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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彻夜不归

寒思雪原是要来跟常致远说清楚她的心意的,结果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常致远就着急地告诉她,白语蝶被王家抓走了。

于是她与常致远,匆匆忙忙地赶往白水村去。临走前,她在一条手绢上留了字,将手绢绑在悬涯边上的那棵大树。她想若是她今日意外晚归,她爹爹或者师兄出谷寻她,应该能看到这条手绢,那他们就不会担心她了。

她没想到,她这一走,直到隔天才回来,也没想到,她绑在树上的手绢,被路过的一个乞丐拿走了。

王家有钱有势,守卫也森严。常致远不懂武功帮不上忙,寒思雪想,凭她一己之力硬闯进去救人实在不可能,因此就扮成侍女潜进了王府。王府的人认得常致远,因此他没办法陪她一起进去,只能在外头接应。

寒思雪进了王府后才发现,王府实在是大,大得足以让她迷路,如今,她根本分不清楚方向,想出去都难了,更别提救人了。

正当她犹疑着该往左边走还是右边时,有一人唤住了她。

“叫的就是你,丫头,过来!"寒思雪扭头看向后面,一中年妇人插着腰指着她,训道,“前面为了迎娶少夫人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倒是好,在这里偷懒?"

少夫人?莫不是白语蝶?

寒思雪不动声色地低着头朝那中年妇人走过去。

“你跟我过来!"中年妇人说道。

寒思雪一路跟着她,来到了灶房。中年妇人将寒思雪交给灶房的一个人。

“你就在这里帮忙,别给我知道你又偷懒了,不然皮给我绷紧点!"她留下一句狠话后,就离开了。

灶房内忙得不可开交,寒思雪被吩咐去洗碗碟,她一边洗着一边观察着灶房内的人,思索着有谁可以让她打听出一些消息来。

有个侍女拿了一堆碗过来,嘴里抱怨着,“又把送去的饭菜打翻了!她以为她是谁?"

“姊姊,你说谁又打翻了饭菜?"寒思雪对那侍女笑了笑,好奇地问她。

“还不是那个新来的少夫人!她以为她是谁?脾气那么大,等过些天少爷将她玩腻了,她还不是得跟那些小妾一样,整日为了得到少爷的宠爱争风吃醋!"

“既然她将饭菜打翻,那不是得饿着肚子?"

“饿肚子活该,不过谁叫她是未来的少夫人,一会还得重新准备好饭菜给她送过去,麻烦!"

“既然姊姊觉得麻烦,不如我替你送过去吧!"寒思雪赶紧趁机提议道。

那侍女犹豫了下,道,“好吧!我实在不想再受她脾气,等下我告诉你怎么走,你替我送饭菜给那少夫人。"

***

寒思雪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在那名侍女的指路下,她很快就找到了白语蝶的房间,房门口四个护卫守着,寒思雪想,她一个对付四个应该是没有问题,不过肯定会闹出动静,到时候引来更多护卫就不好了,而最麻烦的还是,房门口用很粗的铁链锁着,没有钥匙根本没办法进去,就连她送饭菜过来,也只能将饭菜通过一个小窗子伸进去。

她敲了敲小窗口,白语蝶不耐烦地喊着,“都说了我不……"

寒思雪朝目瞪口呆的白语蝶眨了眨眼,用嘴型说道,“等我救你。"然后放下食盒就离开了。

她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躲在附近的草丛里,寻找机会出手。

既然铁链锁着房门,那就等有人来开门时再救人吧!

她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草丛里蚊子很多,她等了半天,一直被蚊子咬,尤其是脖子,因皮肤露在外,被咬得尤其严重。

好不容易终于有人带着两个侍卫,提着盏灯一路靠近,寒思雪提起精神,心里盘算着,现在多了三个人,等于她一个要打七个,难度有点大。

可她已经没得选择了,机会只有现在。

当那人打开房门,带着两个侍卫走进去时,寒思雪立即从草丛冲出来,一脚将离她最近的护卫踢倒,抢了他的刀,用刀背砍了另外一名护卫。剩下的两名护卫这时反应过来,齐齐举刀向她攻来,她蹲低,躲过横扫过来的两把刀,顺势伸腿踢向那两名护卫的下盘,那两名护卫被她踢倒,这时进了房的三人听闻外面的动静,冲出房,见只有一个女子,纷纷加入战局。

倒地的几人这时也爬了起来,一时间,变成寒思雪以一打七的局面。寒思雪对敌经验少,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应付这种局面,正渐渐处于劣势时,她突然想起师兄那招镜花水月,于是有样学样,也使出招镜花水月,虽然她使起来不若齐叡那般行云流水,迅疾如风,但对付眼前的这几人这招还是很有用的。六把武器被踢落在地,寒思雪趁机抓了来到门口的白语蝶往外跑。

谁知这时府里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朝这边围了过来。

“抓紧我。"寒思雪搂住白语蝶,使出浑身力气往外飞纵。

好不容易,总算甩掉王府的追兵。

此时,寒思雪与白语蝶坐在马车内,常致远架着马车。

寒思雪将窗子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此时天已蒙蒙亮,不知道她爹爹与师兄有没有看到她绑在树上的手绢,她这么晚归,他们肯定担心。

“思雪,你的衣服!"白语蝶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

“你的衣服被刀砍破了。"白语蝶说,朝外面喊道,“表弟,把你的外套脱下来,借思雪披一下!"

寒思雪手往背后摸,摸到了一大片空荡荡的布料挂着,她顿觉尴尬,幸亏她与人打斗时是夜晚,她出了王府后又马上进了常致远候在外面的马车,应该没有人看到她衣裳不整的狼狈样。

常致远将外套脱了下来,伸手递进车厢内,寒思雪赶紧将外套穿上。

常致远的家是不能回去了,以免王府的人又找上门来,他们讨论了下,决定让白语蝶暂时住在小泽家里。

“小泽过几天要去京城,表姊你刚好可以跟他一起去,到了京城,表姊可以投靠二伯,京城离这里远,估计王家再怎么厉害也找不到那边去。"常致远说。

由于小泽的家离得比较近,因此常致远先将白语蝶送了过去。

然后,马车上,就剩下常致远与寒思雪两人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寒思雪觉得坐立难安。

“思雪。"车厢外,常致远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迟疑,“你这几天……考虑得怎样?"

常致远忐忑不安地等着。

“致远,你人很好……"寒思雪思索着怎么说比较不伤人,“就像哥哥一样,平时又很会照顾人,我跟你相处的时候觉得轻松自在,也很开心,但是,我对你并无丝毫男女之情,我们就当普通朋友,好吗?"

车厢外好一阵沉默。良久,才传来常致远略带苦涩的声音,“也好,感情的事本就勉强不得。"

然后,他们两人谁也没再开口,直到马车停了下来。

常致远帮她打开车门,扶她下了马车。

寒思雪刚跳下马车时,却突然被常致远伸手一拉,紧紧抱在怀里。

寒思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她不要这么迟钝,早些发现常致远对她的感情,早些与他保持距离,就不会有今日了。

她心里内疚,任由他抱着她。

良久,常致远才放开她。

“对不起。"他说,然后没再看她一眼,架着马车离去。

寒思雪这时才发现,悬涯边的那棵大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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