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说,罗贯中先生写《三国演义》,当写到关羽的故事情节时,罗贯中本来要对关羽因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导致败走麦城的事迹加以鞭挞,刚想写一些不好听的贬低关羽的话,突然书房外头圣光闪现,香烟缭绕,传来了威严的声音说请先生手下留情。说明贵为武圣的圣人级别的神灵也不想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呢。所以,大家看这个小说,值得尊重的好人好事都当是真事,那些坏人坏事都看作是“本剧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就完了,省得有一些干部对号入座找大家的麻烦啊。
窝阔台被提拔为农业局的副局长这件事,真的是震惊了农业局系统。本来窝阔台媳妇不声不响从企业单位调到了农机研究所,人们就惊奇窝阔台这个农村穷小子的能量,现在自己还破格提拔到了农业局,大家就纷纷猜测窝阔台跟旗委铁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绝对是实实在在的亲属关系,不然窝阔台在街里举目无亲,还是个穷光蛋,想送礼也没钱,旗委有关领导谁会无缘无故去实实在在地去帮助他呢。但是谁会想得到窝阔台本人还莫名其妙呢,他只是想到可能被提拔,但绝对没想到会被提拔到街里来呢。
大家是吵吵开窝阔台提拔到农业局了,组织部的有关人员也当面恭贺了窝阔台被提拔了,但窝阔台在没看到任职令的情况下也不敢直接去农业局去报到上班啊,就在家里呆着等候组织部下任职令。组织部一贯做法是一个人到一个新单位任一把手,组织部就派干部专门去送,一般副职就不管你了,你只能自己找到自己的新单位自己去报到上班。所以窝阔台在家等了快一星期了,还没有消息,也不好意思老去打听情况,就去了查干乌德嘎查看看什么情况。
当初旗委下派干部到农村嘎查、村挂职时,出台文件说下派干部享受当地嘎查书记年工资的一半工资。查干乌德嘎查特书记的年薪是一千八百元,窝阔台就该享受年薪九百元。农业局的五个下派干部,就李明顺下派到了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扎拉义旗南部乡镇的村里,那里的村书记年薪达到两千四五,李明顺就两年享受了两千四五的年薪,一点儿都不差。农业局其他四个下派干部就不行了,都下派到了扎拉义旗北部的贫困地区,别说是年薪,有时候还倒搭给那些嘎查干部一些钱呢,怎么敢奢望什么年薪呢。不过,嘎查顶账收来的猪肉之类的倒可以给你砍几斤,聊表心意吧。所以眼看要到元旦了,窝阔台想去看看嘎查的情况,能给开工资就最好了,不给开工资多少表示点物资也行呗。窝阔台看不上苏木干部和嘎查干部收农业税、三提五统款的情况,那简直就是强抢,也许旧社会也没有这么干过吧。但是收上来的东西,窝阔台不要,也不是给老百姓省了呀,因此嘎查能给什么就要什么,比什么都没有强一点儿吧。
窝阔台来到了查干乌德嘎查,特书记笑嘻嘻的握着窝阔台的手说恭喜你了白嘎查达呀,听苏木领导说你被提拔到了旗农业局,真不错呀,恭喜恭喜呀,以后可别忘了我们查干乌德嘎查啊,还有我们这些老朋友们。窝阔台也是单刀直入问这三年的工资能不能多少表示一下。特书记笑着说今年盖的嘎查办公室不是赊的吗,人家讨债闹得不行不行的了,没办法,把今年收上来的猪肉也没管有痘没有痘,全顶账给了包工头还是不够,后来听说你提拔走了,嘎查实在没招了,就把你计划发展的羊群全顶账给了包工头了,白嘎查达你也别生气,一是你已经调回去了,恐怕没人再关注这个集体小牧场的事,二呢嘎查实在没别的经济来源还账了,包工头要账像要命似的,没别的办法,只能用羊群顶账,三是白嘎查达你不知道,这个什么东西也好,一说是集体的东西就不好办了,想发展壮大实在太难了,不然国家提倡包产到户干什么呢,你说要发展集体经济,那是你下派到我们这里的使命,现在你提拔走了,你就别管这事了,所以也不要生气,至于你工资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们嘎查的情况,今年肯定给不了工资,看看明年情况好的话就给你行吗。窝阔台真的气够呛,不是因为没给他工资,心疼的是好不容易起好头的发展集体经济的出路,就因为嘎查盖新办公室而欠债就泡汤了,嘎查是还上了包工头的账,却欠着农业银行的贷款,如果小牧场能发展起来,几年以后羊群发展起来了,还农业银行的贷款应该没问题,现在一下子彻底把嘎查发展集体经济的微小的希望给扑灭了,以后农业银行的贷款该怎么还呢。
窝阔台尽管气够呛,能跟特书记说什么呢,毕竟查干乌德嘎查是人家当家做主的,你仅仅是个下派干部,你管的了人家吗,你生气骂了人家,又挽回不了局面了,何必已经调回去了还毫无意义地得罪老同志呢。窝阔台苦笑了一下,说工资的事以后能解决就解决吧,真的痛心羊群顶账的事,这集体小牧场没了,那集体小果园应该继续保留发展下去吧。特书记还是笑了笑说刚才不是说集体的事不好办不是吗,反正你也走了,肯定也没人精心经管果园了,再说那么小的果园,能成什么气候呢,来年苏木要安排种植亚麻的任务,嘎查也没有机动地去祸害,老百姓谁也不愿意种亚麻,我们计划在果树之间的空隙种亚麻了,到时候尽量保护果树的同时也要完成亚麻种植任务,完成亚麻种植任务全靠果园了。窝阔台看着特书记简直是哭笑不得了,看来自己调回去了以后,他在查干乌德嘎查主张建设起来的项目全给报废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为什么浪费了一千多元的资金去搞明知道搞不好的项目呢,难道是为了窝阔台所谓的政绩吗,可是窝阔台下派三年,一次先进个人都没被评上,如果真的单单是为了窝阔台的政绩的话,这代价也太大了,结果还没起什么作用,不然窝阔台怎么也最起码被评一次先进个人吧。窝阔台对这样的结果真是无语了,能说什么呢,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已经没有了扭转的可能性,算了吧,就当自己在查干乌德嘎查下派三年什么也没干就得了。从查干乌德嘎查集体经济发展结果来看,在贫困地区要发展集体经济,这个工作实在是太难办了,中国有几个华西村那样条件的基层嘎查、村组织呢。
失望之余,窝阔台去看望了庙屯的老喇嘛,以及几个不错的农民哥们,悻悻然告别了工作了三年的查干乌德嘎查,准备回街里去旗农业局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