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一边收拾着剩下的餐盘,一边暗自思忖着,这男人可真是奇怪,阴晴不定地,让人完全猜不透。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而这男人的心,也和海底针差不了多远!
云起有点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是她故意想要赶他走,毕竟男子是她的恩公,云起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但是这个男子给云起的感觉过于诡异……诡异到让云起止不住地心跳如狂……
不……不能这样!她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见异思迁……不……她不会对大宝以外的男子动心!
不会!绝对不会!
云起赶紧反复告诫自己,努力地要把男子赶出自己的脑海之中,但是男子的身影和男子的体温就像是烙铁一般,深深烙进了云起的心中,甚至慢慢地和大宝的身影开始重合起来……
不……不!
云起不得不收敛心神,赶紧快步走回小茅屋中,急急忙忙地,连碗也来不及收拾。
走进茅屋之中,关好房门后,云起才小心翼翼地把床下的一块小石板移开,然后从石板下面取出一个十分普通的小木盒。
从外观上看,木盒许多地方都已经脱漆,四角纷纷有不同程度的磨损,但是却干干净净地被一张红绸布包裹着,可见盒子主人对其的珍重。
掀开红绸布,云起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只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一把小金锁,和一支梅花翠玉钗。
银票是云起娘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同时这张银票也是她娘亲痛苦的根源。
小金锁……是那个男人给她的唯一的东西……是在云起刚刚出生时,他命人打造的,也是他给她们娘俩除了漠视和鄙视之外,唯一的东西……
当然,那个男人就是苏家的一家之主苏老爷——苏之栋。
苏之栋给苏云香和苏云志两兄妹多少,又给了她苏云起多少,云起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她爱计较,而是她不能不去在意!
云起一直不明白,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为什么她和她娘就要过得那样凄惨……
在苏家时,她娘俩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她娘认命,什么都不去争……
但是,为什么当她们自愿离开苏家后,那位“心善”苏夫人还要想尽办法,让她们活得连猪狗都不如!
云起忘不了!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仇!这恨!
同时云起也忘不了她娘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样子。
她娘在临走前,哭着将银票和小金锁交到她的手中,颤抖着惨白干裂的嘴唇告诉她,就算她再不喜苏之栋,但是苏之栋始终是她爹,这是苏之栋给她的唯一的东西,所以她娘让她一定不能丢,一定要好好收起来……
话还没有说完,她娘就去了……去的时候,瘦骨嶙峋,青筋乍现,明明年纪不到四十,却佝偻如残暮老妇!
……
而这最后一件物什——梅花翠玉钗,是大宝给她的礼物,是她捡到大宝时,大宝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云起轻轻从盒子里拿出那支梅花翠玉钗,爱惜地抚摸了起来,沿着每一处花刻纹理,轻轻地磨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