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请秦老板出个价吧。”秦卫国深吸口烟长长吐出说，“厂子你们也看了，盈利状况你们也晓得，我呢也不瞎开价格，三百万，乔老板，三百万。”
听到对方卖厂开价三百万乔任隆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秦总你觉得三百万是附合你要求的价格？”
“是的，大家都是干这行的，三百万一点不多。”
“秦总你真的是干这行的吗？”
“乔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懂这行的话那你就应该知道康顺厂值得是这个价。”
乔任隆伸出一根食指。
“一百万？乔总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厂当废铜烂铁卖了都能卖一百万。”
“不，不是的秦总不是一百万，是一文不值。”
周围所有人都傻了，一根手指表示一文不值，肖中华坐在后面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秦卫国冷笑起来掐了手上的烟，“一家年盈利百万的厂你说一文不值？乔总你是疯了才带人来我这闹的吗？”
“我没空带着这些厂里的骨干来你这闹，我也是真的想收购你的厂子才来的，我愿意花一百万来收购，可我也希望秦总明白，你的厂子一文不值，我肯出一百万绝对是高价了。”
“我是乡下人没读过什么书，可你这样说瞎是不是有点不给面子了？”
“我很喜欢秦总的性格，爽快实诚，我也是真心来跟你谈价钱的，不过你确实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把话讲明白点。”
乔任隆接过葛先见递来的报告。
“这份是GD电子行业协会的内部研究报告，外面是看不到的。”
秦卫国接过报告戴上眼镜逐行逐字的看起来。
“94年VCD全国产量还只有20万台，95年220万台，96年1500万台，97年也就是今年估计会突破5000万台，全国已注册的VCD生产厂有380多家，地下小厂无数无法统计。VCD单碟机的价格也从94年的2500块，95年的1500，96年的1000，到今年极有可能降到一千块以下。”
“秦老板这些报告上写得很清楚，你也是干这行的应该清楚这些调查不是说瞎的吧。”
秦卫国沉默着微皱起眉。
“不过我说你干这行说的也是你只干VCD这行，对于电子产业你怕是不太了解，电子产业的特点就是一夜风行，一夜衰败，去年年底南京的程科也算是做VCD的大厂了，业内很有名，可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新科收购了，全国几百家VCD厂，年产5000万台VCD，相互之间靠什么竞争？一靠广告，二靠低价，广告小厂投的起吗？央视广告王2.1亿的标王‘爱多’，就是做VCD的，央视广告，黄金时段竞标里15个中标企业7个是卖VCD的，新科、熊猫，康佳这些秦老板一定听过吧？广告战你打不起，那价格战呢？小厂更打不起了，大厂有资本不赚钱，甚至赔钱来抢市场，小厂行吗？小厂能做的顶多就是用降低产品质量来降价。所以在我看来97年就是VCD市场的崩溃之年，至少有一半厂家会倒闭关门。而秦老板的顺康厂无疑就在其中。所以我才说秦老板的厂一文不值。我这人一向尊敬对手和尊敬朋友，所以你也瞧见我今天带来的人都是厂里骨干，我希望来帮秦总一把，一百万我觉得已经够多了。因为到明年的今天，你的厂再也接不到一张订单……哦还有你的厂就算当废品卖，连十万都不值。你的生产线效率低，用的零部件也粗制滥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