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翰江河边只剩下了薛林、公子和柳轻衣三人,不,或许还加个小木籽,看着全部的人都走了薛林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魂器送还给柳轻衣,“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几人本来就在城外,所以也不回城取行李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翰江河。
“公子,你何时动身去帝都?”半路上,薛林问出了一直记挂在心里的问题。
“嗯,还是将你送回家我再动身吧!”
薛林听到公子这样的回答,显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好生修养就可以了,况且离开了玄武城,我也没什么可忧虑的了,你也不要担心我。”
“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心脉被震碎可不是一件小事,看到薛林认真点头表示没问题,公子才放下心来,这小子也是个福气之人。
公子这么想去帝都目的也只为历练自己,在这个小地方待久了,自己何时才能报得血海深仇?不过,帝都也不是想去就能立马去的,只身一人去闯荡其困难可想而知,想到这些也只觉得前途一片遥遥无期。
“想什么呢?”薛林看到公子陷入沉思,好奇打断他。
“没想什么,这样吧,距离交魂果的日子也只剩十天了,而照我们这样的速度不过五日就能到达郦城,”公子想了想继续说道,“再陪你们走两日,到时候我就独自动身去帝都了。”
“好,”虽然薛林和公子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在一起却经历了特别多的事情,相互之间早就惜惜相惜了,薛林一听公子还愿意多留两天,心里感动的同时也暗自珍惜所剩不多的时间。
柳轻衣看两人交情深厚也暗自羡慕,突然脑中却想起一事,“等等,在翰江河一遇事就忘记和你们说了,木籽似乎有些…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薛林看柳轻衣想了一下才给出这么一个词,一时半会没能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
柳轻衣拿出薛林留给她的米珍珠,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详述早上在酒楼发生的事,扬起手上装着米珍珠的布袋,“木籽醒来后并不吃这些东西,我又拿出些茶点什么的喂他,不过他也兴致缺缺,后来还全身微微抽搐,样子挺吓人的,无奈中我只好带他们出来找你们了。”
“什么?”
两人一脸震惊地听完柳轻衣的述说,公子更是心急地抱出怀里的木籽,只是这会儿木籽正在迷睡中,所以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公子想起在翰江河时,木籽的确是有些神情蔫焉儿。
“米珍珠没有少,”薛林查清袋中米珍珠的数量,确实没有少多少,再摸摸木籽查看一番,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难道是病了?”
薛林看着被公子捧在手心的木籽,原先覆在身体上的一层薄膜已经失去了亮泽,这会儿皱巴巴的裹在身上,嵌在胸前的青色魂玉时不时闪过一道灵光,薛林右手虚按在木籽身上,眉心轮一动,魂力输出顺着手掌游走进木籽体内。
“奇怪?”这是薛林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查看木籽的身体情况,魂力进入木籽体内却感觉不到七魄的存在,皱眉凝思,可自己对阴胎也毫无所知,一番查探下也没有任何结果。
“怎么样?”
薛林对着两人摇摇头无奈地收回手,看着迷睡中的木籽,小声唤道,“哒哒,哒哒?”这么一番叫喊下,木籽才慢慢睁开双眼颤微微的自手心站起,不过还没飞起三秒就又跌落在手心上,一双无神的大眼看着其它人,无力的喊着,“大大,大大~”
在场的人听着这几声“大大”,心里无限酸楚几乎就要落下泪来。薛林倒出袋中的米珍珠,凑到木籽的嘴边也不看他吃上几口,“对了,还有魂果呢,现在就拿出来。”
“魂果就剩一颗了,而且这一颗是要带回去救人的。”公子也想拿出仅剩的一颗魂果,可想到郦城之中还有一个姑娘在等着它救命,就怎么也伸不出手了。
“就剩一颗了?”薛林收回米珍珠,双手随意在身上摸索半天,也没找出一两件灵物,皱眉想了想,“只能这样了,”伸出右手就准备割破手指。
“等等,”公子出声制止了薛林,显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将木籽递给柳轻衣,“帮我抱一会。”
柳轻衣小心接过木籽,看着两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一头雾水,下一秒就见公子举起右手,速度极快的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就将流血的指头伸向木籽。
公子的血一溢出手指,血腥味就飘散了出来,木籽鼻尖动了动,嗅到血的来源处,还没等公子的手指伸到嘴边就主动上前含住了沾血的指尖,咕咚咕咚地吮吸起来。
这一幕显然看傻了柳轻衣,不过她看两人都没说话自己也不好出口询问。
薛林叹息一声,回头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些灌木杂草,就跑上前速度极快的利用这些东西编了一个简易木篓。薛林拿着木篓回来时看见木籽还在吸食,上前放下木篓皱着眉头一掌隔开两人,“够了,你也不怕失血过多。”
薛林说完才看向木籽,一道道红丝游走在木籽体内,这些都是刚刚公子流失的鲜血,这会儿却成了木籽的血液,这样一看又有些血脉相连的感觉。
“噗,大大--”木籽砸吧砸吧嘴像往常那样飞了起来,只这么片刻的功夫,他身上的那层薄膜就恢复了光泽,整个人也精神不少,薛林暗叹一口气,看来他就是胃口叼了些,身体倒没什么大问题。
“阴胎,以阴结胎,以灵育之。”薛林又想起了这句话,没错啊,木籽的确是以阴结胎而成,难道是以灵育之这句话理解错了?不过这个问题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了的。
“进来,”薛林打开木篓唤着半空中木籽,不过这次木籽却没有同往常一样吃过就睡,而是极为兴奋地飞来飞去,半点儿都没将薛林的话听进去。
“薛大哥,他不愿意进去就算了,就让他这样跟着我们吧!”柳轻衣看木籽实在不愿进去,就不舍的开口替他说情。
薛林何尝想约束他,不过一旦他被有心人看见了,后果就非常麻烦,顿时极为头疼的看着木籽,等了一会儿还是耐心唤道,“哒哒你乖点,等到了下个落脚点,我就给你买些好吃的。”
显然,薛林抛出吃的诱惑也没什么效果,木籽飞了半圈一下落到了柳轻衣肩膀上,趴在那儿只盯着柳轻衣看。薛林瞪大了眼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这小子看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了?
“哈哈~”柳轻衣却觉得这样的木籽特别可爱,拿过薛林手上的木篓,轻柔的唤道,“来,哒哒,姐姐抱着木篓抱着你。”
“嘭~”
令薛林十分憋屈的事发生了,木籽就这样飞进了木篓中,薛林仔细想了想,似乎木籽和自己主动亲近的次数非常少,每次都是主动扑进了公子的怀里,这会儿更是见了柳轻衣就忘了公子。
“以色看人,”薛林想起自己毁容的脸,摸着脸颊恨恨的给出了这一句,什么时候自己脸上的红色纹络会完全消下去?
“好喽—启程了!”柳轻衣笑看着薛林,背起木篓就走了,公子也暗自笑笑拍拍薛林的肩膀跟在了后边,留下一肚子内伤的薛林原地苦笑。
公子陪着两人又走了三日,这天终于到了分别的时间。
“公子你放心,等我回去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就会去帝都找你,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薛林很享受和公子在一起闯荡的感觉,暗下决心要去帝都再和他一起历练。
“好,今日我们从此地分别,相信很快就会相聚的,帝都见!”公子说完分别看了几人一眼,随即转身快速消失,连声保重都没有说出口。
“帝都见!”薛林看着手中公子留下的近两万金子,只怕这是他身上全部的钱了,木籽也飞到了半空中看着公子消失的方向,只怕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这个白衣少年了。
公子考虑到帝都之行危险重重,很可能自己就会命丧半路,带着木籽不如让他跟着薛林更加安稳,于是就留下了木籽。薛林想的是等自己回家之后,母亲肯定知道更多关于阴胎的事,跟着自己显然是个不错的想法,之后再考虑怎么送回木家的事。
薛林突然又想起这白衣少年在郦城城门口耍酷的一幕,当时问起他的真名,他说“公子是别人送的雅号,以沫是我的名字,至于告诉我真名是你自己的事”。现在人走了也没留下他的真名,薛林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信誓旦旦的说,“下次定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的真名。”不仅想要知道他的真名,薛林更想知道关于他心中的事,自沼丘林之后,薛林就一直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