希罕呢!阳子,去!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去!”

“阿姨!”杨阳并不想矛盾闹得太大,他明白耿建业让自己搬走那是气头上的话。

吕秀梅打心里舍不得杨阳搬走,她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姐姐,阳子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搬呢。再说,阳子和格子……不还没结婚呢吗?”

“这个不难,我立马就让他们结!就是不结,我也认他做儿子!我决不会让阳子睡大街上!哼,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人却是铁石心肠!”老太太忿忿地说,这话直指耿建业。

再度受到刺激,耿建业脸色变得铁青,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优优人立起来,用一双前爪抱住他,嘴里嘟囔不停,好像是说:“爷爷息怒,咱好男不和女斗,咱得有风度,爷爷!”

吕秀梅见状赶忙说:“看看,优优都看不下去了!你们哪,就不要再吵吵了。”

就这样,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因为优优而结束。

耿建业背着双手进了屋,杨阳带优优回自己那屋玩去了,叶陶和两位阿姨呆在院子里。老太太还给吕秀梅带来礼物,一件从法国寄过来的真丝小褂。

吕秀梅有些意外,觉得盛情难却,“哎呀,我说老姐姐,这可使不得,您还是留着您自个儿穿吧。”

“嘁!都叫我老姐姐了,还这么客气干啥!这是我特意按你身段让我女儿给买的,你看我这身材哪穿得上啊。秀梅,其实,我不是存心和你老伴抬杠来着。可他也忒……唉!”老太太有些沮丧。

“老姐姐,那真是太感谢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就那样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唉!”吕秀梅没往下说。

极有眼力劲的老太太没刨根问底,她把话题往自个儿身上扯:“唉,秀梅,你帮我想想办法,你说这格子和阳子光腻歪不结婚,我该咋办?还有小叶,你年轻,你给我讲讲,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对结婚总是拖来拖去?唉,我这老闺女一天不结婚,我这心病一天难除啊。”

“这个嘛……这样吧,我帮你问问阳子,看他心里到底咋想的。”吕秀梅实话实说,她觉得自己只能帮上这么点儿嘛。

自己对杨阳和午格都不太了解,所以,叶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见老太太用企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她想了想,便说:“阿姨,可能……他们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吧。”

老太太并不满意叶陶的答复,“没做好准备?他们都谈了五年了!除去要他对格子好,我再没和阳子提过任何要求。婚房嘛,我那房子宽着呢。如果不想和我住,格子按揭了个小一居。车子嘛,格子她哥送她那辆车还新着呢,也不用再买。在这北京城,我这样的丈母娘,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叶陶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可能没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阿姨,您确实是个好岳母,确实好。”叶陶的话发自肺腑,决非恭维。她从老太太对优优的溺爱,到送吕秀梅新衣服,看出老太太心地善良。至于和耿建业唇枪舌战,老太太也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晨的出现让叶陶有些吃惊,她并没有把自己要来大院的事告诉他。同样的,苏晨不是空手而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糕点。

“来就来吧,又拿东西!小叶来时就带了水果啊,你又买!以后可不许这样啊,小苏。”吕秀梅起来招呼。老太太则心直口快地问:“咦,你们两口子唱的哪一出啊?不一起来,这水果什么的,还各拿各的。”

叶陶赶忙说:“他出差呢,我就一个人来了。苏晨,你刚回来?”叶陶假意问。苏晨理会叶陶的意思,便回答:“是啊,看你和优优不在家,心想你们准上这儿来了,于是我便来了。”

“嗷,是这样啊。”老太太没再表示怀疑。

优优在屋里听到苏晨的声音,跑出来直接蹦到他怀里,亲热得不行。叶陶觉得该走了,便起身向吕秀梅及老太太告辞,吕秀梅挽留她,说一起吃晚饭。叶陶婉谢了,并请她向耿大爷说一声。老太太说她还想呆会儿,让叶陶先走。于是,叶陶和苏晨一起离开了。

苏晨的车停在胡同里,他让叶陶上车,他送她和优优回去。叶陶拒绝了,说自己想带优优逛逛,慢慢走回去。苏晨没有再坚持,打开车门上了车。优优见状,从叶陶手里挣脱开,挤进车门,然后跨过苏晨,坐到副驾驶座上。

“上来吧,你看优优……”苏晨望着叶陶说。叶陶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地上了车。优优把头朝她伸过来,咕噜了一句,好像是说:“妈妈,这就对了啦,我们和爸爸一起回家!”然后,它端坐在座位上,眼睛滴溜溜地望着车窗外。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叶陶住处,她并没有让苏晨上楼。苏晨摸摸优优的头,“优优,乖乖的,听话!”优优不肯下车,叶陶一把将它从车上抱下来,用力关上了车门,埋头就走。

苏晨坐在车里望着叶陶的背影,一脸的无奈。

叶陶和苏晨走后,老太太对吕秀梅说要和杨阳说说话便进了杨阳的屋子。

杨阳正在上网,看到她进急忙站起来。“好好坐那儿,我有话对你讲。”老太太阻止了,一本正经地说。说完,她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杨阳坐好才开口。

“阳子,刚才老耿头……让你受委屈了。”老太太眼里全是疼惜。

“没有,阿姨,大爷那是气头上……我没往心里去。”杨阳说完笑了一下,以此向老太太证实自己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

“唉,我知道老耿头那是冲我来呢,但是他也不能捎带上你,那事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打人不打脸,他白活那大岁数了!”老太太忿忿地说。

杨阳没吭声,他知道自己再接茬,老太太会没完没了。

老太太开始步入正题:“我说阳子,你跟阿姨好好说说,你和格子……是你不想结婚,还是格子的原因?”

杨阳挠挠头,“阿姨我……”杨阳真的不知该如何讲。他和午相爱了五年,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午格是自己心目中妻子的理想人选。但是,午格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婚姻的事,这让他心里没有底,再加上自身的条件,他一直在犹豫是否向午格求婚。

“阳子,刚才,我当着老耿头老俩口,还有那小叶,说出来的那番话是掏心窝子的。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和顾虑。只要你今儿个摞个实话,说真心想和格子过日子,去把证给领喽,我立马收拾屋子给你们准备新房,省得在这里受那倔老头的窝囊气!”老太太双目灼灼地望着杨阳。

就在这时,杨阳的电话晌了,是妹妹杨敏从老家打来的,哭着告诉他父亲干活摔断了腿。杨阳一听急了:“小梅,别哭,我马上回来!”

杨梅却告诉他,爸妈说路费太贵,不让他回去,让他寄点钱回去就行。

杨阳默然了。他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农民。村里大多人都跑到外面打工挣钱,可他父母因为要膳养曾祖父和爷爷奶奶,只能在家种田,再养点鸡猪换点家用。他上大学的学费,最先两年是家里攒的,后面两年他自己贷了款。从进大学的第一个月开始,他便开始勤工俭学,自己养活自己了。妹妹杨梅两年前高考,成绩足以就读北京的重点大学,可因为怕花钱,她自己选择了昆明的一所大学。学费由杨阳承担,生活费则她自己打零工挣。作为长子,杨阳觉得自己愧对家人。

“阳子,你家里出事了?严重不严重?”老太太连声问。

“我爸摔伤了。”杨阳脸上露出难过的样子。

“啊?杨阳,你赶快收拾收拾回去。”老太太一听急了。

杨阳摇摇头,老太太有点生气:“阳子,那是你爸!快点,别光站着发愣!”老太太催促道,然后从身上掏出一摞钱递过去,“我就带了这么多,拿去给你爸买点营养品,再给捎个话,大老远的路,我就不去看望他了。”

杨阳有些感动,但是他没有收老太太的钱,“阿姨,谢谢您,钱我有……”“你有是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老太太硬把钱塞进他手里,再次催促他收拾动身。杨阳便把家里为省路费不让他回去告诉了老太太。

“唉,远是远了点。阳子,你工作也脱不开身,那你就照家里说的,再在就去把钱寄过去。记着,我那一份一定要寄过去。”老太太叮嘱道,然后便走了。

老太太和杨阳说话的时候,吕秀梅正在数落耿建业,“是那格子妈惹的你,你干嘛扯上阳子啊。人阳子独自在北京讨生活不容易!唉,我心里着实……你想啊,他工作是不错,收入也还行,可是,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挣够买房的钱啊。”

耿建业白她一眼:“尽咸吃萝卜淡操心!那老婆子不是让他搬她家吗?还说她房子宽畅得狠,哼,见天儿臭显摆,真让人搓火!”

吕秀梅不悦地:“我说有完没完,你?各人有各人的性子,你和她计较!我可跟你说,自打阳子住进来,我那心病便……好了一大半。我相信你和我也差不多,你喜欢着这小伙子呢,所以,我跟你说,你以后啊,再不能对阳子说那样的话!他脸皮薄,听见没?”

耿建业也觉得自已有点过了,所以便说:“是啦。”

吕秀梅起身,打开冰箱拿了块西瓜递过去:“给那孩子拿去,这天儿热的。”

耿建业明白老伴是想让他去给杨阳道歉,便梗着脖子说:“我不去!”

“知道你不会去,抹不开面儿!”吕秀梅说完,又从叶陶和苏晨带来的东西里挑出些来,拿着走出屋去。这时,杨阳正从屋里走出来,要外出的样子,便问:“阳子,你要出去啊?”

“我爸摔伤了,我得给家里汇钱去。”杨阳回答。

“啊!”吕秀梅吃了一惊,“严重不?”

“有点,摔断了腿。”

“那你快点去!我把水果搁你屋里头。”吕秀梅催他快走,自个儿提着东西进了他屋里。

杨阳心里觉得十分温暖,自从自己搬到这里后,一直得到吕秀梅的照顾,有好吃的总给他留一口,回来得晚了一些,吕秀梅会心疼地叮嘱他要注意身体。除去春节回老家,其他所有节日,他几乎都是和这老俩口一起过的。耿建业平时和他说的话并不多,不过,他也同样关心他。“阳子,明天寒流要来,晚上门窗得关好喽。”诸如此类的话,耿建业不只一次说过。因为这老俩口,再加上老太太,许多时候,杨阳觉得自己比其他的“北漂”要幸福得多。

晚上,午格回家,老太太便把白天发生的事对她讲了。讲完,忿忿地说:“那老耿头真气人,那样儿,就一不近人情的倔驴!”

午格皱着眉,“妈!我说你别没事总和人耿大爷抬杠,成不?人耿大爷可不像说你的那样儿,上次我去那儿,听杨阳没吃饭,人耿大爷还让吕大妈给他做呢。”

老太太不高兴了,“哎哟喂,我说格子,我这可是为阳子着想,你怎么尽跟你妈唱反调,还帮那倔老头说话,哼!”

午格赶紧走过去,抱住老太太的肩:“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我给妈赔不是。呵呵,妈,您都快把阳子当成儿子了……”

“嘁!”老太太佯怒,“少在这卖乖!对了,阳子家里出事了,他爸摔断了腿。”

“啊!”午格吃了一惊。

“我让阳子回去瞅瞅,可他家里说路费贵不让他回去,让他汇点钱回去。我也给了他一千块钱,算做一点心意。你赶快给他打个电话,问他钱汇了没有。”

午格松开老太太,抓过包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得过去一趟,妈,您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老太太没吭声,瞅着她换好鞋,才说:“早点回你自己屋去,不许在外刷夜!”

午格不满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我都多大的人了……”

老太太耳朵尖,把这话听了去,沉下脸嚷嚷:“管你多大,不能乱来!”

“是,尊命,拜!”午格说完拉开门走了。

午格到的时候,杨阳正在电脑上给一个同事传资料。午格拿出两千块钱放到桌子上,问他:“你爸伤得重不重?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

杨阳摇摇头,把钱拿起来让她收好,然后,他把老太太白天给的一千块钱拿给午格,让她还给老太太。

午格有些不悦,“你这是干嘛,这是我和我妈一点心意!”

“午格,你和阿姨的心意我心领了……”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不然……。”午格拿起包要走。

“好好好,我收下,午格,你别生气。”杨阳赶忙说。

午格笑了,在杨阳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说:“杨阳,你还是搬到我那地儿吧,这里……条件没那好。”午格转了个弯劝说杨阳。

“不用,我觉得这挺好的,真的。”杨阳委婉地说。

“那好吧,我也觉得这院儿挺好的。我们要不是拆迁,我妈也不会想住楼。她爱往这里跑,有一个原因呢,就是回味一下四合院的生活。”

在大院呆了几天,优优的生活习性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它喜欢白天出去玩儿,对叶陶在大晚上带它出去表现出抗拒。叶陶没有办法,最终只能妥协。

来这里住了那么久,叶陶一直没有和这里的任何住户有来往。小区里养狗的人不只叶陶,不过,她也同样没有与这些狗的主人有交接。这样,她带优优出去,尽量避开人多的时候。小区有一个避静之处,平时少有人去,却是叶陶和优优去的最多的地方。

这天晚饭后,优优又跑到门口哼哼叽叽,做出一副急不可待要出去样子。“好好好,就带你出去。”叶陶一边换鞋一边说。换好鞋,戴上手套,再给优优拴上老太太买的那根漂亮的项圈和皮带,拿上清理优优大便的旧报纸,叶陶出了门。

一下楼,优优便冲到一棵树下面撒尿,然后带着叶陶轻车熟路往老地方而去。半路上,他们遇到一只由主人牵着的贵宾犬,那狗似乎对优优有好感,凑过来嗅了嗅它,便和它亲热起来。狗主人是一个年纪和叶陶相仿的中年男人,面容和善,他冲叶陶笑笑,叶陶也笑了一下回应他。她本想拉优优离开,可优优竟然没完没了起来。

“你这狗很乖啊。介绍一下,我叫陆子良,住三幢A座608室,欢迎你带它来做客。”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起来。

“哦。”叶陶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叫叶陶,住五幢B座302室。”

“嗯,它叫什么名字?”陆子良指着优优问。

“优优。”

“好名字!”陆子良夸赞道,然后又说:“我的叫乖乖,五岁多了。”

虽然陆子良温良谦和,可叶陶并不想和他深交,所以,乘他的乖乖被不远处另一只狗吸引的时候,叶陶带着优优离开了。

之后,叶陶又好几次遇到陆子良。每次,叶陶话都不多。陆子良是个识趣的人,每次也点到为止。

一件事却让他们的交往加深了。那天晚上,叶陶带优优在楼下玩了一会儿便回来了。给优优洗了澡,把它的毛弄干,优优便安安静静躺在了沙发上。叶陶沏了杯普洱,坐到电脑前想接着写快完成的一个栏目剧。

她还没动手,便晌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她急忙去开门,看到陆子良一脸焦灼地站在门外。叶陶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照管一下乖乖,我妈病了,我得去医院!”陆子良回答。

“这……”叶陶有些犹豫。

“情况有点急,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拜托你了!”陆子良再次恳求道。

“好吧。”叶陶动了恻隐之心,答应了。如果换在优优丢失前,叶陶肯定会断然拒绝。她觉得,儿子康康的离去已让她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人,让她失去了同情和关爱别人的能力。而优优丢失得到杨阳等人的精心照料,让她感动的同时,也恢复了善待他人的能力。

人都会遇到难事,况且陆子良是因为母亲。

“真是太感谢了!我这就去把乖乖带过来!”陆子良说完转身要走,叶陶叫住了他:“我跟你去吧,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好!”

就这样,优优多了个伴。自打乖乖一进门,优优便显露出大哥风范,好吃的,还有玩具,都让着乖乖,这让叶陶十分省心。不过,另一个问题却让叶陶犯了难——她不可能同时带两只狗出门。正在叶陶发愁的时候,苏晨来了,看到她屋里多了只狗,露出诧异之色,“这……”

“一个邻居的,家里临时有急事,请我照顾几天。”叶陶解释。

苏晨感到意外,自从康康离开后,叶陶少有如此热情过。

“那你……照管得过来吗?”苏晨担忧地问。

“吃喝什么的倒是没事,就是……出外是个难事。”叶陶实话实说。

“要不,优优我带过去照管吧?”苏晨用征询的目光注视着她。

叶陶想了想,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她答应了。不过,她叮嘱了一遍又一遍,让苏晨再不能将优优弄丢了。

“你放心,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苏晨向叶陶保证。

叶陶收拾了优优的一些物品,然后抚摸着优优的头叮嘱:“优优,乖孩子,去了一定要听话,千万不能再把自己给弄丢了,记住没?”

“记住啦,妈妈,我有点舍不得你和乖乖哦。妈妈,要不让爸爸留下吧,这样,我们一家人就不用分开啦。”优优咕噜了一大串话,然后拿恳求的眼神望着叶陶。叶陶似乎听明白了它的意思,拍拍它的头,叹息了一声。

优优意识到不可更改,顿时流露出失望来。它走到乖乖面前,伸出一只前爪拍拍乖乖的头:“好妹妹,大哥要跟爸爸走啦,你不要淘气,听妈妈的话哦。”

乖乖有些着急,用头去拱优优,嘴里嘟囔,好像是说:“大哥,不要走嘛,陪我玩嘛。”

优优哼一声,像是在叹息,然后又咕噜了几句,“你不懂啦,我妈妈和我爸,他们……唉!”

几天后,陆子良来接乖乖,他没见到优优,便问:“优优呢?”

“它……在别处。”叶陶不想告诉陆子良实情。

“是因为乖乖吧?那真是对不住了,让你和它分开。”陆子良一脸的欠疚。

陆子良没有立即带乖乖走,而向叶陶讲了自己的一些事。陆子良的家在东城区,他在一家国企工作,任办公室主任。他的前妻是外地在北京上大学的人,先在他所在的企业当会计,后来不顾他的反对辞职进了合资企业。他们有一个女儿,去美国留学后留在了那里。三年前,妻子突然提了离婚,他一再劝说,最后在妻子的坚持下离了婚。后来他才得知,前妻早就和一个多年前移居美国的男人好上了。

“所以,你就养了乖乖?”叶陶觉得说同情的话有点虚伪,便不说点什么又过意不去,便这样问。

“是的。我没有再婚的打算,看了那部名叫《卡拉是条狗》之后,我便养了乖乖。这几年,都是它陪着我。”陆子良抚摸着乖乖的头回答。

“也好,狗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它什么都懂。我养了优优十几年,它几乎能懂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它很会安慰人呢。”叶陶由衷地说。

陆子良打量了屋子一眼,“看得出,你是做文字工作的,这么多书。”

叶陶点点头,没作声。陆子良似乎意识叶陶不想再说话,便带着乖乖告辞了。

草草吃了晚饭,叶陶便出了门,她要去苏晨那里接优优。在苏晨楼下的草坪上,叶陶看到了这样一幕:苏晨一只手牵着优优,一只手搂着姜姗的儿子涛涛,正耐心地对他讲着什么。而姜姗则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望着他们。这样的场景,曾经发生了他们一家三口身上,而现在,这一切成了过眼烟云,一去不复返了。泪水渐渐模糊了叶陶的眼。

姜姗发现了叶陶,急忙站起来朝她走过来,“叶姐,您来了。”

叶陶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中,她伸手将眼泪抹掉,深呼吸一口控制住情绪,淡淡地回答:“嗯。”

叶陶的样子让姜姗有些不知所措,说话语无伦次:“叶姐……苏大哥他……优优……”

苏晨看到了叶陶,急忙牵着优优,拉着涛涛朝这边走过来,“你来了。”

叶陶语气还是淡淡的:“我来接优优。”

“妈妈!”优优欣喜若狂地冲到叶陶面前,站起来和她拥抱,嘴里咕咕噜,像是在说:“妈妈,我可想你了!嗷,可想了!”叶陶抚摸着优优的头,“乖孩子,妈妈也想你,所以,妈妈来接你了。”

优优和叶陶亲热的时候,苏晨低声告诉涛涛优优要走了。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涛涛冲过去将优优从叶陶怀里夺过来,退得远远的,然后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叶陶,“我不让优优走!”

“涛涛!”姜姗大声喊,上一次优优的走失是因为涛涛,当时叶陶生气的样子她记得清清楚楚,一直让她内疚和不安。所以,她必须阻拦儿子,不能让他任性。她走过来,温和地说:“涛涛,优优是叶阿姨的,阿姨来接它回家。”涛涛根本不听,紧紧拽住住皮带不放。

“涛涛,你给我松手!”姜姗急了,想强行将优优从儿子手里夺走。没想涛涛不但拽得更紧,还哇地大哭起来。姜姗急了,抬手想打儿子,却下不了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叶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觉得自己就像犯了错,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苏晨走过去低声安慰了涛涛几句,然后走到叶陶身边,用征询地口吻说:“叶陶……我想让优优再……”

叶陶转过身子,慢慢地朝小区大门方向走。她听到优优焦急地大叫,:“妈妈,你不是说来接我吗?为什么不带我走!”她想转过身,可最终没有那样做,而是加快了步伐。

才一出小区,叶陶的眼泪便哗地下来了,“优优,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想接你走可是……”

涛涛是个孩子,是个活在痛失父亲阴影里的孩子,做为一个成年人,她不能和这个可怜的孩子争和抢。

站在灯火珊阑的街头,叶陶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低落,她很想很想优优,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优优回到自己身边来。

叶陶不想孤零零地回去,打了辆车,她失魂落魄回了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捧着一家三口与优优的合影,叶陶泪流满面。

电话晌了,是苏晨打来的,“叶陶……对不起……”叶陶挂断了电话,她不需要听苏晨的道歉,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一直是个善良的人,总是想让每一个人都快乐。

和优优丢失的那天晚上一样,叶陶再次睡在了倒处挂着他们一家三口与优优合影的家里。因为心绪不宁,叶陶睡得并不好。

第二天晚饭后,苏晨来了,带着优优。一进门,优优便扑向叶陶,不停地用前爪拍打她,嘴里哼哼叽叽,像是委屈地诉说:“妈妈,妈妈!你昨天干嘛不理我啊?”

“优优,你知道吗,妈妈有多想你!”叶陶蹲下身子抚摸着优优的背呢喃。

“叶陶,对不起……”苏晨再次道歉。

叶陶直起身边望了苏晨一眼,“你不必这样,你没做错什么。”说完,叶陶带优优到厨房,让它喝水。等她从厨房出来,见苏晨还站在那里没走,便说:“你……有事?”

苏晨迟疑了一下,说:“叶陶,我想向你解释一下……我纯脆是为了那孩子……我和姜姗……真的没有什么!”

“苏晨,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早就说过,你的生活从此与我无关!”叶陶激动起来,“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以后……你不要再来了!”莫名的怒气在叶陶心里升腾,她恨不得苏晨立即从他眼前消失。

“叶陶!”苏晨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可以冲我发泄,我不会和你计较。但是,我不会和你离婚!”

“这事由不得你!你走吧,你走!”叶陶挥舞着手臂嚷嚷。优优原本在兴致勃勃地玩它的网球,两个人的大声争执引起了它的注意,它跑到叶陶和苏晨中间,仰着头不满地分别朝他俩吠叫,意思像是说:“又吵吵!一见面就吵吵!干嘛呢!?”

“优优,别闹!一边去!”叶陶喝斥道。优优不听,不但冲她嚷嚷,还用前爪拍打她。叶陶恼了,伸手拍了它的头一下。优优停止了吠叫,悻悻地走到一边,趴在地上,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苏晨走过去,蹲在优优身边,抚摸着它的身子安抚它,“优优,没事的,爸爸妈妈没吵,你不要害怕。”

优优哼哼了几声,像是说:“爸,妈妈这是怎么了啦?唉,搞不明白。”

苏晨像是对优优说,又像是说给叶陶听:“优优,妈妈心情不好,咱们得让着她一点,你要听话,不要惹妈妈生气,听见没?”

优优嘟囔了一句,好像是说:“知道啦!”然后,它站起来,走到已坐到沙发上的叶陶身边,将前爪撑在她腿上,“妈妈,不要生气啦,好不好嘛。”咕噜完,它仰起脖子去舔叶陶的脸。以前好多次,在叶陶生气或难过的时候,优优就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她。

叶陶避让开,搂住它,轻轻摇晃它的身子。和无数那样,叶陶又对自己刚才说的行为而懊恼。她感觉到自己说的话表里不一,“苏晨肯定也认为我是口是心非了。”

苏晨慢慢走到门口,拉开门轻轻走了出去。在楼下,他遇到了陆子良牵着乖乖朝叶陶楼上张望。他正想离开,乖乖可能是嗅到他身上优优的味道,冲他摇摇尾巴,然后叫了两声。

“乖乖,不能没礼貌!”陆子良制止乖乖,然后欠意地冲苏晨说:“它不会伤人。”

“没事,可能它是闻到我身上有同类的味道吧。”苏晨解释。

“这楼里就一只狗啊,你……”陆子良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然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应该是优优的另一个主人,对吧?”

苏晨点点算是回答,他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牵着的狗正是叶陶代养那只。

“我叫陆子良,前几天我家里有急事,请叶陶帮我照管乖乖呢,它很听叶陶的话。”陆子良解释道。

“嗯,我叫苏晨。我还有事,得走了,再见。”苏晨说完便走了。走了几步,他下意识回过头,看到陆子良正抬头朝叶陶的住处张望。隐隐地,一股别样的滋味爬上了苏晨的心头。

陆子良并没有上楼找叶陶,虽然叶陶没对他讲过自己的事,而刚才的男人也没有表明和叶陶关系,可他感觉到两人关系非同寻常。他猜测,刚才这个男人就是叶陶的丈夫。“奇怪,他们为什么不住一起呢?”想起叶陶讳莫如深的样子,陆子良对她产生了好奇。

陆子良对牵着的狗分了心,它轻轻一挣,径直朝叶陶住的楼梯口冲了上去。“乖乖!”陆子良叫喊着跟着跑上了楼梯,他觉得这时候去找叶陶不是时候,从刚才那个男人的表情来看,他们一定发生了不愉快。这个时候上门,似乎有点招人嫌。然而,等他气喘嘘嘘地追到乖乖的时候,它正用力地挠叶陶门。“乖乖,别这样!”陆子良阻止道,并伸手去逮乖乖。门里面传来优优兴奋的吠叫,接着,门开了。优优欢天地喜地冲了出来,用前爪后打乖乖,嘴里嘟嘟囔囔,好像是说:“妹子,想死我了,哈哈哈!”乖乖摇晃着尾巴回应着。

叶陶站在门口,不作声。

陆子良讪讪地:“乖乖它……我没拉稳……”

叶陶淡淡地回答,“它找伴呢。”

“乖乖,走,咱们去草坪上玩去。”见叶陶没有请自己进屋的意思,陆子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自己找台阶下。说完,他伸手去拉乖乖。乖乖不大情愿地扭着身子,优优则仰头望着叶陶,嘟囔道:“妈妈,我想和乖乖去草枰上玩,你带我去嘛。”

“来,优优,把皮带系上。”叶陶边说边从鞋柜上拿过皮带,优优停止和乖乖嬉闹,听话地让叶陶给自己系上皮带。

陆子良舒了口气。

才到楼下,陆子良的手机便晌了,他接了后告诉叶陶,说单位同事有份资料急用,他得回去。叶陶本来不想和陆子良一起溜狗,这个电话正好让她得以解脱,便让他快去,然而,乖乖却不干,哼哼叽叽不肯跟陆子良回去,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去吧,我带着它。”叶陶替他解了围。

陆子良有些担忧:“行吗?两个都那样调皮。”

叶陶从他手里把皮带拿过去,催促道:“快去吧,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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