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现在这个状态,估计再过一两天就要消失了吧!”萧暮走进了我的房间,看着窗外说道。
她说的没错,看这女孩的打扮,大概死了有几十年了。普通的鬼魂在阳世待的时间不宜过长,否则就会越来越虚弱,直至消失。
这个夜晚,连绵不绝的敲门声一直萦绕在我耳畔。
第二天,天蒙蒙亮,破晓的晨光似乎在唤醒沉睡的亡灵。
想起昨晚的事,我心里还有些疑惑。
陆璃困难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你们昨晚有没有听见敲门声?”
“听见了”我说,“那,你以前听见过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照陆璃这么说,这个鬼魂此前就应该消失了,可是昨晚是怎么回事呢?
我感觉有古怪,就和萧暮说好今天晚上去探个究竟。
夜深人静时,我们辞别了陆璃,在深黑的夜色中,能让我们闻到灵魂的气息。
顺着这气息,不知不觉中走了很远,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清澈的小河在黑暗的夜晚泛着闪闪的光亮,几十颗雨花石散落在河边。
突然,小河被其它液体一滴一滴地渗入,紧接着整条河都变了色。然后那液体由一滴一滴渐渐地变成了一股一股。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在原本洁净的空气中散播开来,令我不由得捂住了口鼻。我往旁边一看,一具还未腐烂的尸体躺在那儿,胸口的血染红了一旁晶莹剔透的雨花石,也顺着斜坡流到了河里。那是个穿着蓝色棉衣的小女孩,和昨晚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再往后一看,背后的树林里,尸体堆积如山,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这些尸体有的脑袋上有个洞,有的胸口有条缝,甚至还有头和身体分离了的。那个小女孩的尸体忽然消失了,又出现了,但是再次出现的她是个活人。
她面前不远处有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少年,她见到他便欢喜地向他跑去,边跑边喊着:“平七郎哥哥!”然后将手中装满雨花石的篮子递给了少年。然后,女孩和少年都消失了。
不一会儿,又出现了离奇的一幕:那些尸体竟然消失了!紧接着出现了一大批鬼魂,少说也有几百个。
这些鬼魂长着坚硬的爪子,脸色苍白,眼睛多为红色,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靠近,不仅是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各来了几百个鬼魂,对我们形成了包围。
“奇怪,这些鬼魂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我既焦急又害怕地问。
“鬼魂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的,我想是有什么人在给他们能量吧!”萧暮镇定自若地说。
可恶!这么大的能量,靠我们两个根本就对付不了。
鬼魂越来越近了,正当我急得如热锅之蚁时,萧暮突然开口说:“快!把你的阴佩拿过来,和我的阳佩结合,这样可以产生巨大的能量!”
我转过身去,去下了阴佩,萧暮也去下了阳佩和我的阴佩拼在一起。
“怎么办!没用啊!”我看见阴阳佩结合之后根本没有释放出能量。
“我想起来了,只有结为夫妻的阴阳师的阴阳佩能发挥作用,不过只需要一个证明就行了。”
“什么证明?”
“吻我!快点吻我!”
什么?!要我问她?即便我此刻吻了是为了自救,但是以后……她该不会因为这样,对我……
我想想都能笑出来!犹豫了一会儿过后,我就真的吻了上去。
她的身体瞬间被束缚在我的怀中,微冷的舌头伸入了彼此的口中。我们就这样安然地享受着彼此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
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问她了。
一道金黄色的光从两块阴阳佩上散发出来,遍及了四周,沐浴着光辉的亡灵在金光中一点一点地消逝。
终于,所有的鬼魂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归于宁静。
我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像是电影情节一样的画面:“刚才好像听见那个小女孩叫那个少年‘平七郎哥哥’。”
“平七郎?不就是浅川先生吗?看来,这件事貌似和他有些关系。”
黎明时,我们再次来到浅川宅。
“真是对不起,这么早就打扰您!”我不好意思地赔了个笑脸。
浅川先生让我们先坐着,自己去给我们倒茶。
待他回来时,我便问:“我前天来的时候,看见你家二楼阳台上有好多盆雨花石呢!我想问一下,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此时,正在倒茶的他忽然停了下来。
“那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瞒着父母偷偷来了南京,因为我很喜欢这里的雨花石,我曾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石头。”
“当时,在我家隔壁住着一户五口之家,那户人家有一个小女儿,她很喜欢找我玩儿,她每天都会送我雨花石。久而久之,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像朋友一样亲密。”
“到后来,我来中国的事情被我父母知道了,他们强行带我回了日本,没想到的是,又过不久,南京沦陷了,我再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直到去年,我才终于回来了,我刚回来时就发现我家门前放了几篮雨花石,至于那个小女孩,我听那些年纪稍大的人说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屠杀中……”
我听着听着,情绪似乎被带动了,其实那个小女孩如今还坚持着每天都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们辞别了浅川先生,回了北京。
我们离开后不久,客厅里的移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和服,披散着长发的妖娆女人用那妩媚娇柔的声音说:“まさか、あなたはこんなにも愛があるとは思わなかった。(没想到,你还挺有爱心的嘛!)”
“浅川明子!あなたはどうして後ろに隠れて立ち聞きますか?(浅川明子,你躲在后面偷听干什么!)”
“どうですか。お気にする?(你管得着我吗?)”
“不!そうだ、昨夜のことは君が作ったのだね!(昨晚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私がやった、またどう?でも、あの少女のエネルギーが強いというのは。可視,でも、あの少女のエネルギーが強いというのは。(是又这么样?不过,从那个少女的功力看来,萧家还挺重视她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