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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我写下了一个“1”字,他看后觉得不妥,在“1”后加了个“0”,我看过之后觉得不够完美,于是在“一”字上面加了个“1”,然后挑衅地看着他,自己花心就算了,还波及全天下的男生,真是不可理喻。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写下:“咱能不能不针锋相对了?”

“能啊!”

“那这条三八线能不能给去了?”

“能啊!”

他直接胳膊一伸,占了大半个桌子,我拿着笔往上面一扎,他痛的咧嘴,却又不敢叫出来,我在旁边写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我曾经问过他:“是喜欢前女友多一些还是喜欢后一个多一些?”

他回答:“差不多,说不出来。”我就白了他一眼:“呵呵,喜欢那么多人不累吗?真是无药可救。”他还不服气:“那我还喜欢你呢!怎么会累呢?”

我不加思索的回复:“可是我很累,可是我不喜欢你!”顿时把他堵了回去,看到他不爽,我就特开心,这是他欠我的,我不介意陪他玩玩。

下课的时候,我因为想安静地休息一下,不常与同学说话,恰好座位靠近窗户,朝下可以看到篮球场,我很喜欢趴在窗户上看着篮球场上的他,跑、跳、拦,以及三步上篮,唯独他在运动时还挺养眼,高高的,瘦瘦的,毛毛糙糙的,正是因为他,我喜欢上了篮球,即便到了大学,偶尔学妹叫我一起去打球,我都觉得是对过去的祭奠。那时候我们班级的男生爱极了篮球,基本是所向无敌,虽然我们班总体成绩在全年级三十几个班中算得上垫底的,不过体育这一方面真能算得上拔尖。

他刚打完篮球回到座位上,看着我在低头看书,不怀好意地凑到我面前,这个姿势很暧昧,让我觉得不舒服,假装看书就是不抬头,他得意忘形地跟我说:“我知道刚刚你趴在窗户那里看我,是不是觉得我打球超帅?”

“长得那么黑我哪看得见?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这般无知?”我偏不让他如意。

他顿时脸上挂不住了,默默地从抽屉里拿来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你也不看看在我们队员里,哪有一个比我好的,刚刚还投进了三分球。”

“哎,你的书怎么都在我抽屉里,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这样放肆?”他又开始了耍赖模式。

“我需要理由吗?”我轻蔑地瞥他一眼,“马上你的克星老师就要来上课了,你有试卷吗?有本事别跟我看同一张。”

“这一次算你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喋喋不休的他跟个怨妇似的。

“人家那是君子,你呢?”

“......”

在生物老师讲解试卷的过程中,我们俩看一张试卷,他也算安心,努力听课。不过我们俩都听到很奇怪的声音,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

“嘿,他课堂睡觉竟然还这么安稳地打呼噜。”莫小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同学,正在进入一个梦幻的世界。“哎,你说我睡觉打呼噜了吗?”

“你要是打呼噜,我就直接报告老师了,严重影响学习氛围。”我不忘以牙还牙。

“那是,我睡觉从来不制造噪音,哪像他,课堂上睡觉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他捣了捣后面的沉睡者,那个男生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老师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拿了粉笔头,砸了过来,我和莫小三把头埋在书里,生怕砸着自己。那个男生顿时痛的醒了过来,“我靠,这谁?”抬头看到老师满脸怒容,登时不说话了,自觉地翻开久违的试卷。

“我知道高三了,大家都很辛苦,可是晚上熬夜也不能影响白天学习,大家要学会合理支配时间,千万不要顾此失彼。”老师一番苦口婆心,大家一片哀声连连。

莫小三在私下跟我嘀咕:“他昨晚约会去了,可不是分秒必争,充分利用时间的好吗?”好吧,我承认我是被他的厚颜和无耻给打败了。

就这样进入一模二模考试,我们的压力也越来越重,在心里着急,表面上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害怕看到自己心随他动阻碍我的进步,虽然一直我没放弃过努力,可在那个关键的阶段,我没有高一高二时的一心一意,别人的进步让我看到自己的原地不动,抑或是我属于相对进步速度慢一点的,他开始了督促我,生怕别人又要说他,我也是实在受不了了,跑到第一位坐着,不愿再跟他是同桌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一次他惹毛了我,那天我把日记带去教室写了,写完之后就直接压在资料书下,他傍晚吃过饭来的比较早,在一桌子的书中找他的笔(准确地说是我的笔,这丫经常丢笔。)于是翻到了我的日记,然后在那爱不释手地读了起来,连我啥时候回到座位都不知道,我那是一把抓过来,差点损失了我几年的心血。他自知理亏,讪讪地说:”我以为是错题本,拿来看看,没想到一下子进去了。“

“你是进去了,我呢?”我只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我就看了一篇,是写你妈来的。”

“骗鬼呢!”

“你别生气啊,我真的没怎么看,而且你的字太草,看不太懂。”

“直接说你智商低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借口。”

“哦,问你个事,你觉得风云怎么样?我觉得跟她一位也不错。”

“挺好的啊!”我笑眯眯地回答,”等一下,我去问问,给你圆个梦。“

“我就这么一说,至于吗?你不该吃醋吗?”

“你也得有资格啊!再说了,早就厌烦了跟你同桌,拜拜。”说完直接搬到前面的空座位去了,然后我们互相怄气就这样不再说话,直到毕业离校前最后一堂课。

后来爸爸有事经过L县城,顺便来看我,我发现原来高大宽广的身躯,已经显不出来了,小姑家在县城,很是照顾我,周末经常叫我去她家吃饭,午饭过后,爸爸因为家中有事不便久留,就先行离开,而我跟在后面,看到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和早白的头发,瞬间迷失了双眼,当时我就告诉自己:就算天塌了,我也要顶起来,就算那个人让我痛入骨髓,我也要学会云淡风轻,我不能堕落,不能颓废,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不管不顾随他而去。

你们知道的,所以学姐我现在真是百毒不侵,成了一个刺猬,靠的远了感觉不到存在,离的近了就会被刺到,所以不近不远是我与你们最好的距离,也是我对自己人生的要求。

再后来,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我们各执一边天。他属于考前玩乐派,我属于考前奋斗派,他在班级里越发活跃,同时也在篮球场上积极起来,我们对于高考的不同态度都是我们内心的选择,没有对错,无关风月。

倒计时在三天的时候,我们要结束课堂学习,已经算是真正地毕业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语文老师给我们上了最后一课:后会有期。不管什么,只要有话想说,想要表达这三年来的情感的同学都可以上台表演,算是最后的留念。老师说:“站了三年的讲台,今天留给你们。相识一场,本是缘分,让我们迎接高考,迎接新的自己,彼此不忘,感谢有你们,愿后会有期!”后来班里同学唱歌的唱歌,讲自己高中三年的感悟也有,而最终以莫三阳开头的《朋友》这首歌结束,本不想感伤来告别,却都在低头沉思,当语文老师说完”同学们,下课了!“这句话后,大家欢呼起来,疯狂地开始撕书撒纸,我呆呆地看着,没注意他已经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毕业了,吴筱钰,我们和好吧!”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竟然主动拉起我的手,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带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我看到了满天飞舞的纸花,心里感慨道:真的毕业了!

没想到我和莫三阳的缘分并未就此断了,在分考场的时候,倒没和梧桐分在一个学校,竟然和他在一所学校的同一个考场,不出所料,在进考场的路上遇见了,他主动走过来找我说话,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紧不紧张?”

“我考试时从不怯场,反正一切已成定局,顺其自然吧!”

“呵呵,那是因为你准备的好!”他不改颜色同我继续聊天。

我当时很想说,我准备的如何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何必来打探我的虚实。话在嘴边却被生生咽了下去,一遍遍告诫自己:别在这个关键时候分心,让他不愉快,我又能安心参加考试吗?

后来出了考场,他招呼我一起走,他苦笑一下:“唉,我是没戏了,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就是做完了。”从小到大,那么多次考试,我从不和别人对答案,对也好错也罢,考过了就是考过了,过去的就与我无关,知道了又能怎样,木已成舟,何必平添烦恼呢?

六月七号和八号这两天不仅是对广大考生们的考验,更是对一波波家长们的心理测试。当时我爸妈都来了,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可能大家都觉得父母在外面等待,心会更安一些吧!在做语文和英语试卷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没有什么感觉就结束了,身为理科生的我,数学很好却在数学上卡住了,11年的高考数学试题简直不能看,非常规题目,基本上是全新类型,理综做的不算好但也还能说得过去。

英语作为最后一场高考结束之后,莫三阳主动邀请我一起吃饭,想要跟我聊聊天,只是爸妈还在外面等着,我拒绝了。而我们在等待校园大门打开的那段时间,他站在夕阳西下的梧桐树下,扒着篮球场周围的栅栏,修长的倒影印在地面上。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那个雨后的斜阳,橡皮闸旁,他的背影。他转过身,看着我,微笑的样子也似镀上了一层光辉。

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了,这一瞬间却被他捕捉到。或许我这样发自肺腑的笑容他已经许久未见到了,似乎被惊到了,一瞬间呆滞过后,转而也笑了。我们没有像一般考生那样在焦急的等待释放,暂时忘记门外焦急的父母,忘记旁边一批考生在叽叽喳喳地对着答案,或开心或哭泣,也忘记了自己内心深处一系列复杂情感的纠缠,关于青春,关于未来。

就这样静默着,谁都不再多一句言语,生怕惊扰了这一份久违的感觉,两人趴在围栏上看着夕阳下的篮球场,扫视待过三年的教学楼,追逐经常散步的状元亭,天这样蓝,树这样绿,六月的天,我们丝毫不觉得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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