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回了殿便往舒云所住的侧殿走去,一路上步履匆匆这对一位宫廷之中受教导的姑姑来说委实是失礼了。
可是阿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中想着许茂投来的信息。从一位曾经受太子宠信的内宦口中吐出的情报这可谓是在荆棘遍地的宫廷生活中有了道坚固的保障。
宫廷之中但凡能爬上主子身边的内管职位受到宠信,身上必然有过人之处。谁知道许茂这位太子身边的内宦藏着多少宫廷密事情报手段呢?
阿柳脚步临近寝殿时缓了下来,前边守殿的小宫女站在檐下傻楞楞的站着。看见阿柳时回过神来福了福身并不敢说话吵嚷到寝殿内的主子。阿柳挥挥手往前走撩了帘子进去。
舒云彼时正在用膳都是些时令菜色,舒云刚撩了筷子阿柳便进来了,舒云看向阿柳时有些惊讶了见着阿柳不语舒云倒是有些奇怪挥了挥手四周奴仆退下“今日不是叫你歇着吗?怎么了?”
阿柳缓步上前手中捧着一杯茶,舒云就着阿柳的手漱了口。自己拿了手边的布巾擦拭。阿柳伏身压低声响说起了今日送衣裳时小路子的事。
舒云瞧着阿柳自从进来便不对劲没成想倒是这一桩事“你可瞧清楚了,真是许茂身边的人?”舒云丢开了手上拿着的布巾往里间走推开窗户往外看心想着李元辉这个时候也该来了。
阿柳还在身后说着:“奴婢绝不会认错,小路子认了许公公作师傅都是老黄历的事了平日里对许公公最是有心。奴婢断断不会认错。”阿柳的眼中有些兴奋。声音略有尖锐。
舒云抬手抚了抚鬓角,看着殿前的开路太监,料到应是他来了。想着阿柳如此稳重之人也为此兴奋也知道了阿柳的意思。心里想着要是瞒着李元辉私下里和许茂纠结首当其冲要死的就是阿柳。
李元辉跨步向前,后头跟着一串奴才跑的汗流浃背,行容狼狈。
舒云还没福下身李元辉便一把拉住她往里走,也不管身后跪了一地的人。
陈福老神在在的抖着浮尘开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退下,留着挨板子吗?”陈福守在门廊下手中端着盅羹品喝的美滋滋的陈福心里嗤笑着这才哪儿跟哪儿还有的等呢!
舒云叫李元辉拉进里间就看见他开始解盘扣,心里急了按住他的手“外头还有人呢!你别这样。”李元辉一张脸上还留着浅薄的晕红额间滴着汗看着舒云一脸慌张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她的唇。
“你整里都在想些什么,拿身衣裳来。”
舒云差点接出下一句“想你”,肥皂剧情节真是看多了满口的污。
舒云转身脸靠在木柜上镇定了一会儿,往柜里选了一套月白色纹样的里衣长袍。出来时他早已往屏风里站了。舒云垫起脚把衣物往上搭,里间光暗暗的只隐约透出个人影。
舒云站在屏风看着上边雕的栩栩如生的孔雀,想着阿柳刚才说的事该怎么跟李元辉。手不老实的往上***的悉悉唆唆的声响。
李元辉系好衣带看着舒云这样就知道她心里藏事儿了,伸手一把拢住她乱乱扣嗦的手,拉着她往外走他的手足够干燥宽大舒云随着他走。
李元辉拉着舒云往榻边带,窗户早些时候开着还没有关。他拉着舒云的手对着明光仔细检查着指甲甚至刮蹭下来的碎屑,他总是这样希望舒云待在他身边的时候一切都是完好无缺整齐洁净的。舒云任由他摆弄着手指。
李元辉检查完了她的指甲,抬头盯着舒云“有什么叫你发愁跟我说的,一双指甲总是养不好,三俩天就要缺个口子。”舒云缩回被他捏着的手搓了搓“今日许茂叫人找了阿柳。”舒云说完就盯着他的脸色。
李元辉眼色深沉,抚了抚窗格上的雕花“许茂找人递话给你拢共也就那么几个原因罢了,你又为何如此畏缩。”他声音清越说起话来别样的泠泠动听。舒云抖了抖手哑然,要不是怕你牵怒我,我至于怎么畏缩吗!
李元辉靠在窗边离身体舒云远了点不像以前一样亲昵,舒云反倒有些害怕抑制住想后退的念头跨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们俩就静静的也不说话,李元辉的目光四散甚至有些笑意。他的目光冷凝舒云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嘲弄。这比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当众被泄露情书内容还要羞耻。
舒云脸上迅速并且突兀的出现两块红晕眼中好像都充斥着红气。她心中勇气渐失徒然的放开了他的手。
青少年的自尊心来得迅猛而奇异,李元辉这个二十岁的“成年人”虽然不知道自尊这种东西。但总是知道十六岁舒云平日里的“幼稚”心境的。
舒云脸红红的眼里注了水似的漾着一波随时会掉下来的泪,李元辉拉着她时脸还板着嘴角抿着他不高兴时通常都这样。“没用,吓一吓就要哭。”李元辉搂住她往内殿走,脚步不停眼里也已经静了下来。
舒云听他这么一说想哭又哭不出来了,一汪水含在眼里要掉不掉的。
舒云进了京都就心绪不宁,她敏感焦躁。李元辉从她眼里看不到自在只有恐慌。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李元辉茫然,给她身份努力堆砌她心中的快乐。
舒云停住脚步纵身往她怀里扑,他的身板削瘦有力但还是被她扑的轻晃了一下。
怀里细细碎碎的哭声传来,李元辉为这种感觉而惊奇,舒云和他相处永远都是安静的她偶尔也会不耐烦会撒娇。
李元会抬起手愣了愣,慢慢的抚摸舒云的脊背,纤细的柔美的泛着粉。舒云哭的伤心极了。她不敢再怎么压抑下去了。舒云心底知道如果自己不再是能给李元辉安静愉悦的舒云那么她迟早会被厌弃。
“我害怕!!”舒云几乎是压着嗓子喊出来的哭泣叫她的喉咙沙哑,身线绵软又尖锐带着焦虑和解脱。
“别怕,别怕……”他就反复叠说着这一句,他高出舒云一大节拥抱时舒云就更显的娇小好像嵌在一起似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