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露出鱼肚白,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维兰特从黑暗中走出来,深呼吸,这是雨后清晨的清新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从地上捡起牛皮纸,甩干上面的水渍,再用伊索格法印烘干,他跪坐在地上,开始包裹银剑。银剑由于长时间暴露在外,又被地鬼的血浆浸泡,表面已经泛起一些细微的微黄色泽,这是银质被氧化的表现。
“我应该弄到一个剑鞘,银剑专用的剑鞘。”维兰特心想。可是他也知道,由于银质的易氧化,合适的剑鞘非常稀少,这需要剑鞘的内部是真空状态。能做出银剑剑鞘的可不是普通铁匠,还必须要精通空间法术力量,所以价格会非常的昂贵,在维兰特没有能接到一笔大生意之前估计是不要想了。
把包裹好的银剑插入背后的剑兜里,维兰特迎着晨光向山下走,脚步轻快,搏杀怪物的情绪发泄和利益收获让他心情愉悦。在他腰间的小皮包里有两对地鬼利爪,这将为他带来至少三十苏伦的收益。
早起的欧曼正在小院里忙碌着,就看见吹着口哨的猎魔人走了进来。她放下手里的水桶:“大师,看样子你必有所得。”
维兰特用手拍了拍小皮包,笑着说:“是的,我为你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应该是在荒野里争斗失败而被驱逐的地鬼族群,因为它们只有三只,并且没有长老。”
这时,威克从窗口里探出头来,他睡眼惺忪,表情惊讶:“什么地鬼?什么长老?你是说荒野里的怪物!”
“是的,昨夜维兰特大师在检查猪圈以后,告诉我埃勒和两头猪是被怪物劫掠了,他问我附近有没有洞穴和矿洞,我只记得村子后面小山上有一个荒凉的废弃矿洞,然后他就去了。现在大师狩猎归来,他杀死了三只地鬼!”欧曼指着猎魔人血迹斑斑的衣甲,向丈夫解释道。
“天呐!可惜我那时我睡着了,不然我会跟你一起去的,昨天我实在是又伤心又劳累.......”威克懊悔地说着,然后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猎魔人:“那么......埃勒和我的猪?”
维兰特摊开双手,无奈地说:“很可惜,那里只有新鲜的骨头。”
“我真傻!我不该问的!落到怪物的手里会有什么好下场呢?”威克又开始了难过:“我应该把埃勒的骨头取回来,它虽然只是条狗,但是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我不应该叫它在猪圈旁守夜的,它应该睡在我的床下......”
欧曼走到窗户边,用粗燥的手抚摸着丈夫的头发,安慰着他:“威克,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都不想这样的。”
维兰特很不习惯这种哀伤而温情的场面,他干咳一声,说:“威克,我建议你召集一下村里的农夫们,把那个矿洞破坏掩埋掉,不然迟早还会引来其它别的什么东西。”
威克擦了擦眼眶,他赞同猎魔人的建议:“是的,我们不但会埋了那个矿洞,村子周围其它的大小洞穴也会全部处理的,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们住在村子而不是荒野里,可不想周围遍布怪物。”突然他又开始咬牙切齿地咒骂:“谁让我们有一群无能的废物警卫团呢!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只会取笑百姓!”
维兰特并不会安慰人,他只能说:“都过去了,不是吗?”
“你说的对。”威克也明白这样的发泄毫无意义,反而让自己难受,他勉强挤出笑容:“为了感谢你的帮助,一顿并不丰盛的早餐聊表我的心意。”
维兰特当然不会拒绝,这是他应得的报酬。
欧曼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猎魔人却吃得很开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应该感恩,不是吗?
饭后,维兰特向主人借了点醋,用抹布蘸着开始仔细地擦拭银剑。
“真是一把漂亮的剑!”威克情不自禁的赞叹。
“导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维兰特微笑着说。
“你们用银剑狩猎怪物,是什么原因?我听过很多传说,却从没听过怪物惧怕银制品。”威克试图探究着猎魔人的隐秘,这可以成为以后与人闲聊时吹嘘的谈资。
维兰特并不想满足农夫的好奇心,他摇着头说:“无可奉告!”
威克却不死心,继续询问:“银剑既然如此厉害,为什么你们与人搏斗却使用铁剑或者钢剑呢?”
维兰特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威克。农夫以为自己的问话触怒了猎魔人,他讪讪地干笑一声。
几秒后,维兰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因为钢铁比银更坚硬啊。”
我真愚蠢!威克用手遮挡着额头,面露苦笑。旁边正在收拾桌子的欧曼则笑出了声。
银剑在用醋擦拭后,光亮如新。重新包裹好,插回剑兜,维兰特问道:“这村子有铁匠吗?”
威克摇头说:“整个塔吉玛的郊外都没有铁匠,国王不允许。你只能在王都里找到他们。”
“真是一个谨慎的国王。”维兰特的语气满是嘲弄。
“他害怕农民拿起武器,就会反对他!”威克直言不讳。
维兰特向农家夫妇告别,威克拥抱了他,因为他做了治安官本该做的事。这让维兰特受宠若惊,他本以为自己的前路会一直充满冷漠和拒绝,没想到也会迎来拥抱和热情。
原来自己并不只是一个让人厌恶的怪物!这个发现让他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加的愉快了。
他向着村外走去,后面追上来几个好奇的孩子。
“快看!他从威克老爹家出来了!”
“他就是那个猎魔人吗?”
“是的,你没有看到他背着两把剑吗?”
“他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他看起来并不像爷爷一样老。”
“.......”
“他的身上还有血迹,噢!他后背的的皮甲也破裂了,还可以看到里面新鲜的伤疤呢!”
“是的,是的,他在不久前一定经历了一场大战!”
“.......”
维兰特微笑着,他想:在把地鬼爪卖掉以后,或许应该先找一个裁缝把皮甲好好的修理一下.........