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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兑现承诺,孤军深入

这个孩子的哭声还真是嘹亮,都离开竹楼几十里了,依旧能听到巫兰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然而此时却不是伤感的时候。巫兰薇儿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向华里,这个有勇有谋的将军却是倔强的很,与齐孝忠不同,向华里的是非观仅仅局限在是否效忠皇上。

看着他脸上那一道道分外明显的伤疤,她似乎能看到这个中年男子从青年便在疆场上浴血杀敌的场景,对付他可不是几句天下大义就可以解决的。

“不知圣女此次来所为何事?”向华里故弄玄虚的说道,他心里是在埋怨巫兰薇儿,作为圣女的她时至今日才肯出面,还是为了叛军的独子而来,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充满着疑惑和怨怼。

巫兰薇儿沉默少许,隐约中能够感受到这里的兵马戒备,“向将军,别来无恙。我来这只是问问向将军认为当今的陛下治国尚可?”

向华里对巫兰薇儿突如其来的发问没有丝毫准备,顿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答。“他是皇上,是天注定的统治者,当然是当之无愧。”

“将军车马劳顿至此,想必也看到沿途百姓的生活状况,你觉得宇鸿景还是那么‘当之无愧’吗?”巫兰薇儿微皱眉头,她能看到现如今整个斯卫国的生产生活状况,她心痛,更为自己惭愧,若不是顾及一己之私,她怕是早就将巴掌招呼到宇鸿景的脸上,也不会让他祸国殃民这么长时间。

许是回想起自己一路行军的途中,所见所闻让人触目惊心,但是他却是抵死也不愿承认这与那高高在上万民敬仰的皇上有关,更何况在他看来造成现在这种饿殍遍野之象的不是皇上,而是那些左右皇上的佞臣,这其中不乏那些自恃忠臣的文武百官。“皇上并不知晓民间疾苦,错在佞臣当道!国家危难之时他们不挺身救国而是以谋反之心要颠覆社稷,其罪当诛!”

满口胡说!巫兰薇儿差一点儿就破口大骂,但还是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向将军,一国之主不能造福百姓,要之何用?”此话若是出自一般百姓之口,向华里自会剑出头落,让这等大逆不道的臣子身首异处,但却偏偏出自他们斯卫国万年朝奉的巫兰族圣女的口中,这让向华里闻之色变。

怒不可遏中,他也心存惧怕,只不过这个驰骋疆场的将军怕的不是这个圣女会与他针锋相对,而是担心她的立场会颠覆整个宇鸿家族。向华里虽是一介武夫,但是他却很清楚巫兰族圣女在整个斯卫国人民心中的地位,若是她想自己出任皇帝怕是会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

“圣女何出此言?你可记得巫兰族与宇鸿一族的契约?”向华里眼见着巫兰薇儿如世人传言那般并不是什么温婉淑女,而更像是战争女神,便绞尽脑汁的想要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许诺。

“契约······不错,”巫兰薇儿那一汪碧绿如水般的双眸出神的望着向华里,她心中不禁疑惑自己先祖的契约,仰仗巫兰族千万年传下来的力量,先祖不可能看不到宇鸿家族现如今的所作所为,怎可能允诺百年契约?当真是让子孙后代来偿付不成?“所以我今天来见将军,若是向将军肯放了齐家少爷,我会劝说族人不介入纷争。”

“不介入纷争?”向华里的眼睛瞪得犹如牛眼一般,他可没想着用齐士武换一个这样的空口支票,“你作为圣女,作为斯卫国的圣女,你能起到的作用就是不介入纷争,而不是无条件的守护斯卫国?”向华里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在他看来巫兰薇儿现在的所思所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正因为我的职责是守护斯卫国我才这么跟你说,巫兰族圣女的先祖立下的契约也是守护斯卫国,而不是守护现在作威作福的宇鸿家族!”巫兰薇儿已经被彻底的激怒,若不是她此行的目的不是劝诫而是救人,恐怕早就剑拔弩张,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

向华里被巫兰薇儿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但是巫兰薇儿心中清楚,这个倔强的武将是不会听从她的建议的,他不仅不会倒戈,反而会是跟蓝氏一族血战到底的那个人。也好,至少能够让宇鸿景不至于心灰意冷,狗急跳墙。“把齐士武交给我,我答应你巫兰族不介入这场纷争,我自不会出面干涉,偏袒其中任何一方,凭向将军的能力应该是能够与蓝氏一族分庭抗礼,一决雌雄的。但是,如果将军不把人交给我,我将会联合巫兰族与蓝氏,到时候将军根本没有为国效力的机会。”

若是早把话说明,向华里也不至于这般不识好歹,现在明白对于他来讲实在是痛苦万分,他知道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都没有办法对付巫兰族的圣女。终于,在苦思良久之后,向华里缓缓睁开双眼,相信他此时真的希望刚才的那些对话都只是在梦里,醒来他既不会背上欺君之名亦不会做出卖国之事。不过,他似乎对自己能够对抗蓝氏一族很有信心。“好吧,将齐士武带出来。”

让巫兰薇儿诧异的是这个年仅十岁的孩童,这个与父母分别被敌人“把玩”的孩子,眼神中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恶狠狠的瞅了一眼向华里,这其中有羞愤更有倔强,他怕他,但是他也不会屈服!

好孩子······

齐士武一脸错愕的转向眼前这位犹如仙女一般的女子,他确定那个清晰却模糊的声音不是出自她的喉咙,而是从向华里听不到的地方传来。在与她眼神接触的刹那,他本能的相信这个女子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大将军。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时,齐士武猛然间看到巫兰薇儿腰间的配饰,那个略显突兀的荷包可不就是自己母亲常年佩戴的饰物,但即便看出来,他也只是心中期许表面却是毫不作声。

“你是齐士武?”巫兰薇儿虽然觉察到这孩子看到她腰间配饰的反应,却并没有点破,反而按照正常的套路开始一点一点拉近与这个孩子的距离。“我是巫兰薇儿,特地接你去我那里。”

“为什么?”

“这是我与你父亲的交易,我将你带回去,他不会追随蓝雪长造反。”巫兰薇儿虽是表面上这样说,暗地里已经将他父母恳请她来带回儿子的心愿跟齐士武说的明明白白。

齐士武那小小的脸盘上透露着刚毅,“我不回去。”至于原因,则是他还没有找到自己失散的妹妹齐玉,那个小他四岁的妹妹是在与他一同逃亡中走失的,找不到妹妹,他没有脸回去见爹娘。

孩子,你若不回去,你爹娘怎敢起兵?

“将军,不好了!巫兰翰带兵杀进来了,说是要请圣女回去。”向华里的手下惊慌失措的闯进来,狼狈不堪。

向华里大眼一瞪,怒吼道:“慌张什么?”转而便又对着巫兰薇儿恼羞成怒,“是你带人来暗算我!”

巫兰薇儿此时也不便多说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让巫兰翰留后手,而这肯定是巫兰翰私自起意,想要把她真正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送给宇鸿景作为拼死一搏的筹码。

“这个不能说是暗算······”巫兰翰沉闷的声音自门前传来,“我只是要来带回我的妻子。”

巫兰翰的出现让巫兰薇儿措手不及,但是正当她在思考如何带走齐士武并让巫兰翰知难而退时,大将军向华里的表现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巫兰族与宇鸿家族的千年契约仍是有效,在下想请圣女跟我去面圣。”

而这个请求在他们双方看来本就无法驳斥,是情理之中也是契约所限。可偏偏这个巫兰翰就是不领情,在他看来既然已经决定反了,那就不用这么含蓄。“巫兰族的族长现在是我,将军要带圣女回去也要经过我的允许。而我则不打算让她去。”

巫兰薇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巫兰翰,她明白巫兰翰此次来并没有带多少兵力,这是因为他本身武艺高强,同时有她在,只要他这个族长说走,她必然会倾力相助,但是这样一来,她势必不可能带回齐士武。

向华里暴怒的眼珠看似要掉出来,脸颊憋得通红,他不能强留巫兰族的圣女,而巫兰族族长与斯卫国公然作对也已经成为事实,那他能做的只有继续羁押一个十岁的孩子作为对钳制齐孝忠的筹码。“向将军,为了不让将军难做,也为了给宇鸿家族一个交代,我愿意留在将军身边,但是我刚才的条件请将军言而有信。”巫兰薇儿终于缓过神来,她要做的只有保护两个孩子的平安,因为她能够预见这两个孩子在未来所要担负的使命。

“不行。”巫兰翰十分干脆的拒绝了巫兰薇儿,“你是我巫兰族的圣女,岂有留在斯卫国将军身边的道理?”

剑拔弩张之间,向华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虽然他很怕这个圣女的法力,但是他也不傻,如果巫兰薇儿真的要动用法力,他可以昭告天下,巫兰族圣女滥杀无辜。更何况如果圣女不动手,单凭来的这几个人,他还是有本事留下他们,挫挫蓝雪长的锐气。

眼看着向华里指挥他的士官准备围捕他们,巫兰翰手握权杖,单是他自己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就在混乱的间隙,巫兰薇儿将齐士武拉到自己怀中,“住手!”伴随着巫兰薇儿铿锵有力的声音,她紫色的裙摆开始翻飞摇曳,巫兰翰看到她的这种表现内心还是欢喜的,他知道巫兰薇儿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她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施展自己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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